19、魔穴(部分恐怖场景,胆小者慎入)
一真依2015-10-25 02:222,308

  孤地的实际环境远比从高处鸟瞰的还要潮湿和凌乱不堪,四处散落的巨石像东拼西凑的图画,让人的视觉产生一种莫明的迷乱感。土地被浅浅的水滩所淹没,偶尔能看到黄色的沙土爬过倾斜的石块,沙土的水分正在阳光下慢慢挥发。站在孤地里向上望去,被山峦重重包围的那片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遥远,阳光从那口子里吝啬的淡漠的溜进来,懒惰地照射在这片教人厌恶的土地上。

  这里的味道比山洞的好闻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

  每走不到几米远的距离,青敛都得穿过一道发着恶臭味道的杂草,他尽量文雅地从上面跳过去,有时,不慎踩到潜藏在混浊的浅水滩的光滑的石头,他的后脚跟会稍失平衡地陷入这种东西中。里面不仅仅是杂草,还有腐烂的树根,破碎的瓦砾,锈迹斑斑的金属块,被泡沫玷污的布料,成团的沥青,纠缠的发丝,还有颜色深浅不一的羽毛,和那些在发臭的浮渣上爬行的东西,一寸大小,大眼睛的蓝苍蝇,成百上千的,簇拥在腐烂物上,不停地发着嗡嗡的声音。

  随着越升越高的太阳,照射进来的阳光显得更加充足了,空气渐渐变暖,孤地又开始了它的另一个令人讨厌的恶作剧:它的味道。就像盛满烂桃子的屋子里的气味,浓烈而让人恶心。就像一股桃汁钻进了人的鼻孔和身体的各个毛孔。甜味中夹杂着一种别的什么味道,肉或是腐烂东西的味道,远没有桃子的味道好闻。好像是露天的排水沟塞满的腐肉的味道,好像是屠宰场被脂肪和黑色的血液充斥的排水沟。这种味道多少勾起青敛对某种场景的记忆,但是,他在其他的任何地方,从来没有闻到过能与之比拟的,如此恶臭的味道。

  “莱诺伊在的话,一定最先呕吐!”青敛难过的抹了抹鼻子,第一想到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比身为女人的尼姬还要温柔的男人。

  孤地不大,就一亩大的样子。青敛从左至右从阶梯处朝往地走着,没花多少时间,就绕过最后两块巨石,走到了孤地的另一端。他没有找到通往其它地方的出口或秘道,这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杂草,腐物,破碎的布料,嗡嗡叫的蓝苍蝇……就是没有神官比利的踪影—他凭空消失了?青敛懊恼地挠挠后脑勺,把身体靠在石头上—这里的恶臭开始让他感到头晕脑胀。

  就在两米远的乱石堆里,他瞄见了一件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方浸泡在水里的腐烂的布料,说是布料,它更像是衣服的袖子,从石头缝里挤出来,沉在这片混浊的死水之中。它和杂草堆进而的破碎的布料不同,如此能引起人的目光。青敛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乱石堆前,它们紧挨着山丘而卧,好似曾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从耸立的山壁之中炸落于此的。他用脚去推挪那些沉重的石块,他要确定从石缝里挤出来的衣袖所证明的事实是不是心中所猜测的--当石块被移开,从石堆里展显出来的一具尸体足于让胆小的人退怯三仗。

  破烂不堪的衣裙合着一堆黑色的羽毛里,露出腐烂不堪的肢体,一个女人的脸从石堆里突显出来,如此惊心动魄:一只眼睛被砸得崩了出来,掉落在瘦小的肩头,已被蠕动的蛆啃食得差不多了,空洞的眼洞里冒着浓稠的血水,像眼泪般时不时地溢出来,流在那张扭曲的,破烂的脸上。另一只眼睛里,被几只纠缠的蛆争夺式地啃食着,周边开始黑暗深邃,白森的头骨已能看得见。嘴角已经烂掉了,洁白的牙齿一颗挨一颗的排列着。长长的干枯的黑发贴在太阳穴上,稍稍遮掩着面颊的青色凹坑。不难看出,她死时非常痛苦。

  “就是这个了!”青敛嘘叹一声,这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这样的恶臭也能理解了。他环视一眼孤地,心里想着,“看来,表面之下,和这个女人同样踏进黄泉的人一定不占少数。”

  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跟前的山壁发出了轰轰地移动声,他看到那山壁中间裂开了一条整齐的缝儿,并缓缓地向两边张开。

  青敛一个激灵,迅疾跳到身旁的石堆后,蹲下身子潜藏起来。

  原来,这道缓缓打开的山壁竟是通往它处的暗门,还真是巧夺天工,天衣无缝。

  门完全打开了,青敛看到一条幽深的隧道延伸向被蓝色火焰照亮的深处,从 外面看不到底,不知会通向何方。本以为神官比利会从里面走出来,未料,两只黑色的大鸟嗖嗖地从里头窜了出来,箭般地冲向山峦包围的那片天,啾地一声,横空而逝。

  门再次启动了,青敛在它完全关上时,侧身闪了进去。

  这条隧道被大理石块镶嵌着,非常的干净,虽然打开的门把孤地里那股恶臭给引了进来,但流动的空气很快冲淡了这股味道,越是往前走,空气越是新清起来。青敛头昏脑胀的症状消失了,他整个身心也轻松了起来。

  走出隧道的尽头,迎接他的是一片豁然开朗的世界,宽敞的空间,四壁嵌着苍白而光亮的大理石块,向上穹起的粗壮的铁柱形成一个平地而起的精致的巨大鸟笼,脚下是翠绿的草地,踩上去,软软的。他的正对面,是一把黄金打造的,铸有精致羽翼,羽翼上嵌着光辉闪耀的红宝石的宝座,把手是向下抓握的鹰爪,椅背里垫着一只绣有金玫瑰的红枕,红色的坐垫看上去很柔软,想必坐上去一定很舒适。

  真正引人注意的是陈列在宝座下方,靠左边的十二只和他一般高的银色鸟笼,其中四个是空的,其它八个笼子里关着八只巨大的不同品种的鸟儿,它们倦曲着身体,把头埋羽翼下,或是啜泣,或是悲鸣,或是发呆。当它们发觉有生人闯入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瞪大双眼迷惘地向他看来。

  被八只大鸟如此行注目礼,青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不是单纯的动物的注目,更像是人的眼睛,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紧紧地盯着他看。

  在十二只鸟笼的对面,也就是他的右边,一个早已死去的光裸的女人被铁链捆绑着悬挂在半空,她的脚下,堆积起的金黄色羽毛就像座小山似的在不知从何处照来的明晃晃的灯光下闪光点点。

  他稍稍上前了五步,那张半掩在垂落而下的青丝的脸清晰可见。“爱丽丝?!”他确信是她--那个尼姬从某个男人房间里拿出来的相片里的女人。

继续阅读:20、青敛VS乔纳森(First vol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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