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用车载他们进城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往刑侦组。
警官一声招呼,警员就带龙冰与成曼出来了。马虎热情迎上,她俩居然没对他看一眼,只当空气。绕开他张开的双臂,旁若无人地走了。
马虎大张着嘴,双臂再放不下来,在那定格了!
一警员拍他肩膀,对外一呶嘴:“她们走了。”
马虎急回头一看,她们的车驶出停车场,已切入大街上的车流。慌忙回身就跑,跳进车,手刹一松,便尾追而去。
街上车一堵,马虎就失去了她们的踪影。只能追去别墅。
进别墅时,见她们车在院内,就准备上楼,被总管张手拦住,女佣抱出他的衣物,对外一丢。那意思很明确:你老人家又被驱逐了!
总管上他的车,将他的东西全部清出,将车开进了车库,意思一样明确:车己收回!
马虎没法抗拒,将衣物一捆,往肩后一扛,唱着《走西口》,那歌声那样悲哀、凄婉,感动得他自己热泪长流……
马虎如逃荒儿郎,悲悲切切地将行囊往阁楼里一丢,再无勇气面对它,返身关上门,又开始流浪。
他打的又进了叔叔的家。这里,是他在这繁华城市唯一的避难所。
叔叔一家见他这么低落,反复追问,马虎只得将分别后的经过,详述了一遍。
芷鹃一声欢呼,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哈哈连天。叔婶也在一边乐嗬嗬地笑,“孩子,别急,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们照顾你,妹妹安慰你,你为我们大胆往前走!”
芷鹃在他脸上送个吻,跳皮地说:“温暖的避难所哟。”
马虎犹豫了一会,怯怯地说:“这儿太小,不方便。”
“嗨,就与妹妹住间房,没事的,我这没外人。”婶婶倒说得轻松,没想到正是马虎的担心。他的头摇得象拨浪鼓,立即要起身,被芷鹃这跳皮丫压住,动弹不得。
她象个监督官,跟脚跟手,连上厕所都不拉下。马虎无计可施,只能掏出U盘,在她的电脑上修改最后一篇评论,润色后发到倔老头和郭老爷的邮箱。
一家人正吃着午饭,马虎还陪着叔叔在小酌,他手机响了,也没看号码,点击便接听,“虎子,你现在在哪?我有个急事要求你帮忙。”
宫月的声音!马虎心里一跳,就怕接她的电话,还偏是她!吱吱唔唔地问:“什么急事?”
“见面再说好吗?”
“我正吃饭呢,说吧!”
“你说地址,我来找你。”
“别找了,说吧。再不说我就挂了哟。”
“手机里说不清,还要劳你到现场去看。真的,非常急迫,不然我不会麻烦你。”
“真的?”
“骗你不是人!”
叔叔也催,“让她来。别误人急事。”
马虎只得说了地址,让她来面谈。
一顿饭没吃完,门铃就响了。马虎开门,宫月倒没撒泼,握手后迎进,又一一引见。
婶婶为她添上碗筷,她竟然不推辞,端碗就吃,边吃边说;“几月的牢饭,可苦了我了,我这叫‘赶本’,将损失补回来!”
“你就是被哥救的人之一?”芷鹃惊讶,因她实在太有女人风韵了,潜在情敌耶!
宫月一口饭,只能点头,强咽下后,“你知道?”
芷鹃就将经过添油加醋一番描述,意在一家人对马虎的痛爱与关心。你如想加入,已太迟了!
宫月也许真感动了,站起来一个一个行鞠躬礼。又道:“太好了,我今天一事,还劳请叔婶去为我做个见证。”说完又鞠一躬,“谢谢!”
“嘛事?现在可说了吧?”马虎催促。
宫月对他一笑,“到现场了再说。”
她的笑,让马虎心虚。彼此太了解了,她笑容后面一定有文章。是什么文章,马虎还把握不准,肯定一定不简单。
她刚出来,就急于找自已,想宴谢?想送礼致歉?还是想拉自己重归她裙下?对这些,马虎都没丝毫兴趣。只要你不再打扰我今后的生活,我就烧高香了!
吃饭时,她又叫来了一辆小车。碗一丢,就催着下楼。
两部车在离报社不远处,驶入一条支街,约一站路,有一个崭新的住宅小区。车进小区停下后,宫月带着上了十八层,她打开一间住房的门,将众人迎进。都是满脸的疑惑。
室内装修豪华、各种家具电器应有尽有,应是住户,可又没有人住的痕迹。
“这是我分配到报社后,为自已准备的住房。没想到一天也没住过。虎子,你感觉怎样?”宫月介绍后单问马虎,他心里的问号就逐渐清晰了。这种赠予,尤其过气女友的赠予,他不用想就心里抵制。便明确地告诉她:“你的产业怎样,没必要他人认同,只要自己满意就行。再说,我从不对他人之物置评,因我没能力置业,也从不奢望天上掉馅饼。因那馅饼遭大气污染后,说不定就是个慢性毒药!”
宫月似乎早就知道答案,对他的回答一点没意外。仍锲而不舍,“也别那样夸张吧?朋友间的情谊,当然不能用金钱衡量。但作为一份心意,你应该接受。
“我回来后,通过多种管道己经证实,你与之前的女友分手了,你光身出门,不正需要这么个私人空间吗?所以,我已将这房的产权过到你名下,为你送个自己的天地。
“请你相信,我这么做,没有为回归历史而收买你的意思。我只是为我过去的过错赎罪,为你对朋友的真诚送份薄礼,你不该拒绝!”
马虎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声轻笑,“你的褒奖我己领受不起,你的大礼,我只能拒绝。”说完就转身朝大门走去。她也不挽留,还嘻嘻地笑着。
马虎一脚跨出门,面前突然冒出两大汉,将大门堵得死死的,还怀抱双手,对他露出不友善的微笑。只得收回脚,转身对宫月死死盯着。
“别看了,我害羞的。”宫月装个扭捏样。
叔叔一家还笑了,马虎心又虚了,他们观点,在笑声中己摆明。但他不想退让,一退让就又是无尽的麻烦。自己就一人,有个阁楼己足够了。要这大的房干吗?天天开派对呀?
宫月见他软硬不吃,便毫不犹豫地向阳台走去,打开玻璃窗,手持房产证,一脚跨出窗外。叔叔慌乱了,“你干什么?”
“您别过来,再进一步就*我跳下去!”宫月的威胁起作用了,叔站那再不敢动。
马虎捶着头,不曾想她还有这绝招。虽是威胁,万一不慎掉下去,就追悔莫及了。马虎正慌张,宫月再下赌注,“虎子我再问你一声,收是不收?如坚持不收,我带着房产证就跳下去,让它与我一道从你眼前消失,再不脏你的慧目!”
一屋的人全紧张地望着马虎,等他一句话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