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空泛论道
黄鹂的眼珠儿从左眼角往右眼角那么一滑，便滑出许多轻蔑和不屑，不由你不自惭形秽。轻启朱唇：“爱情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既使是最美丽动人的，能当饭吃吗？你一拂手，还不是像满目的烟尘，淡了、远了，在记忆中羽化了？故当释然一点，人生方得潇洒。太过执着，得到的必定只剩伤害。”
“人生有许多活法，认准你的路，勇敢地走下去，让人去笑去说去焦急！”龙冰也乘机大势迫卖她的人生哲学。
她俩的一唱一合，将爱情视如敝帚，把成曼这情爱至上的女孩惹恼了，“你们不也在寻求爱、珍视情吗？你们内心不一样在努力着、期冀着吗？”
龙冰撸着成曼削肩，以姐的口吻继续灌输：“持久的爱情源于彼此发自内心的真爱，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任何只顾疯狂爱人，而不顾自己有否被爱，或是只顾享受被爱，而不知真心爱人的人，结局无疑都是悲哀。”
成曼笑着反问：“女人受到的道德教育，从古至今一直是：如何抵御外界的诱惑。但她们毕其一生最用心做的却是：如何挑起外界的诱惑。正如你说的写诗、健美等等，不都是你潜意识对外界的诱惑吗？所以，你并不超然，更不例外！”
龙冰并未正面否认，“错过和过错围绕着我们的生活，我们期望着每次都能碰到不幸中的万幸，能重新拾起对生活和情感的信心。努力调节自我，设法改善环境，是每个女人都该用心做的。”
她们这一番对话，让马虎对她们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她们对另一半的选择，都像处在一个三叉路口，伫立徘徊：向左转还是向右行？
有的人老是抱怨找不好人，一两次不要紧，多了就有问题了，首先你要检讨自己本身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你就要审视一下自己的眼光了，为什么每次坏人总被你碰到？马虎当时很想这样问的。
这话马虎自然无法问出口。撇开先前的约定不说，他也不想让她们难堪。
马虎认定，有两种女人很可爱：一种是妈妈型的。很体贴人，很会照顾人，会把男人照顾的非常周到。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感觉到强烈的被爱。还有一种是妹妹型的。很胆小，很害羞，非常的依赖男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激发自己男人的个性的显现。在身边经历过的女孩中，包括后来的新手丫中，马虎还没发现，这才是他至今没有拍拖的直接原因。在他看来，女人并非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显得美丽。女孩青涩点不算错、幼稚点不算错、缠绵点不算错、没有学历与事业也不算错！错的是自负、是好强、是自以为是、是以自我为中心！
这虽不能代表全部男人的观点，却是他经历的总结。
回过神的马虎，发现芷鹃与席貂在论战。席貂认真地说：“爱情不是感动。你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即使一时接受你，将来碰上他心仪的那一位，一样会离开你。当然，对于喜欢你的人，你还是需要花点心思的，因为这样才像拍拖，才浪漫。而你似乎缺少点什么，又象多了点什么，你深思过吗？”
芷鹃未再吱声，但马虎清楚，她少了点温柔，多了点刁蛮。
这又是她似乎与身俱来的，从小便如此，没丝毫改变。既使在两人试婚期间，也是如此。
他相信，芷鹃是爱自己的。但她爱的心态和方式，马虎又难以接受，更没有勇气去承担这份爱。在他看来，女人不要太好强，有的女人自尊心过强。是别人的错，她态度很强硬，是自己的错，她同样态度很强硬。她总以为去求别人是下贱的表现，她是永远不会求男人的。这样的女人很令人头疼。聪明的女人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坚强，什么时候该示弱。好强应该对外人，对爱的人这么好强，你还要不要他呵护你啊？
这好象成了现在女孩子的通病，身边的女孩个个如此，唯一的例外仅有蓝雪，宫月与龙冰则是地道的女权主义者。
在她们看来，爱，只是一种心境、一种游戏。被爱，尤其是无保留的爱，只是一种奢望，如儿时大人讲的月桂故事，可向往，却无法追求。
成曼又大谈了番恋爱规则，对象介定，结束前又提出一个问题：与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最好？
黄鹂先亮观点：“我不想找‘父爱’性的，成天指手划脚，将我变成他的傀儡或影子，没有自我，没有个性，他给我再多温暖，我也会寒冷！”
这话获得了她们一致赞同，对这些激进女孩们的观点，马虎一点不希罕。便故意提出一个话题：“女孩和聪明的人恋爱会很快乐，因为他们幽默，会说话，但也时时存在着危机，因为这样的人很容易变心。和老实的人恋爱会很放心，但生活却会非常乏味。你们倾向哪种呢？”
她们一番唇枪舌战，居然还一致了：宁愿短暂，也要浪漫！
马虎不能说她们选择错误，从生活层面来看，她们的选择是有道理的。便召她们一道共进午餐，但她们并没中断话题，还在热闹地争论着。见她们兴趣如此之高，马虎再添一把火，“现在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能不能给婚姻增加点激情呢？”
这题没人抢答了，都低头沉思。对于这些没有婚姻经验的女孩来说，这题真还难度大了一点。
马虎估计，即使她们能说个一二三，也会显得非常另类。
这好象又不能说是她们的错，只是一种由被动向主动转换的适应，在某种意义上说，应该算一种进步。
快节奏的社会生活，我们确实活得很艰难。一要承受种种外部的压力，更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在苦苦挣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暖意，或许仅有短暂的一瞥，就足以使人感奋不已。
回到办公室的马虎与五女，都有种释放的快感。对马虎的命题，龙冰她们仍未找到准确的答案，又不想再以沉默应对。她们中有些人将来都会面临这一悠久的困惑。共同探讨，虽不可能打开这把锈死的锁，但心里也多少可明了点努力的方向。
婚姻，不仅是种社会现象，更是个人生活的重要内容。可从古至今，她都有一个重大缺陷——激情过后，便一步步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