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头,轻抚阎美人的云髻,俺一时无语。
阎姐姐把头低垂着,良久方开口言道:“奴家便这般遮遮掩掩的,却不知要待何时方得见天日?”
俺闻言怜爱的望向她道:“明年吧,明年那一战若是功成,姐姐便不须多时可重新为人了!”
“你便不担心那些朝臣,吴潜等清流岂会任你践踏纲常?”她把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俺的双目。
“你不过是赵均包养的二奶而已,如果算上贾泼皮的姐姐,你也只能算是个三奶!俺到时便立你个皇后,却又违了什么纲常?那些酸儒俺岂会惧之!”俺毫不退缩的言道。
“什么是二奶、三奶滴?奴却是听不懂你说些什么呢。”她脸微微一红,许是听了说立她为皇后,便羞红了脸又垂下头去把玩衣角。
“这二奶三奶滴过些年俺再与你解释,你且先说说俺便如何应对那谢皇后?”
阎妃想了想分析说:“谢皇后一向不得官家宠幸,为人甚是低调。前些年贾姐姐得宠时,她们二人关系甚密。按说她对你并无不喜,当年官家收你为子她也是极力赞同,也许是这一年来你每次入宫只管来奴这里,冷落了她,便起了些心思!”
“她虽不涉朝政,因为人本份,官家些许事拿不准时,也会问她些意见。”阎妃又补充道。
“也许是这样!”俺点了点头,看来俺有必要去会会这个谢道清,史书上只记载她为人贤良、软弱,俺一时大意倒忽略了她在太子之位上的作用。
“明日赵均便要为你风光大葬呢,却想不到俺们俩人却在这里唧唧我我!”俺抓过她的手轻啜一口。
她身子一软,把头依在俺肩头。
“奴侍候官家些许年了,每日想着法子讨他喜欢,想不到病中却得不到他一丝宽慰,心中甚寒。若不是你冒险相救,只怕奴便真的做了地下的亡魂,奴这一生从此后便已是你的了,却莫要负了奴!”如此说着,她一双玉臂已环绕在俺的颈间。
俺这时心思却落在了沈忠儒身上。这沈括的后人果真是个人才,俺那铜制大针如此复杂的工艺居然让他做成,这次阎美人得救,还多亏了他。
一直以来面对错综复杂的宫廷与朝政争斗俺都是单枪匹马。
李伯玉对俺虽忠,但太过循规蹈矩,且又为人软弱;黑哥张贵更是一付打手模样,什么事都是喊打喊杀,完全没个正经样。老太监倒是有些心计,但没大局观,都是些对付些小阴小谋的小动作,应付大事却拿不出好主意。
俺时常感到心累,这穿越真不是俺先前想像滴那般好玩,可以无敌于天下,把对手都当蚂蚁一样想怎么踩就怎么踩。那些天天梦里想穿越的朋友千万汲取俺的教训,不然到时会心力交瘁滴!
不过现在俺的情况要好多了,俺有了阎妃。
阎妃在宫中过了这么多年勾心斗角的日子,也不是白给的。面对朝庭三派势力,她抽丝剥茧,为俺一一作了分析。
吴潜——暂可视为联盟。
吴潜一派有江万里、留梦炎、叶梦鼎、汤汉、杨栋、李曾伯、李庭芝、饶应子、马廷鸾、何基、王坚、曹世雄等朝庭重臣,前宰相谢方叔及一批老臣也是吴潜的臂助。这些人经常与皇上对着干,赵均对这帮人虽是痛恨,但治理国家这批人经验丰富,在民间又有极大的声望,所以赵均又不得不依靠他们。但将来其必成为俺前进的绊脚石。
丁大全——伺机铲除的对象。
失去了俺那阎美人和马天骥的丁大全已势单力薄不足为惧。目前他所能依靠的是赵均尚信任他,董宋臣在宫内对他的支持,朝中力量也只临安府刘良知,台谏官翁应弼、吴衍等人。其中董宋臣极难对付,此贼历经两朝,宫中爪牙甚多,若下手太急,极有可能被其反噬。
贾似道——其心可诛。
贾似道因贾妃的关系深得赵均宠信,皇后谢道清似乎也在背后为其撑腰。当年即使是俺的阎美人得宠时,依然奈何不得贾泼皮,可见其背后实力非同一般。此人心狠手毒,横行无忌,网络了一大批军中恶棍,手下俱是一帮亡命之徒,其中吕文德、吕文焕兄弟在军中颇有势力。贾似道如今正拉拢一些不得志的士子书生,势头正盛,不可轻忽。
阎妃建议俺此时绝不妄动,当先摸清皇后谢道清的意思。
“千万莫小视了谢皇后,这些日子奴一直在思量,却觉着她很多事看似不争,实为暗争。”俺那阎美人凝思说道。
“奴家过去还真没当她是回事,可如今回过头来一想,她却是高明着呢。官家要多纳几个妃子她不拦着,官家把青楼女子带入宫来寻欢她也一言不发,朝里的事她只看不说;这些年来,满朝里便没有一个说她不好,不贤良的!”说到这她拿眼望向俺,脸上俱是凝重之色。
“夫君且想想,这官家若是大行,凭她在朝臣中的影响,又会如何?”
闻阎美人一言俺心中一惊,对啊,历史上在那德孙继位之初,便有不少朝臣力主谢皇后垂帘听政的,这不就是一个宋版的慈禧太后嘛!
看来俺有必要也必须去会一会这个吃斋念佛,满朝大臣和百姓眼里的好人谢皇后了。
俺面前的谢皇后满面慈祥,皮肤保养的非常到位。如果不是已知她过了五十六的年纪,俺几乎以为她不过四十来岁而已。
俺恭敬的呈上一块肥皂,这是俺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制出滴穿越后的第四个发明。红砖,青霉素、铜针这一路走来,让俺意识到穿越者无上的优势,迫于俺即将实施的火器研制计划所需的耗费,俺不得不也来个商业大宋。
“母后,这是儿臣从海外之国商人哪里得来的,名曰肥皂,据说用之洗浴肌肤俱散发清香,且可令肌肤保持滋润,母后当可一试。”俺小心介绍说。
谢皇后脸上那团白静的肉微微一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到现在总算是想起还有哀家这个母后了,是不是阎妃那个*没了,你找不到依靠了?”
这谢道清是怪上俺了,俺忙想解释一下,却被她按住。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用不着去解释。现如今满朝满宫都夸你脑瓜子灵便,文才天下少有,哀家还道今后有了依靠,却没想到你每次进宫只是去那狐狸精那边献殷勤,哀家这里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现下那狐狸精见阎罗王去了,你便想投靠哀家,是不是晚了点?哀家还记得你小时候,那时你可是经常来哀家这里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