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逃出皇宫前曾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黑衣人气势相当凶猛,竟把董老贼*得连连后退。老奴因救娘娘心切,也不敢耽搁就穿过南商业街区先向城门处奔,留下些破绽后便又绕路回了王府。”
听到这里俺不得不佩服老太监心思的慎密,这要是换了俺哪里想得有这么周全。
“老奴现在想起那黑衣人的招式,觉得甚是眼熟。心中怀疑她是一个人,可那她身形却让老奴不敢肯定是不是她。”老太监抬头望着俺,一付欲说还休的神态。
“你觉得像谁,俺可认识?”俺也很想知道这个救了老太监和阎姐姐的恩人是谁。
“王爷可记得马执政家的那个大小姐?”
“是她?”俺听了老太监这一问倒是一惊。
“王爷奉旨查抄马府时老奴一直随在王爷轿边,马大小姐与项大提督一战老奴却是观察的极其仔细。”老太监当时是随在俺身边,在芙蓉姐姐打败项大提督后他曾拦在俺的身前,当时俺还担心他被芙蓉姐姐一拳打死,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昨夜那黑衣人出拳的招式与马家大小姐直捣项提督那一拳如出一辙,若不是那黑衣人身形瘦削,且又有邸报断定其已溺亡,老奴便可肯定那黑衣人必是马大小姐。”老太监说这话时再无一分犹疑。
“你这一说俺倒认为百分之百黑衣人是马大小姐。”现在俺非常肯定这一点。俺早认定马大小姐一身武功绝非那富春江可以让其殒命,邸报所说尸首现在想来必是马大小姐为掩人耳目而寻的替身,至于身形的变化这一年东躲西藏的生活,任谁都要瘦上一圈。
老太监也肯定的点了点头,他道:“如此老奴也释怀了一件事,自马天骥一案后,将近一年时间,老奴时常感到有人在窥视王府,有几次几乎潜近王爷的书房,一直以来老奴怀疑是董老贼所派之人,现在却是明白那人极可能便是马大小姐。老奴断定这马家大小姐是友非敌,有她在暗中守护王爷,老奴便也放心。”
俺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俺有老总管守护却有何担心!”
老太监闻言微一摇头道:“老奴今后再也守护不了王爷了!”
“这是为何?”俺大吃一惊。
“老奴现在只是废人一个!”老太监平静地说道。
“老奴这一门的功夫最重内力的修练。内力共分九层,每提升一层需八年之功,老奴已练到第六层。当年老奴那叔叔也不过是练到第五层。”老太监说到此面上露出自豪。
“这门功夫最忌损耗三成以上的功力,与董老贼所对那一掌老奴所损甚微,只需片刻调息便大致可恢复,但为保阎妃娘娘一命,老奴耗尽了毕生功力,如今是再也无法重修了。”说到此时老太监竟生出些伤感。
俺这才知道老太监昨夜所行之事竟是要付出如此重的代价,老太监所为俺负出的牺牲,俺又何以为报。
“王爷,董总管来了!”俺正不知如何安慰老太监,春兰这时闯了进来。
董宋臣依然是满面微笑,见俺迎了出来便上前一步抱拳说:“老奴打扰忠王爷清修了,这次来却是奉官家差遣,有大事告知王爷,还请忠王爷勿怪老奴。”
“好说,好说。董总管里面请!”俺忙回了一揖,把董老奸人向书房让。
董宋臣也未客气,迈步向前。但经过俺身边时却突然伸手抓住俺的总管老太监的手臂道:“王总管这些年为忠王爷办事可还尽心?老奴记得王总管与当年武事监王副监还是同乡,不知与那王副监如何称呼?”
俺看见俺的总管老太监此时满面俱是痛苦状,额头也渗出汗珠来。却不知董老贼是用什么方法在折磨俺的总管老太监。
“回大总管话,老奴与那王副监确为同乡!”俺的总管老太监强忍痛憷答道,俺知道董老贼所说的王副监必定是老太监那叔叔。
微咦一声,董老贼松开了抓住俺总管老太监手臂的手,有些奇怪地问道:“王副监一身好本事,难道便没传些与你?你可见他曾有什么徒弟?”
“回大总管话,老奴与王副监只是寻常邻里。当年老奴家中送了些上不得台面的礼物,方央告王副监得入宫中。”
稍顿,老太监又道:“老奴愚笨,入宫后一直做些侍候人的活,却没学过武事监的本事,那武事监里倒有不少公公们学过王副监的本事。”
“不知大总管问此事却是为何?”俺那总管老太监装着糊涂道。
“昨夜本总管遇一人身手颇似王副监,想起当年宫中也只你与王副监同来自一处,所以便打听打听,这倒是怪了,本总管还要在宫中多寻访寻访。”董老贼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原来如此,王副监的功夫俺曾听来来自宫外一异人,总管所遇之人说不定是那异人宫外所收之徒。”老太监随口言道。
甩甩手臂,老太监又道:“大总管好大的手劲,老奴方才手臂便似要断了般,五脏六腑也不知为何像是有几根针扎来扎去。”
董宋臣淡淡一笑,说道:“今日这事便罢了,你以后好生为忠王爷办事,将来本总管在官家面前为你说些好话,重回宫中少不得你个管事的位置。”
老太监面现喜色道:“老奴多谢大总管,老奴必定尽心尽力为王爷和大总管办事!”
这叙话之间已来到书房,那些随行的太监和俺的老总管太监便留在门外,只俺和董老贼人入内说那宫中的大事。
“阎妃不见了!”董老贼不出俺所料为这事而来。
俺装着大惊:“这怎么可能,阎妃娘娘处在深宫,且又身患重疾,起个身都难,却又能到何处?”
董老贼点头道:“忠王爷所言甚是。老奴不瞒王爷,昨夜有两个黑衣贼人潜入宫中,将阎妃娘娘劫持走。”
“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了得,禁宫也敢闯,宫中禁卫却又做什么去了,便没有擒获一个?”俺也牵挂芙蓉姐姐的安危,便问道。
董宋臣把眼一眯道:“两个黑衣贼武功甚高,本总管都差点栽在他们手里,能驱走他们便属不易了。那些禁卫么———嘿嘿,不过一群摆设耳!”
闻他此言俺的心放下了一半。
董老贼又作沉思状,言道:“让老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阎妃一个将死之人,这两个贼人劫持她出宫却为何事?今日老奴思索良久,想来怕是那两贼人惦记上了阎妃的财物。”说到这里董老贼停住话,两眼意味深长地盯着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