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逝者如斯我依然(上)
自不知名之世始,在华夏大地上流传出一本旷世奇书,名曰《海内十洲志》,其间记载多为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事,领人心生揣测之余更有无穷吸引在其中,奈何多少才智绝世之辈只能空谈奇书而无缘一睹书中记载之事物,白发一生,恍若梦中,离世之际不由大叹:上古之人,如此作弄吾等!因为没有一见书中奇妙的福缘,许多才智俱佳之人不由像这样感叹上古之人未必纯良。由此,一传百,百传千,世人皆以为书中所载乃是虚妄,哪知道,在世间一个不惹人着眼的角落,竟然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世外异世,如桃源般瑰美,如洪荒般玄异,这就是东土蓬莱。
今天应该是个阳光灿烂好日子,因为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仍然能够感受到阳光的照射,挺刺眼,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所以他决定暂时不要睁开眼睛了。而且,这一切美的像是在梦中,后脑勺儿枕着的柔软物事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潜意识还是决定不要睁眼为好,否则会很尴尬。
广大无边的神意犹如滔滔黄河之水,奔腾泛滥,杂乱无章的各种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萧判不由暗道:“真是头疼!”
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许多东西,但事实上又没有想出个原委,因为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原本就是一片空白,不曾拥有过去,甚至不知道能否拥有未来。想到这儿,心里不由慌了,而且,一阵女人的抽泣声传来,一滴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地在了自己脸上,湿湿的,甚至在滑过嘴角的瞬间还带有腥咸的味道。
这些都是他不曾拥有的东西,他莫名的慌了,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事儿,只能开口道:“为什么哭?你是谁?我又是谁?”
“啊?你~你终于~终于醒了?”那女子似是喜不自胜,又似难以置信,随即惊喜的道:“你真的醒了吗?”
那女子一头齐耳短发,本是俊美绝尘、极具英气的容貌,此时面目凄凄,绝美的面容梨花带泪,失去了她本来洒脱俊逸的风格,格外令他心颤,温声道:“你怎么了?干什么哭呢?”
那女子突地怒道:“你问我?还不都是你,干嘛什么事儿都抢着做,这次一下子昏迷半个月,难道你不知道姐姐我有多担心你吗?”
他不仅暗道:“我是谁?她是谁?怎么会自己哭却怪我呢?”随即道:“是不是我哪儿得罪姑娘了,请明言,我一定赔罪就是!”
那女子猛的面露惊讶道:“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声音中带着颤抖,令人不忍,但他仍然道:“不知道!”
看那女子绝望而无助的表情,他道:“不知怎么回事儿,一觉睡醒,我好想忘记了许多东西,看姑娘的样子应该与我相识,能否请姑娘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儿?”
那女子忽的像是失去了魂魄,失落的放开他的头,如无魂之尸一般,摇摇晃的走向远方,他不由呆呆的望着她的离去,等到他想起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释,想要叫住那女子询问时,那女子忽的如发狂般奔向远方,任他的“喂喂”声在空旷的世界里回荡。
他坐在如梦似幻的白色沙滩上,望着同样如梦幻般美丽的金色潮汐如金色鱼鳞波光闪闪。清新的海风自遥远的海面吹拂而来,他出神的想,尽力的去想以前的事,虽然记不起任何东西,但是他仍在努力,因为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心中的方向,一定不可以忘记,不可以就这样让之前存在的生命寄托就这样消失。
傍晚,一直远走未归的绝美女子带着几种奇异的果实回来,不要问为什么,虽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他可以清楚地知道水果长成圆筒状是很少见的。那女子将奇异果实递给已经饥肠辘辘的他,然后又一言不发的坐在身边。
他直觉的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低头吃起手上的水果来。嘴里满是香甜的果汁,他不由更是狼吞虎咽起来,忽然那女子说道:“我叫欧冶星,你叫萧判,萧瑟的萧,审判的判。”
他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被水果噎住了,好半天才道:“我叫萧判,你叫欧冶星,咱们有关系吗?”
萧判一脸的憨态,像个未涉世事的孩子,半月来心力交瘁的欧冶星不由面露戚容,随即想起什么似地没有好言道:“我是你老姐你说咱们什么关系,我说,你赶紧给我想起来,在这样我可生气了!”
说到这儿,欧冶星哽咽的说不下去,萧判道:“可是我怎么会记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事儿呢?”
欧冶星再也忍不住,扑到萧判身上大哭起来,多日来一直支持他坚强下去的理由不在,这个爱表面上装起坚强的女子终于崩溃了,感情上的郁结必须得到宣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判不知道安慰女子的哭泣,现在不会,就是在以前依然不会安慰女子的哭泣,只能默默的拍着欧冶星纤细的肩膊,恍然如梦,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一个女子在自己肩上如此哭泣,而自己也是这样笨手笨脚的安慰。
萧判醉了,与这绝美女子的相拥没有丝毫的尴尬,有的只是如海水般的亲切、温暖,而欧冶星,也将一头蓝色短发靠在萧判肩上,竟然沉沉的睡去,想来是累极了。
萧判全然不记得任何关于这位美丽的小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位美丽的小姐睡着的时候那轻轻颤动的睫毛也可以搅得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索性什么都不管,任其自然就好,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想起那些过往的。
打定主意,萧判将欧冶星轻轻的放在沙滩上,现在阳光充足,暖暖的沙滩正适合睡觉。刚刚想要坐起身,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梦中,欧冶星呓语道:“不要走,不要离开,等我…。。”
轻轻的家那纤细而略显苍白的小手放在沙滩,萧判向远处走去。既然下定决心要找回记忆,尤其不能再让如此俊美的小姐伤心。那么,最起码的先生活下去才行。
萧判走了很久,发现一个问题,这儿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不像有些东西会给自己一种熟悉感,这儿完全是陌生的存在。
走了许久,仍然是白茫茫一片沙滩,没有任何东西,没有树木,没有走兽,没有飞禽,即使是萧判这样一个完全赤子般的存在依然莫名的恐惧,这一处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死寂的地方,即使是阳光灿烂依然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天空那照耀大地的阳光反而令萧判由如堕冰窖,越来越冷的感觉,那种自灵魂深处头发出的寒意带给萧判一种沉闷之极的压抑,瞬间明悟闪过,难怪那叫欧冶星的女子会有如此苍白的面孔与惊慌失措的神情。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适应如此死寂的环境,何况是一个娇弱女子。
茫然的在沙滩上伫立半晌,萧判才回过神,暗道:“事情反常即为妖,糟糕,莫不是被什么强大妖怪迷惑了,得赶紧回去!”
心念一动,当地瞬间失去了萧判的身影,萧判以一种正常人绝不会有的速度赶回了欧冶星的所在,一眼看去,欧冶星正睡得沉沉的,暗呼一口气:“还好没出事儿!”
就这样一直守在欧冶星的身边,直到日换星移,清澈如蓝的夜空星辰密布,害怕睡在地上的欧冶星着凉,萧判这才才将欧冶星叫醒,不单是为了欧冶星着想,更是为了心中太多的疑问得到解释。
被叫醒的欧冶星似乎因为好好地睡了一觉,眼睛中不再露出那种惊慌如兔子般的神情,喃喃道:“萧判,我怎么会睡着了?”
萧判轻声道:“你只是很疲惫,很累了!睡一觉对你正好。”
欧冶星忽地一声站起身,惊慌道:“糟糕,已经天黑了,那怪物就要出来了,快,萧判咱们赶紧走,就向身后的方向,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