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沧澜真君
在迎风山背,一座古意盎然的院落坐落于此,四周是银霜挂雪、千里冰封。在寒冷的高山之上,终年身处霜雪包围之下,天地洁净异常。即使是夜晚,天空也是淡淡霜星,深深湛蓝。远远望去,赤、白、金、青、蓝五条巨大云带犹如天外泻下,不知其渊源为何,聚成华丽瑰美的龙卷云,通天彻地般贯入萧判体内,萧判似乎颇为痛苦,飞发张臂,徐徐上升,悬挂在虚空之中。
天地元气在即将贯入萧判体内之际,熔成看上去炽烈灼人的银色真气,强行突破萧判身体,天上顿时星光大放,远远地看去,八极九垓,诸曜星辰将自身星光聚为一束冷艳的光芒照射在萧判身周大地,神奇的现象布成巨大的星图。
天地元气因此得到巨大鼓舞,疯狂涌入萧判,痛苦的萧判早已失去自我意识,平常俊朗的男儿面孔早已失去,扭曲的神情惹得欧冶星心痛,却又无力帮到萧判,只能默默为他祝福。
突然,晴朗无云的夜空光华遍撒,一轮巨大的月轮自东方天空升起,巨大的明月如同巨大的太空堡垒即将撞上地球一般,带给人异常压迫感受,欧冶星瞬间脸色苍白,血色顿失,口中仅仅传出低低的一声呻吟,香躯便软软的倒下,不过还没着地,一道彩虹如电光掠过,消失了欧冶星的踪迹。当东方明月升至正当空之际,由八极九垓、诸曜星辰结成的星图光华大放,有升有落,活脱脱一个缩小的宇宙,一尊如天皇贵胄般的巨大银影缓缓在萧判身后凝结,君临大地。
如琥珀般质感的银色光辉激射四方,随着时间的流逝,银色光辉愈加灿烂,后来简直到了刺眼的境界,如月光般清冷的声音自银影传出:“白银界界宗,万仙教帝皇”。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绝强神意突破苍穹泻下,追逐着四射光华的足迹,一下子覆盖了这方天地的所有角落。
救下欧冶星的淳于棼带着欧冶星躲在离萧判两百多公尺的崖壁上,忽然间,银色光华伴随危险气息浓郁之际的神意如流星划过,横扫过她们的身体,以淳于棼之能也是避无可避,一种莫以名状的感觉自全身传来,似乎凉凉的,又似乎暖暖的。
那银色身影似乎有逐渐清晰地趋势,银袍银甲,清晰可见,只是,内中人物的庐山真容依然成了秘密。这次,那黑色力量没有出现,在银色身影力量的助力之下,萧判只感觉身体似乎与天地宇宙融为一体,神意对天地感悟似乎多出许多,只是他自己也无法明白到底明白了多少,只有神意的如大海狂潮般的暴涨能够说明这奇迹般的事实。
萧判的一身修为如同作弊般狂涨,前后不过盏茶的时间,一身真气已经突破至锋芒毕露的境界,经络之中,银色珠子变得更小更多,银色火焰似乎变作粘稠的液体,带着浑身真气,势如破竹的冲进萧判的奇经八脉,所有的阻碍皆不存在,造化八门、十二天地桥、上中下三丹田,几乎是同时间被强大的天地元气占据,强大的生命元气射出体外,感同深受的欧冶星一瞬间记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凄美至极的梨花带雨惹得道心坚固的淳于也不禁心疼。
不过,即使是与萧判只有一面之缘的淳于也同样为萧判感到担心,因为修道者的一切就在于修炼出的先天命元,一旦失去长寿之源,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再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消磨,如此对手如此陨落的话,对淳于来说也是个并不值得开心的消息。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两人想得那样糟糕,一直在天地元气贯体中挣扎的萧判忽然神色变得祥和,手结剑印,盘膝趺坐与虚空之上,朦胧不清的剑诀自萧判口中传出,靡靡漫漫的萦绕整个儿空间。在萧判的神意之海,萧判首次踏足自己的这片神秘之地,浑浑荡荡的银色神意包裹着萧判,在萧判体外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型气球。
萧判心中是无法言语的满足,因为,一种美妙的错觉在心底蔓延,那就是:在这儿,我就是唯一的神,天地与我共生,与我共亡。“咦?那是什么?”萧判身随意动,轻飘飘穿过神意玄气聚成的圆球,如同穿透无形之膜,向着前方的银色身影飞去,脱落萧判身躯的神意,化作一片滔天巨浪紧随脚下,飞行的萧判如同踏浪而行。
远处的银色身影,似乎很近,却飞了很久依然没有接近;似乎很小,却飞了很久依然如此之小,不好的预感在萧判心中蔓延。心中居然有越来越焦急的趋势,外界的一切早已经与他脱离关系,现在的他只想看到那个银色身影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在萧判焦急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一声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贯穿整个儿天地,轰然想起,回荡不休:“你来啦~你来啦~~你来啦~~”
那声音中带着莫*力,真的萧判意识一阵眩晕,好久才恢复,无力的感觉,庞大的力量,令萧判歇斯底里的大吼:“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出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滚出去~~”那声音很快便响应萧判,依然宏大、睥睨众生:“孩子,别怕!吾乃沧澜真君,万仙教教皇,吾盼了你三年了,本以为没有机会向你说声谢谢了呢,想不到今天你终于能够进来与我沟通了!”
萧判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生灵寄存在自己体内,而且是神意之海如此玄密的地方,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看透一般,实在不好受。“萧判不才,无法理解前辈的玄机,还请前辈现身明示,解去萧判心中惶恐!”知道漫无目的的发泄无法了解事情真相,是以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沉声问道。
忽然,天地间似乎逐渐光明起来,虽然原本就是银光布满神意之海,但是,这束银光似乎有人内心升起,又如天地间初生的一线豪光,通天彻地,一眨眼的功夫,甚至让萧判神意凝聚的虚拟身体无法视物。
郁闷,说好出来的,放了一束光就当作没事发生,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在我的神意里玩神秘,哼哼。哪知道那浑厚宏大的声音道:“我就在这儿,难道你看不到,不会呀?”
听那声音说得郑重,萧判又仔细看了看,没有嘛!嘟囔道:“前辈,虽然萧判修为浅薄,但是前辈也用不着如此戏玩萧判才是,如此作为,不是得道之人所谓!”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让那神秘的沧澜真君气道:“哼,本座万仙帝皇,岂会如此作势,对了,是这样呢!在你的神意之海,一切外在伪饰都是虚妄,所以呢……”萧判奇道:“所以什么?”
那声音道:“所以萧判你现在看到的是本座的法相。”
“法相,那是什么东西?”这不怪萧判,别说萧判,就是现在修真界萧判最老的前辈高人也不知道法相是个什么东西。
“法相呢,就像是你们现在的修士修练出来的元神,寄托了修士本人所有的精神修为,当然,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其中还有各人的先天命格在内,当然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的,你只当作元神理解就好!”
萧判一听是元神类的,答道:“这个我知道,我们修剑者称之为剑胎,是我们白日飞升的根本!只是,就算如此,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你?”
沧澜真君道:“我都看到你了,你向上看!”哼哼,没事儿飞这么高干嘛,“啊?这怎么可能?”
向上看到真相的萧判目瞪口呆,一尊身高万丈,浑身似乎无形中散发天皇贵胄般气息的巨大虚影凝立身前,不由打心底一阵虚弱无力,暗叹:“就算是站着不动,任人攻击,怕是也要穷年累月之功才能伤及本尊吧,人,真的可以这样巨大吗?”
惹来沧澜真君的巨*相萧判并不能窥其全貌,但是,虚空之上,那对巨大的金色瞳孔却是想要看不见也难。金黄剔透的黄金巨眼横亘虚空,跨越百十里长空,散发着冰冷无情的上位者的神意,令萧判感受到由灵魂深深处发出的颤抖……就像自己掉进一个漩涡,无力……无力的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