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剑一出手却不是直刺向银光,而是出乎意料地射向上方。下面一些人见此一愣,正自不知何意时,席慕平向左侧一挪,左手手心向前急速从左侧按去,手心的寒气特别显眼。就在这时那冰玉剑在银光上方一抖动后速度再次变快绕过银光从后面直插过去。
霍宁在她到了面前时手中火翎剑就已出手,护在头顶,同时方砖在注入灵力之下金光急闪着瞬间变大挡在两人之间。由于变得太快,就要刺到席慕平一下被方砖推开,“嗞喇”一声,冰玉剑刺偏划在方砖上,席慕平受着这方砖巨大推力,看清是方砖这类法器,心幸自己转换了方向攻击,没有直冲过去,不然对冲到方砖上力道相叠加,非得一下拍死不可。但就算如此她还是被方砖推出十余丈才使得自己有余力,灵力运转横移到一米外让开了去势大减的金色方砖。一停下就招回冰玉剑,一口血涌到喉咙,又被她停在口中,因为这时她看到剑尖上正滴着几点鲜血,她连后退开几丈看过去,右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的霍宁正愣在那里看着伤口,满眼的不信。
席慕平见霍宁受伤出血,心里略喜,虽然两人这次又各有胜场,但霍宁被划伤,按照规定是霍宁败了,“虽说强压下这口血,能胜出这暗伤受的也值了,想不到先出血出局这露洞真能管上一用。”
虽然席慕平心里暗喜,但脸上还是不起涟漪,只要凭证人不说结束或者一方自行退出,就可以不算结束的。显然霍宁没能接受自己受伤这一现实,照说就自己刚才丢出方砖后那一急转身足以躲开全凭见势下刺的飞剑的,但是那飞剑不仅刺到了自己,还划破了自己的灵衣,难道自己真不如她吗?若不是自己穿着灵衣,难道整条右臂会被卸下?想及自己从小便是师傅手下第一受宠弟子,在得火翎剑认主后,更是不曾受过什么挫败,唯独三十九年前输给了她,现在又落败于她,难道我真不如她?
霍宁这样发愣在那里既有一刻钟,那凭证人见她如此神情料知一二,落到她身侧,微运灵力温声问到:“霍宁,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这次你俩都负了伤,…”
“不,我输了。”霍宁受这附着灵力的声音一激心神回转过来轻声说道,抬手抱拳说,“席慕仙子,希望你我以后再有一战。”说完就走向试剑台边,那凭证人抬手挥出道法诀放开禁制后,朗声说道:“第二场是少阳宗席慕平胜。”
此时席慕平已吞下了口中残血,悄运灵力疗着伤,闻言对着凭证人一作礼也走下了试剑台,直接盘坐到林飞身边,拿出两枚中阶灵石,虚打几个法诀,吸着灵力疗伤起来。
林飞在她走下台时便看知她她受了伤,但见她下来就立刻疗伤,才知受伤颇重,显然被那方砖抵中的确不是寻常之伤。不过九宫真人不来检查,应该是不太厉害吧,想到此才有些安心,再次看向台上,因为来之前他就打定念头,摸摸这辈所谓的优秀弟子的底了,能看到朱谦和冷若寒同台竞技真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只听那凭证人朗声宣布道:“第三场是清灵宗王若琳对少阳宗的于卿,不过因为于卿自动放弃,这场是清灵宗王若琳胜出。下面的第四场是望日城朱谦和彩虹城冷若寒,两位现在上台吧。”
兴许是大部分人都听说了于卿退出之事,听到这消息倒也没什么波动,不远处的冷若寒抱着飞剑毫无表情地脚下错动几步到了禁制边,在那凭证人一记法诀后走了进去,此时试剑台对面白丈处朱谦也走了上去。
朱谦还是那副儒衫打扮,除了头顶那方头巾略有金色晃眼外,其他地方与于卿装束无甚差别,但又有别于于卿的飘逸自然多了几分儒雅持重。冷若寒则就和三十二年前没区别,只是让林飞感觉他散发的寒意更重了,想来是修为大进了。他一上到台上就站在边上,抱剑看向对面的朱谦,目光呆滞,看出其意。
朱谦出身皇门,自幼受礼仪教化,看上去纯粹的谦和之士,他早知冷若寒性情,见此而不以为意,慢步走到试剑台中央,伸手一引,“冷兄,三十二年才得再见,冷兄不过来一叙吗?”
冷若寒闻言还是那表情,更没说什么话,而是身形一晃到了朱谦前十丈处,落下臂来,飞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就不见了。
朱谦惨淡一笑,暗道好厉害的掣玄冰咒,也只有这种冰属性之人可以修炼到这个程度,脸上却无一波澜,仍是谦和的说道:“看冷兄神情和所散气势,想必冷兄的掣玄冰咒已到了第三重了吧,真是可喜可贺。三十几年,能有如此大的进步,朱谦真是羡慕啊。”
“客气。彼此。”
朱谦呵呵一笑,“说来也挺汗颜的,承蒙基茄国一些道友抬举,把我列进修真四公子之末,依我看来,冷兄才应该入列,就算现在比不上索兄的元婴中期,但位列其中跟陈兄和陆兄齐名也是实至名归的。每想及此,朱谦都有些汗颜啊。”
“我不是公子。”
“冷兄所言也是有理,但这些修士中,可以跟索兄齐名的,也就冷兄了。呵呵,台下正有各位前辈看着呢,我俩也不必寒暄了,对了,冷兄就用那一把洛穹剑吗?”
冷若寒一点头,身形一阵模糊退出二十余丈,停下身形时那把黄灿灿的的细长洛穹剑又抱在双臂中。
朱谦见此也退出三十余丈,两人里中心差不多同样距离也就算是平等了,他再抱拳示意一下,右手一抖,从衣袖中放出一道紫光,手中多了件奇异的兵器。外形上看应该算是一把伞,但把手处却是吴钩把手般添了个银光闪闪的月牙,而紫色的伞面上凹凸不平刻画着一些咒语,在伞尖处又垂着一长串的金黄色的链子。乍看之下,纯一个四不像,但看朱谦只拿出这一件法器来应付,众人也只是想看看他怎么运用了。
冷若寒见他拿出这法器,眼中异色一闪,轻念道,“天王祢,”便又回复冷娑的表情,灵力注进洛穹剑,细长的剑体立时都动起来,他再用左手与右手一合,双手舞动半圈,眼中寒光一闪,身形连向对面挪去,同时双手一带本已有一米多的剑体任地变长,竟如长索一般地横扫过去。五六十丈距离,如此之招式,使得竟与突袭一般。这也难怪他一照面就用上此招,冷若寒本就这种不喜拉拖,作战更是如此。
朱谦虽没料到他这么快就用这记狠招,但也多少知他性情,料想其疾驰过来,那么自己向上跃起多半会被制住,就一抖天王祢撑开伞面,放出一堵光墙挡在左侧,急速向后面一退,撤到五六丈外正让过剑尖,又双腿一眼激射而回,伞尖处的长索瞬间射出,竟用作流星锤,只是在这长索前面是颗蓝珠,此珠更不知是何时按上的。
冷若寒既认出天王祢,对其用法也有些了解,换做别人该放出早准备好的用来压制朱谦跳起的招式的,可是他不仅不用反而退出几丈,让过了那蓝珠。一站定便拿出块白巾抛在空中,左手摁在上面,柔和的白光一放,在两人面前多出一片白幕。
朱谦收回长索,眯眼看眼白幕用神识也穿不透这白幕,便举着伞远立开几丈距离,防着冷若寒突袭。他刚站定身体,就从里面劈来一记灵力所化的剑光,几乎同时从其他方位陆续劈来五六记,而且还在不断地劈来。
前两三下倒没有什么,朱谦很轻易便躲过了,但是其后犹如落雨般的剑招不断地袭来,让他几无地方可多。好在冷若寒这样的攻击单个来算并不厉害,被他用伞面轻易挡住,但那冷若寒在白幕里似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剑招紧跟着他,而且更让朱谦受瘪的是,这些劈来的剑招中不都是那些的无威力的,其中有时就夹杂几式凌厉剑招,劈在伞面上都能感到天王祢的灵力损耗之巨。
朱谦平时谦和有度,但并不说就乐意这般受气,左手飞快地掏出两粒核桃大小圆珠丢在地面上,登时散开一片白雾,把他包在里面。
果然冷若寒剑势立止,他一顿之后,便跳上半空中,目光凌厉地看向下面的那团白雾。忽然他向下猛一伸手想收回白巾,就见下面自己所设白幕随着一声锐响分为两半,朱谦则威风凛凛地抬头看着他。
冷若寒稍有不忍,但随即又消去,一招倒挂乾坤使将出来,对上迎来的朱谦甩来的蓝光,叮叮叮,无形的剑招和蓝光撞上却发出金石之音。
响声刚过,两人又几乎同时放长剑招和伞尖长索,登时缠到一块,不过两人知此下去两败俱伤,就一缠之后便放开了。再次奋战试剑台两边。
冷若寒漫不经心地收起地上的两片丝巾,看也不看一眼收紧了储物袋里。朱谦则是眼光一扫伞面几条剑痕,眉头微皱几下,暗道只一个简单的绵里藏刀就差些坏了这宝物,看来要主动些了,想着左手中多了半米长的条铜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