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啊,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快,快,快再去弄那烤山鸡,这两天你不在都快馋死我们三个老头子了。”天枫一上线,那玄音老先生就拉着天枫的手往外跑,看那样子就像吸毒者毒瘾犯了一样急不可待。
“不行啊,我带来的山鸡都吃完了。”天枫为难道。
“啊!你怎么这么小气只带这么点。”玄音嘀咕了声后信誓旦旦的说:“你只管去生火做准备,我马上回来。”
“能怪我吗?半路杀出了一个饿鬼吃了我大半,如果我没控制的话,估计你们连鸡屁股都吃不到,再说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天枫一边生着火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也就当天枫还在嘀咕的时候耳边隐约的听到了几声琴声后,过了一小会儿那玄音果然出现在了天枫面前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大麻袋。
天枫接过麻袋探头一看惊讶道:“麻雀!?还是整整的一麻袋?”
“呵呵,我们这里没有野山鸡,我就抓了这么些麻雀。怎么不够啊?今天紧急就先抓这点,明天我多抓点。”玄音腼腆道。
天枫直接倒塌,好不容易整理了下情绪骂道:“你就不能抓点野兔山猪之类比较大只的?”
“有区别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我服了你了,我处理一只麻雀和一只野兔的时间是差不多的,可你们一口就能吃掉两只麻雀,你们如果愿意等,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啊,这样啊,看来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找不到山鸡弄点麻雀,他们都是会飞的啊。”
“会飞的!?那你怎么不弄点苍蝇来。”天枫没好气道。
“好了拉,别生气啊!你再等等,我去去马上就回啊!”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刻这三个老头才是最听天枫的时候,谁叫吃人家的嘴软呢。
天枫无聊的拿着树枝挑着火苗,琢磨着几个指法的变化,就在此刻后山上又隐约的传来了几声琴声,就是这几声琴声触动了天枫的心弦,天枫不禁皱眉沉思道:“提宫按商再拨徵羽?不像啊,如果是用这指法琴声自当是低沉中带点亢奋,可我怎么听那琴声是亢奋中带着低沉,低沉中带着尖锐,好像具有什么魔力一般直插人的心神。”
天枫又试着想过几种指法,但却尽不如意,天枫越试越觉得不妥,越是觉得不妥就越想挑战这难题,以至于那玄音和老村长藏子三人出现在他身旁时天枫还依然无所察觉,自顾着拨弄的手指,彷佛在天枫面前正摆着那「文武七弦琴」一般,看着天枫那浑然忘我的神情,三个老人却都是笑笑不忍打搅。
玄音向老村长和藏子两人打了个眼神,两人会意的点头后三人便依次悄悄的转身退回到客厅内。一进客厅那藏子首先向着玄音拱手恭贺道:“恭喜大哥啊,您的心愿终于有圆满的一天了。”
听了藏子的话,玄音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看着他那舒展开的微笑,还有那直盯天枫的眼睛里满是欣慰的眼神都足以说明了一切,而此刻的吕老村长却显得很是不安的警告道:“我可事先提醒你们了,天孤这孩子本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知音,还是想收他为徒,但他的主职业由不得你们打什么歪主意。”
“呵呵……一向从容淡定心无外物的吕老竟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刻,看来我还真好好的珍惜天孤这小子,我要看看他还有多少潜力是我没发现的。”玄音看着吕老村长紧张的样子打趣道。
“你,你最好记住我刚才的话,否则你只会害了他。”吕老村长此刻又变得相当的严肃,那玄音和藏子见吕老说一不二的表情,细心一想确实如此,如果硬叫天枫把主职业转成他这一系反而束缚了天枫的发展,倒不如当做天枫的副职业,只是这个副字让玄音心里有点委屈。
等了好一会过去,天枫才终于感受到身边有人,回头望去。玄音三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天枫的身边,弄得天枫很是有点尴尬,刚才的那糗态一定惹笑了几人,可是天枫看着这三人虽是笑却没有半点笑话的意思,反而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温暖。
“天孤跟我进琴室来,我有事问你。”
“可是我还没帮你们烤东西吃呢。”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快点过来。”
“吃过来?”天枫疑惑的嘀咕道:“怎么我不知道,我好像每给他们弄吃的啊!”
“快点,你嘀咕什么呢。”玄音把天枫引进房间后便拉着天枫到那文武七弦琴前坐下,而自己却开始研墨然后拿出了纸笔又写出了几个减字谱的词谱,不过这次只是让天枫看了一眼便收回。然后要天枫将刚才的几个字谱弹奏出来。
虽然只是冲冲的看了一遍,但天枫此刻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个的字谱,天枫按照着自己的记忆将这几个字谱弹奏出来,不得不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天枫的手法是越来越精准了,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玄音的水平了。可是突然天枫却停了下来,面露疑惑之色,思绪片刻后从新着手弹奏,可没过几个音调却又在同个地方停了下来。
玄音见天枫屡次面露愁容问道:“怎么不连贯着弹下去。”
天枫又试着弹奏了一遍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在原本的地方僵住,天枫疑惑道:“此琴谱怪异得很,明明是宫调却要换转角音,角音未定在拨徵弦,在下不能理解。”
玄音疑惑的表情问道:“是不是你记错了。”
天枫摇头道:“在下记得清楚,断没有记错之理。”
“难道是我曲谱写错了。”玄音示意天枫起身,他便坐在了那七弦琴前抚手弹奏了起来,琴音袅袅而起,似远忽近,这段时而慷慨激扬时而温柔雅致叫人耐人寻味,特别是其中音调的转换让人耳目一新又不突兀。听到*处天枫竟如立山岩听浪海滔滔般,心胸顿时宽阔无比。
玄音弹奏完时见天枫一副陶醉的表情也是微笑的问道:“觉得此曲如何?”
天枫感慨道:“激扬处如身立断崖听浪声滔滔,温柔处恰如海风拂面丝丝柔顺!”
玄音微笑道:“我这首「碣石听浪」是当年我第一次面朝东海,一时激扬情感即兴所作,也算是我一得意之曲,不过直到今天它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高这么准确的评价,哈哈,足矣,足矣,也罢,也罢。”玄音叹了口气后又反问天枫道:“你可知道你为何刚才屡屡罢手弹不下去吗?”
天枫想了下回答道:“定是我资质愚笨,手指笨拙……”
还不等天枫说完,就听那玄音开口骂道:“放屁,你这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为自己找的最谦虚也是最无药可救的理由,别以为自谦就能博得我好感,你再好好想想问题的关键。”
天枫被训了一顿后回想刚才自己迫使自己弹奏停住的几处,和玄音所弹奏之曲的区别,天枫愕然发现正是这几处拐角的处理,让整首曲子活了起来。可是天枫再一细致琢磨同样的曲谱为何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效果,是自己愚笨记不住曲谱?不是,是自己手指笨拙来不及反应这曲调的突变?显然也不是,那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在这处戛然而止呢?是了!定是我认为此处有误不合乎常理,强行按曲谱弹奏的话会让人有种生搬硬套的感觉,才住手不弹。
玄音见天枫思考时面色回复常态而神色间却依然缠绕着一丝浓浓的疑惑,玄音见时机也差不多了便笑着对天枫说道:“其实你也猜到了,如此突兀的转变如果强行按照曲谱弹奏定当让人觉得生硬,若是一般人倒还没察觉什么不妥,但只要略懂琴理之人定要大骂编著此曲的人定是无聊瞎糊弄人玩。”
玄音顿了下接着又问天枫道:“你从我上次给你的减字谱中你可发现有何规律。”
天枫想了下回答道:“减字谱的谱字,大都由右手指法、左手指法与一般术语组合而成。右手基本指法有8种,抹挑勾剔,摘打托劈,其他指法实由这八种变化组合而成。”
玄音抚须笑道:“不错,总结的很不错,基本涵盖了所有的基本指法了。”
天枫听着玄音的话,悟出了其中的话外之音连忙问道:“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指法?”
“哈哈……”玄音大笑,眼中得意之色横溢而出。玄音笑了几声后接着说道:“你很聪明,更难得的是在琴曲中每每能道出我心中所想,悟出我手中所弹奏之意境。实属我选择了几十年的知音,其实这还不至于让我将我毕生琴艺倾囊相授,能让我把自己多年经验心血才悟得的「五指十二劲法」传授与你,那还是因为我看到你对琴艺的执着我相信你不仅能继承我的衣钵还能将他发扬光大。”
“五指十二劲法?”天枫疑惑,为什么那减字谱大全中只描述了「四指八法」这又多出来的四法又是什么?是了,定是玄音老先生毕生的心血经验研究那古琴谱总结的经验,可想而知这些指法是如何来之不易和珍贵,想及此天枫已感动得再无言语,深深的向玄音老先生一拜。
玄音赶紧将天枫扶起笑着对天枫勾引道:“你还不用忙着谢我呢,我还有一个天大的惊喜还没告诉你呢。”
天枫被这么一说,都有点受宠若惊道:“不知老先生又有什么好事,小子怕受之有愧啊。”
“受得,受得,觉得受得,这世界怕只有你能受得了。”那玄音稍稍的卖了关子问道:“天孤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天枫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师者,授业解惑也,老先生教我琴艺帮我解除众多疑难,在我心中您早已经是我的授业恩师了。”
玄音笑道:“大善,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天枫点头。玄音也跟着点头道:“那好,现在我就帮你转职,转成一个强大的隐藏职业——琴师!”
“琴师!?隐藏职业!?”这的确是个天大的惊喜,可以说每一个隐藏职业都有着他特殊强大的地方,“琴师”听起来感觉很一般,但回想今天早上玄音只出去片刻便能抓回一大麻袋的麻雀,而且看那麻雀周身完好无损,显然是被由内震断心脉而死,这种杀人于无形无影的手法的确是让人喜爱,而让敌人望而生畏,因为他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的,说不定也就在茶楼饮酒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琴声,然后他便七窍流血而死了。
不过天枫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很快的从惊喜中恢复冷静问道:“不知道老先生转成这琴师需要什么样的考验。”
玄音道:“考验那肯定是要的,不过最重要的考验你已经通过了,其实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每一次的对话都是对你的考验。你心性善良却有着一颗敢爱敢恨恩怨分明的心,而且德馨广才意志坚定。唯一的一点缺点就是烤肉的时候动作太慢了,每次都得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催着赶着。呵呵……”
天枫见玄音自嘲的笑,而自己却不笑,反而很是正儿八经的说道:“好啊,下次我就快点,随便过下火也不管有没有烤熟,更别提什么入不入味了,一股脑儿全推出去,这样的话,速度肯定够快了。”
玄音怒道:“你敢?那你的第二关就过不了了。”看着玄音发怒,天枫想赶紧解释自己刚才是开玩笑的,可自己还来不及开口,那玄音早已经笑开了怀道:“你小子也有紧张的时候啊,看来行,下次你不仅要保证烤肉的速度还得保证烤出来的味道够地道,不然你这惊喜就只能有惊无喜了。”
天枫无语心里暗自嘀咕恶毒的想着:“若不是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想用隐藏职业*我就范我还偏偏不着你道,小心让你后继无人,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