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方手执陌刀的重装步兵与敌方步骑兵短兵相接,奇兵、马军及后备军等军皆按兵不动,如果前方步兵的战况不顺利,奇兵、马军、后备军即可上前出击迎敌,重步兵则后退整顿后准备再援。待到敌军退却溃败后,铁骑这才相继掩杀。如此步马结合,攻守有职,步兵为正面先锋是最主要的正面攻击力量,骑兵为侧辅,通常用于迂回包抄敌军或者迅速冲击立足未稳的敌军阵脚之用,步兵配以弓、弩、陌刀,骑兵配以直刀、短弩负责步兵战后的突击与追击。
想起来都叫人神往!
真正能够在疆场上发挥保家卫国,开疆辟土作用的兵器却唯独只有陌刀。而尹铭就是要以这种恐怖可怕的兵器,来作为自己今后所有军队的主要武器。
“嗯,这个有点像斩马剑,却更为完美,只是不知此种兵器在战场如何使用?”关羽盯着郑浑手中图纸上的陌刀,若有所思的说道。
“二哥真是好眼力!”尹铭赞道。
不错,这陌刀就是由汉朝的斩马剑发展而来的,不过它又吸收了汉露陌刀以及六朝长刀的形制与冶炼技术。陌刀极为锋利,砍杀效果极佳,在战争中主要用来砍杀敌军的骑兵,其战术作用相当于今天的坦克,而且由于其威慑力大,又被用于文武高官及藩镇的仪卫用刀。一直到宋代,陌刀开始走向衰落。
而关于陌刀的使用方法则有很多种。可是在那些感性多于理性,且对战斗极不重视的儒士们所记载的历史当中,陌刀似乎只有两种用法,劈和挥舞。
但是理性的分析之后,其实不然。先说劈,根据史书所述,陌刀如墙而进,然后一起劈杀。因为对于士兵们来说,将武器的锋锐挺在身前,能够有效鼓舞自己的士气……好吧,算是给自己壮胆吧!
那么,正常的、合情合理的攻击手段是什么呢?将陌刀挺在身前,但是手臂弯曲,流出前刺的余力。明晃晃的陌刀如墙而进,一方面可以有效鼓舞本方战士们的士气,一方面还可以非常严重的威慑敌人。宽大、锋利的陌刀给敌人带来的威慑远远不是窄小的枪头、矛头能比拟的。接近敌人后,用力刺杀,必要时也可以砍、劈、削、斩。陌刀长8-9尺,前端尖锐,因此,刺应该是陌刀的一种极为常用的攻击手段,否则无法解释为何打造那么锋利的尖端。
“陌刀为长柄靠腰力,战刀号称如墙推进!”尹铭想了想,最后将陌刀的精髓说出。
“如墙推进!”关羽闻言两眼微睁,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尹铭看到关羽的表情,知道这位绝世虎将心动了,当然不是对美女,而是对这近乎完美的兵器——陌刀。
“这真是好宝贝啊!真不知道尹公子是怎么想出来的。”郑浑望着手中草图,发出许多感慨。
“呵呵,师弟啊,这个你我就不用多管了,咱们只要能按图做好就行了,可千万不要丢了师傅的脸。”管老见多了尹铭层出不穷的新鲜东西,如今差不多也习以为常了。
“管老说笑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师兄弟打造不出来的!”尹铭小拍了一下二人的马屁。
所谓千穿万穿,唯独马屁不穿!
管老听后果然受用无穷,沾沾自喜道:“尹公子这话倒是说对了,不是小老儿自吹自擂,放眼当今这世上,冶炼锻造这一行能超越我师兄弟恐怕真的没有。”
“师兄,这话是不是大了!”郑浑还是比较理智。
“一点都不大!”管老挥挥手说道。
“这图纸上面还附有详细的数据,二位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尹铭不想浪费时间,话题转回了道。
“数据我都看了,比例非常完美,没有如何问题。而按照公子之法将其打造出来,那么这将是当今世上最为霸道的突击武器,更是骑兵的绝对克星。”郑浑肃然说道。
“好,俺们就是要这样的武器,如此才可以大杀四方啊!”张飞大笑着的说道。
“不过,郑某有些地方不明白,还请尹公子赐教。”郑浑一脸肃容的望着尹铭说道。
“文公先生客气了,有何事不明白,请尽管提出便是。”尹铭看到面色凝重的郑浑,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了,不过这是早晚的事,只要尹铭想留下郑浑,那么郑浑就必然会对他提出疑问的。
“这草图之中的每一件兵器都是战场上的尖兵,不知尹公子为何要打造如此霸道的兵器?”郑浑紧盯着尹铭的双眼问道。
“不敢期满文公先生,小子打造这些兵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我要兴兵!”尹铭淡然回答道。
“什么?尹公子莫非是想要造反了不成?”郑浑大惊失色,厉声喝问道。
“公子这是何意,老朽可不与乱逆之人为伍。”管老亦是吃惊不小,义正言辞的说道。
“非也,二位且息怒,二位误解了在下之意了。”尹铭没有想到二人反应会怎么大,即使是当初对钟繇与甄逸说时,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啊!这一时弄得尹铭忘了下面的说辞了,不过好在他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心想他们两师兄弟还是慢慢来,不要弄巧成拙了。
“造反又如何,如今这狗屁朝廷,早该反了。”可是张飞是个急性子,明明知道自家兄弟有争夺天下之意,可是却遮遮掩掩的让他好不自在,当下暴声喝道。
“三弟!休要胡言乱语。”关羽赶紧喝止张飞道。
“三哥!”尹铭听的心中一跳,喝住张飞,旋即对有些发愣的管老、郑浑说道:“管老、文公先生,不要听我三哥胡说八道。”
“二位先生莫要听那厮胡言。”关羽也对管老及郑浑解释说道。
“如此,还请尹公子说明兴兵之原由才是!”郑浑回过神来,质问尹铭道。
“呵呵,在下的确是说了要兴兵,可是在下却不敢有背天道,作出逆天之事!”尹铭先将自己与叛逆撇清干系,心中盘算着怎么糊弄过去。
“那尹公子这太平之时为何大兴兵事了?”郑浑紧追不舍,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文公先生对时下局势如此看法么?您真的认为如今天下太平无事么?”尹铭正好接着郑浑的话茬,反问郑浑道。
“这,……当然。”郑浑略一犹豫,还是武断的说道。
“哦,文公先生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尹铭一眨不眨的望着郑浑,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大汉自和帝以后,皇帝都是幼年即位,是以朝政皆由外戚、宦官等轮番把持,政治日趋腐朽。当今天子陛下则公然在西园卖官鬻爵。州郡官职有时一月轮换几次,官吏到任后,就聚敛搜括。且自安帝之后,朝廷长期对西羌族用兵,耗费军饷四百多亿钱。这一沉重负担谁来承担?当然是全部落到了广大平民百姓的头上。加上这各种自然灾害,以致我大汉朝出现了‘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的严重局面。大批劳苦百姓四处流亡,饿殍遍野,就连京师洛阳也是死者相枕于路。这个文公先生应该比区区在下清楚的多吧!”
尹铭说着目光*视郑浑,使得郑浑在他的*视之下,显得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这,这个似乎与公子兴兵是两回事吧。”郑浑作为一个忠于大汉朝廷的有识之士,虽然讨厌尹铭的说法,却不得不承认尹铭说的没错,但是心情极不甘心。
“两回事吗?不、不、不。”尹铭连连摆手,依然盯着郑浑道:“从安帝起至今的八十余年,见于记载的大小农民暴动近百次。其中,如安帝时青州张伯路领导的流民暴动,波及沿海九郡;顺帝时广陵张婴领导的暴动军一万多人,活动于徐、扬一带达十几年之久;桓帝时太山公孙举领导暴动军,在青、兖、徐三州作战,给朝廷军队以沉重的打击。在南方和西北,还出现了汉族和少数族的联合暴动。甚至还有不少农民暴动的领袖自称‘皇帝’、‘黑帝’、‘无上将军’、‘真人’等等,他们或建年号,或置百官,或是利用宗教为组织形式。此伏彼起,日益频繁。不知文公先生可曾听过民间极为流行的一首歌谣。”
说着,尹铭突然问郑浑道。
“什么歌谣?”郑浑随口问道。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尹铭心思沉重的,缓慢的念出这首歌谣。接着他又激动的说道:“文公先生你敢保证农民暴动就不会再出现了么?不,文公先生,我可以告诉你,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爆发更大规模的农民暴动,大到可以将整个大汉朝掀翻。”
“这、这、这绝对不可能。”郑浑被尹铭说的不禁露出些许惊慌神色,慌忙否认尹铭的说法。
“文公先生,何必要自欺欺人了!”尹铭得理不饶人,毫不客气的*视郑浑。
“敢问尹公子,您是如何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爆发乱民暴动了?”管老惊惧之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于是问道。
尹铭刚刚一时说的忘形,将黄巾起义即将爆发给说了出来,此时被管老一问,先是一愣,想到既然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干脆豁出去了,便决定将张角一事说出。
“管老、文公先生,二位可曾听过太平道,以及大贤良师张角?”尹铭捋了捋自己的思绪,使自己更清醒一些之后说道。
“郑某有所耳闻,却不尽清楚。”郑浑说道。
“可是时下在冀州一边传道,一边为民治病的太平道?”管老说道。
“嗯,就是这个太平道,管老以为他们如何?”尹铭又问道。
“什么?什么如何?”管老一时不明白尹铭的意思。
“张角,冀州巨鹿人氏,太平道的首领及创始人,自称‘大贤良师’。他们奉黄帝、老子为教祖。而这个张角则是以传道和治病为名,在广大的劳苦百姓之中宣扬教义,更进行着一些秘密的、不可告人的活动。仅仅这十余年间,其徒众已经达十万之众,更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为了方便管理,张角将其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尹铭说完环视管老及郑浑后又道,“请问二位,你们认为这个张角其意何在呢?”
“果有此事?”郑浑身居洛阳京城,对各州之事都不甚了解,有的只是听朝廷的只言片语,所以这张角及太平道之事虽然听过,却不知道有如此严重。
“这倒是不假。”管老就不同了,他一直在冀州,是以对张角的事迹了解就多了。
“那朝廷为何不将其剿灭?”郑浑愤然说道。
“哼哼!熹平五年,司徒杨赐曾上书当今圣上,请求诛杀太平道的渠帅,以免酿成后患。可是谁曾想到,圣上身边的几个常侍便是张角之太平道的信徒!”尹铭对这个昏庸无能的狗屁灵帝是痛恨到底了。
“怎么会这样?”郑浑听后喃喃自语道。
由郑浑的神情,尹铭可以看出郑浑是真的难受,郑浑虽然厌恶当今朝政,可是也没有想到朝廷会混乱至此。
“文公先生可是不信?若是不信在下的话,大可以亲自去问问你的兄长公业先生了。”郑泰郑公业,郑浑之兄。尹铭对郑泰的了解只限于历史记载,史书记载:泰字公业。少有才略,多谋计,知天下将乱,阴交结豪杰。家富於财,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足,名闻山东。举孝廉,三府辟,公车徵,皆不就。而真正让尹铭知道他的,是他曾经与荀攸等密谋诛除董卓,后来被袁术任命为扬州刺史。
郑浑对自己的兄长极为了解的,他知道自己兄长的为人,而尹铭此时抬出郑浑的哥哥郑泰,便彻底将郑浑最后一点疑惑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