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镇北接京都天赤城,南连中州最为富饶之地,天州府环绕,可以说是一处交通咽喉之地。
已是北国之境,世有言南船北马,在江南等地,船是主要的运输工具,而在北国,便是马了。北国缺少河流,但又是京都要地,所以在官道的铺陈上,是花下功夫最多的。
一城二十八道,纵横交错,天都镇立于交通咽喉,虽比不得大城,但也算是鼎盛。南来北往的人群商贩骆驿不绝,当张狂等人来到天都镇时,却已过了数天之久。
而到了天都镇,那就意味着离京都不远了。
燕筱柔在京都久居了不短的时间,望见这天都镇,口中道:“天都镇以北六十里便是京城了,这天都镇上人来人往,龙蛇混杂,还有许多匈奴的族人在此地盘踞。虽然朝廷已下大力整顿,但终究是难以竞全,我们尚需小心,天都镇只有一个客栈,在镇中,我们先去那里吧……”
镇中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张狂眼细,看得出,竟然有许多的人竟然是番族的血统。
这里可是离京城不远的交通咽喉之地!张狂心中惊愕。神武国的一国京城周围,竟然有这么多的番邦异民,若是打起仗来,神武国岂非腹背受敌?!
这可是兵家大忌!
张狂摇了摇头,一路赶向镇中的客栈。天都镇的客栈名叫天都居,生意很好。因为是交通咽喉,所以商旅行贩也是多不胜数,住客栈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不过张狂众人的运气不错,客栈还剩下三间房,于是,张狂将它要了下来。
但是在分配的时候,却出了些问题,张狂一行六人,两个人一间房,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要和张狂住在一间房。
燕筱柔自然最先排除,剩下的四女,也只有倾国和他发生过关系,但是若倾国和他同住一房,那红颜便空了出来,张狂细想了一下,缓缓道:“芸儿你来和我住同一间房吧!”
灵芸脸升红霞,点了一下头,青阴有些失落地望了一眼张狂,最近这段时间,张狂和青阴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但灵芸的确是诸女中和张狂感情最深的。
最后安排了下来,青阴自然是和燕筱柔一间房,倾国和红颜也挤进了一间房。天色却还很早,天都镇外北面有龟山,南边是白马庄,也可谓是风景秀丽。
天都镇的集市不算大,左右环顾,也不过一条街。
张狂独身一人走在集市的中心,这天都镇龙蛇混杂,灵芸诸女还是不露面的好,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张狂是最怕麻烦的。
镇中心的集市自然很繁荣,张狂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叫“锦绣布庄”的绸缎店。这里,是姑飞凤告诉他的一个秘密据点。锦绣布庄乃是锦衣卫的地下势力,也是接头的最佳地点。
而且,这一个秘密据点,连柳平风也未摸清。
进了这锦绣布庄,张狂便对掌柜的言道:“我来找一匹绣了花的布……”那掌柜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一听张狂的话语,眼中立马湛出神光:“哦?不知是绣得什么样的花?”
“绣了锦衣玉食,绣了百官惊战,绣了一八零八道刑罚……”张狂口中言道。
那掌柜立即下了席台,上前行礼道:“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望请恕罪……里面请……”
张狂进了内堂,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问道:“飞凤小姐是否到了?”掌柜摇头道:“飞凤小姐还没到,昨日飞鸽传书,飞凤小姐他们大概明日就能到了……”
张狂倒还真十足像个锦衣卫的大官,不知道为什么,姑飞凤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势,张狂身上还有姑飞凤给的一块令牌,却是一块千户的职位令。
摇了摇头,回过神来,问道:“还有一个人到了没有?”
掌柜道:“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内院,哦,对了,非云大人说,若是大人来了,请大人前去一会……”
张狂点了点头,说道:“那还请带我前去吧……”
掌柜带着张狂进了内院,遥远地感应到一股气机,张狂笑了一下,周身的真气也不加内敛,尽数奔涌而出。
来到一个阁楼之下,张狂已经感应到前面的一道气场,对掌柜道:“你先退下吧……”“是,大人……”掌柜言罢便退了下去。
张狂望了一下阁楼,嘴角露出些许笑意,纵身一跃,直接跃上了阁楼。
眼见张狂正要落在阁楼上,忽然从斜里跳出一道利芒,直袭向张狂的后背空门。张狂竟似早有预料,返身一拳击去。
利芒霎时消散,又有几道劲力从四周涌来,这一下竟封住了张狂的后路,张狂毫不慌张,手上长袖一卷,将袭来的几粒棋子击落。
间不容发,又有数道厉芒追来,张狂手上力劲大开,只见一道人影奔来,张狂手上施展一式“奔雷”气劲四溢,犹若九天惊雷,气劲狂奔而出。这一式探云手中最强的一式施来,这阁楼竟然也像是快被震塌了一样。
这人影识得掌中厉害,身形飘摆,左右一荡,化解了张狂的这一掌。
但是张狂却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阁楼之上,那人影也站在了张狂身前,张狂看了看,这人大概三十岁,面容还算英俊,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道袍,倒是和天飒一般的。
张狂抱拳道:“在下张狂……”
这人也抱拳回礼:“在下非云,方才出手只为试探少侠的身手,请勿见怪……”
张狂摇了摇头,说道:“我也知道非云兄并无恶意,否则我早就已经落在阁楼下了……”
非云笑了一下,言道:“张兄弟实在太谦虚了,刚才我已经拼尽全力,也无法将你击下去,张兄弟的功力实在深厚……”
两人说笑一阵,非云便道:“明日夜里两更时分,在莲秀阁中,柳平风会去和旧情人相会,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动手……”张狂点了一下头,问道:“明晚只有我二人动手?”
“是,人多误事,我们两人联手,应该可以将他擒下!”非云口中言道。
张狂皱眉问道:“柳平风功力如何?”这是张狂最担心的事。
非云叹道:“上一次我去刺杀他,反被他所伤,若非我的八步赶蝉已经大成,怕是便要死在他手上……不瞒张兄弟,这柳平风的武功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可能只有我的师叔师尊才能制住他!”
张狂虽然早已猜出,但听到非云亲口说来,张狂也是有些忐忑,柳平风倘若已经攀上绝顶,此次刺杀那简直是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要身死当场!
非云和张狂进了阁楼,张狂走进厅中,只见厅中摆着一副棋局,看来非云刚才正在下棋,听到张狂衣物破风的声音,才用棋子作为暗器,袭击张狂。
非云道:“这一盘棋,正要收官,张兄弟可否和愚兄来几局?”
张狂笑了笑:“小子不通棋理,和大哥这样的棋艺高手下棋,简直是自讨没趣啊……”
非云大笑两声,说道:“张兄弟客气了,愚兄不过粗通些棋艺,哪里称得上什么高手?!”一边说着,一边拈起了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
张狂静坐在他的对面,顷刻间,非云已经下了十余子,最后停顿了良久,方才落子盘上,以白棋赢一子半获胜。
张狂见他下完了一局,缓缓问道:“柳平风的武功取的是什么路子?”
非云回过头来,答道:“他的武功十分诡异,原本我曾经和龙嚣交过手,他的乾坤手阴阳相合,已经是令人难以支应,但和柳平风交手后,才知道什么叫万物法道了,他的武功刚柔并济,甚至一拳之中包含两种力道,根本是毫无破绽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