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留守儿童 上
秋硕2015-10-25 02:173,079

  两人刚喘了口气,邱笑苍的手机便响了,里边传来杨姨焦急的声音:“小邱子啊,你们在哪,咋这么长时间不见回来,打电话还不在服务区内,你们是不是迷路了,我让杨离他们进山带你们回来。“邱笑苍吱吱唔唔地说:“没有,杨姨,我们贪玩,跑得有点远,现在已经下山了,马上就回来,杨姨别担心。“两人赶快起来,向镇子走去。在路上他们商量好,暂且不告诉别人在猫屋的经历,(就是说出来,又有谁能相信?)两人衣服被猫抓破了好多地方,手上和头上也有抓伤。多亏两人时刻记着不能破相,把保持面子问题放在了第一位,脸上没有被猫和那怪物抓着。邱李二人统一口径,就说贪玩不慎滚到荆棘丛中,被挂伤了。

  到了杨姨家,已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看情形如果他们再不回来,这些人就准备分头进山寻找他们了。杨姨见二人衣衫破损,手上满是伤痕,眼里满是关切心痛之色。两人用路上商量好的谎话遮掩过去,简单地洗了一下,就被杨姨拉到桌前。桌上摆着香喷喷的农家土菜,杨姨的两个儿子杨离,杨艮,还有以前共事过的三位中学老师,看样子都已经等邱李二人好长时间了。桌上的菜看样子也热了好几次了。

  竹笋烧腊肉,菜豆腐烧土鸡,还有野红菌,竹荪,蕨菜,椿芽,鱼腥草等,桌上的菜都算是山珍,已经饿得肚子响个不停的邱笑苍,李驷也顾不得客气,先吃了碗米饭。然后,然后在驿站就是要喝酒了,并且是不醉不罢休。

  在坐的林老师,周老师和蒋老师,都四十多岁,比邱笑苍稍大上几岁。当年和邱李二人共过事的那些老师,大多都调到县城或平川地区去了。他们三位因为是本地人或者已经在本地安了家,所以没有调动。邱笑苍还在驿站教书的时候,杨离正在山里跟一位老中医学艺。后来他又上了几年自费卫校,然后在驿站街上开了个小诊所。他的弟弟杨艮那时候还小,在上小学,现在杨艮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杨离本来拿了几瓶杏花村酒放在桌上的,在邱李两人一再要求下,换成了驿站特产:老百姓自家酿制的散苞谷酒。这酒,当年邱笑苍和李驷可没少喝,酒劲很大,但喝多了不打头,头不痛,而且酒中还有一种粮食的清香。喝着酒,几人随意地聊着。邱笑苍问起小学学生失踪的事,原来失踪的四位学生中,除邱芸的女儿吕雯霞外,其他几位的父母当时都在外地打工,要么是爷爷奶奶带着孩子,要么是和有点残疾没外出打工的叔叔伯伯生活,山里的孩子,下午常几个人一起去山里玩,没人在意,上月的13号,到晚上几家才发现孩子没回来,还以为去别的同学家了,到第二天才发现有四个孩子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一起失踪的,还是单个出门的。后来几家找遍孩子可能去的地方,镇上配合学校把附近山里也都找了,都没见孩子的影子。这些孩子好象是不翼而飞了。邱笑苍问,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了,杨离说不可能,如果有人贩子,从驿站进出就那一条公路,平时车辆不多,应该被人发现的。很可能是孩子们一起玩,溺水了或坠崖了,不过还没找到尸体罢了。然后杨离感叹道,你看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父母在身边的,镇上的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把年幼的孩子们留给老人,现在留在家里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这些孩子们要么是被老人们过份溺爱,要么就是没人关心。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整个驿站的年轻人象疯了一样,一拨一拨地出门打工,而这些出门打工的,都没多少文化,更没有啥技术,到发达地方,要么是出苦力搞建筑,一些女人们在外边干着些不光彩的职业,挣上几年钱回来,,修房造屋,比谁家的房子修得气派,说明谁在外边混得阔,对孩子的成长却从来没人关心。头顶有点秃的蒋老师赶忙接口说,是啊,这些上初中的孩子,好多都是家里没大人,独自守着父母新修的大大的宅院,不住校的,晚上常聚在一起喝酒打牌,甚至小小年纪,男女混住,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也只能管管学生在学校的表现,放学后这些孩子们都干些啥,我们哪管得着啊。就在去年,还有位学生晚上在家喝酒后从楼梯上摔伤了的,是椎骨骨折啊,这孩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很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喝着酒的杨离今天话很多,他说在驿站镇上,情况还好些,还有年轻些的人在镇上做点生意,这些年他在山里行医,往山里走,基本上见不到二十到四十岁的人了,留在家的除了孩子就是老人,现在一些偏远的村子的学校,都是几个村子并在一起了,好多孩子因为上学太远,都失学了。那些学校因为偏远,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都不愿意去,在那任教的,也都是些快退休的本地民转老教师,这些老教师的水平可想而知,“就说最远的松树坪小学吧,管着附近三个村子的学生。因为离家远,全校六个年级总共八十来个学生,有六十多个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住校,这些学校的集体宿舍可不象城巿那样有专门的生活老师照料生活,高年级的学生还好点,那些太小的学生冬天穿着棉袄,肚皮都在外边冻着,吃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有的学生还有爷爷奶奶大老远的给送点吃的,有的学生就整天吃着学校那没油没盐的饭菜,一个个长得豆芽菜一样。”

  杨离喝了口酒,接着缓缓地说:”吃得差,穿不暖都还不要紧,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师中竟然有禽兽。我师哥的女儿就在松树坪小学住校,师嫂因满满于师兄不出门打工挣钱,独自一人打了两年工后就没再回来,我那苦命的师兄只好出门去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师嫂。师兄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孩子就完全没人管了,我是每周都帮师兄去看一下孩子的。去年冬天见12岁的孩子神情不对,回家后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在学校受欺负了,就去学校打听,没想到一打听就打听出天大的事来。”

  杨离越说越激动了,几乎狠不得把手里的酒杯捏碎:”那学校的校长是个老畜牲,叫魏文清,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平时也住校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这么多年,那些住校的四年级到六年级的女孩子,几乎全部都被这老畜牲给糟蹋了,我是设了个局,哈哈,这老畜牲怕鬼,*那老畜牲把这几年的恶行都交待了。但是我去找这些被糟蹋的孩子和家长时,一个个却都拒绝出来告那老畜牲,都说没这样的事,也有孩子的爷爷奶奶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一是怕坏了孩子的名声,那些孩子还那么小,如果这事传出去孩子以后咋活人啊。还有,这事让这些孩子的父母知道了,他们这些当长辈的也没法给孩子的父母交待。唉,我师兄现在也联系不上,我也没办法做替师兄作主告那狗日的。我也得为我侄子的以后着想啊。”杨离说着竟然眼泪花花了。邱笑苍以前在驿站的时候,杨离年龄比自己小些,当年在山里中医师父那儿,接触不多。现在看来,这小伙子还是个性情中人,不由得喜欢这小伙子了。”那校长现在还逍遥法外吗?”邱笑苍问。“没有孩子家长愿意出来起诉那畜牲,为了孩子的名声,我也不好把这事让媒体知道。我曾向章哥反映过这事,章哥当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也没办法,只能找了个其他理由,把那狗日的校长给撤了。”

  “就把校长撤了,太便宜那老东西了吧。”邱笑苍说。“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说出来,我杨离犯事了,我把那老东西的腿打断了,还把老东西给阉了,哈哈,天高皇帝远的,那老东西也不敢为这事告我,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哈哈。”

  邱笑苍伸出个大姆指说:”好样的,兄弟,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来,哥敬你一杯。”

  李驷也端起了酒杯,在坐的其他三位老师也纷纷端起酒杯,向杨离致意。林老师说:”我们教师队伍中,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必竟还是少数。这样的人,我觉得枪毙才解恨。那魏文清,我认识,平时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来,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杨艮也端起酒杯说:”你们咋都不敬我,这事是我和我哥一起做的。我当时恨不得把那老东西推下山崖摔死算了,我哥怕出了人命对我们不利,才只打断了他的腿。”

  “对我们自己不利的事我是绝对不干的,放心吧,大家,有我杨离在,我一定要让那老畜牲生不如死。”李驷发现说这话的杨离竟然眼中带着些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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