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睡得正香,突然被邱笑苍扭动挣扎的身体给惊醒来了,只见邱笑苍面色苍白,脸上滚满汗珠,双手扭来扭云地挣扎不已。看样子肯定是做恶梦了,柳烟忙抓着他的手臂推醒了他。
邱笑苍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那个梦太过真实了,在梦中,怎么怎么会成了女人被绑在祭台上?记起了在山洞里见到的那个鬼影一样的红衣女人,邱笑苍突然明白了,自己在梦中进入了别人的记忆。
柳烟不安地问他怎么了,邱笑苍无力地摇头说没什么,做了个恶梦。柳烟问是什么样的梦,邱笑苍遮掩说,乱七八糟的梦,就是感到很可怕。可能和最近连连遇上事情有关。然后抚着柳烟的头发说:“没什么,你睡吧,我去帐篷外边抽支烟。“柳烟疑惑地拉着他,把他的手拉在了自己的脸上:“别想太多的事情给自己压力,想不通的问题,就先别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我就是想武斗时的事情,然后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什么怪事没让我们最近遇上啊,还有什么能吓倒现在的我。“邱笑苍拥住柳烟说。
“那你别出去抽烟了,闭上眼睛睡觉吧。“柳烟说。
邱笑苍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却在内心发问:“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做怪?“他感觉到体内的幽灵在急促地喘气,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难道刚才幽灵在回忆什么而使自己进入了梦魇?
邱笑苍被饿醒了,看看柳烟还在旁边熟睡,悄悄地爬出了帐篷,看看时间是六点多。天色微明,邱笑苍走出门外,见山顶整个被浓雾罩住了,甚至几米外的院门都看不清。邱笑苍摇出袋饼干,连着吃了好几天这样得东西觉得很难下咽了,坚持着吃下去,边吃边想着昨晚的奇怪梦境。自己是从来没见过跳傩戏的,但梦中看到的傩舞怎么会那么*真,象身如其境似的。自己身体内潜伏的幽灵又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就是梦中的那个红衣女子?
想着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潜伏着一个女鬼的灵魂,邱笑苍觉得有点接受不了。从梦中的情景看,是那些人是在洞中建好城池后在搞祭祀仪式,很可能是在这次祭祀中让自己体内的幽灵当了祭品。为什么要在这山洞中建这么一个奇怪的城池,而自己和柳烟进了那城池,又怎么会穿越到遥远的宋代?邱笑苍想得头都大了,还是想不明白。后来记住柳烟的话: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干脆不想了。
邱笑苍走出庙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肉眼可见的雾粒被山风吹着,从身后吹到前边,自己象在雾中行走一般。再看看身后的二郎庙,邱笑苍有点身处仙境的感觉。出了庙门,有一段青石铺就的小路,然后才到学校的*场。雾中的能见度太低,只能听见耳边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林里啾叫,使深山的早晨显得静谧而充满泥土味。邱笑苍虽然最近常在深山中跑来跑去,多是遇上些惊悚恐怖的事情。而今天早上,整个猫头山上只有自己和柳烟两人,周围都是仙境般的浓雾,远处有座高高的山峰象雾海中的仙岛般地露出一点点山顶,深深地吸两口带雾的山顶空气,邱笑苍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隐约听到有人在雾中说话,邱笑苍侧起耳朵,却判断不出声音来自什么方向,也听不清对方都在说些啥,只感觉有人在小声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也许是下下走路的人在边走边说着话吧,邱笑苍并没在意。但过一好久,那说话的声音不见走远也不见走近,声调还是没有谈话,似乎是有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很远的地方说个不停,声音飘乎不定,邱笑苍不由得有些起疑了,大喊了一声:“谁?谁在那边说话?“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不但没有停下来,连语调都没有变化,好象自己扯起嗓子的一声大喝对方并没有听到。邱笑苍正觉得奇怪,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身一看,柳烟满身是雾的走了过来。
“你刚才喊什么啊,吓人一跳,当心别把狼引过来。“柳烟来到他的身边说。
“你听,是什么人在说话,这语调好奇怪啊。“柳烟停住脚步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好久,摇摇头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只听见树叶的响声和山中的鸟叫。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好好听听,不知道什么人在说话,这声音忽远忽近的,非常奇怪,语调也没有一点变化。“见柳烟说没有声音,邱笑苍不信地让柳烟仔细听听。
可是柳烟还是什么也没听到,摇摇头说:“大清早的别在这儿疑神疑鬼的,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也该上路了。““嗯,人也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刚才已经吃了些饼干了。““吃不下去,吃了几天这样的东西,口里都能吐火了。不过我得找点水洗嗽一下。“回到庙里,两人收拾好东西,虽然刚刚下过雨,可柳烟却找不到能洗嗽的水,只好揉揉眼睛,开瓶矿泉水嗽嗽口上路了。
几只猫当然是紧紧地跟着他们向山下走去。一路上,邱笑苍走一会儿停下来,侧起头听听,柳烟问他怎么了,邱笑苍总说听见有人在说话,并且这说话的声音好象一直离他们不远,可柳烟却什么都听不到,邱笑苍总觉得这声音有古怪,可在这雾中,那声音若有若无地,邱笑苍也只能暗暗小意。通往山顶的路有两条,他们是要向山的北面走去,所以选择了和上山时的路不同的另外一条路。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山中的雾还是一点没有散去的样子,邱笑苍觉得自己是飘着的棉絮中行走,前后的能见度不足五米,走着走着,身边的树林不时窜出只鸟来,吓两人一大跳。路面很多地方都被雨水破坏了,两人遇上小塌方的地方,不得不绕过去,有些路面被雨水冲断了,两人又不得不想办法跳过去。
猫头山的北面,看起来很象猫头的形状,故而得名,不过现在是大雾,走下山来,他们一点都看不见山的形状,就连前边的路怎么样,两人也瞅不清。好在他们的脚下就这一条路,不用再费神去观察山势选择道路。
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直在邱笑苍的耳边响个不停,走着路,邱笑苍不禁感到有些烦躁,可是柳烟一点也听不到什么声音,跑着他们的猫也没有异常表现,难道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邱笑苍好几次悄悄地喊这几天一直寄居在他的体内的幽灵:“喂,在吗?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但自从昨天做过奇怪的梦后,那身体内的幽灵好象突然消失了。邱笑苍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现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