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大地在一片迷迷茫茫中,夜月此时心中又怎么不知道,方知以前自己过的是什么好日子,此时即使大祭司送钱给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接受,以前倒是轻松得紧,此时方知身无分文的难处,想来想去也觉得无瑕说的也算是条法子,便道:“那好,我可不好动手,只能帮你助威。”
“此时方知,那些闯荡江湖的人看上去那么潇洒,原来也有吃不饱的日子。”无瑕叹道,“我动手也无妨,但是有言在先,不准说出去。”
“知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想我堂堂月神也落得这般田地,你也不准说出去。”
“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没有。”
“猎物就来了。”夜月望着一个倒霉鬼,衣着倒是光鲜,披着华丽的蓑衣,还背着个鼓鼓的行囊。
那人走到两人跟前,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无瑕心中恼火,抬起一脚便把他撂倒在地,摔得满面是泥,好不难看。他猛地站起来就骂:“你这小乞丐,今天我不教训你就不是爷们。”说道便扬起手向无瑕打去,可还没打到,又被无瑕撂倒在地上,此时行囊已经被夜月抄到手中。
“难道你们听说过这一带不太平,山贼很多的吗?居然还这么嚣张。”夜月慢条斯理说道,存心嫁祸给那些山贼。
“求大王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刚才多有冒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够了……”无瑕斥道,“能不能换点新鲜点台词,每次都是这几句,你不烦我都烦了。”
“是……是……”那人呗吓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夜月扶起那人道,“好歹人家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快道歉。”
“你少来这套。”无瑕见他一本正经,忍不住笑道,“你还不快滚,难道要本……女侠送你一程?”无瑕见那人刚才要踢着脚,心里就有气。
那人知道那行囊是要不回的了,因为此时夜月已经忍不住打开了,又生怕那两山贼火起把自己杀了也未知,总不能为了区区行囊而送了命,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闻言更是跑得飞快,可是没跑几步便滑倒在地,又引起无瑕一阵大笑。
“你倒是挺从容,看来真的是做山贼的料。”夜月翻着行囊,漫不经心道。
“这种事你以前没少做吧。”无瑕问道。
“从没做过。”
无瑕当然不信,却不再搭理他,因为此时她又盯上了两个路人。
“你不会连老人和小孩子也想抢劫吧?”夜月注意到无瑕的眼光。
“不是,我想知道劫富济贫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你试试就知道了。”夜月感到有点好笑,现在自己还没见谁来济过。
无瑕二话没说从夜月手中夺过刚才抢来的行囊,快步走到走到那一老一少前面,正想说话,没想到那老汉却是揽住住那小孩对无瑕道:“我们什么也没有,请大王放过我们爷俩。”
无瑕济贫的心情一下全无,淡淡道:“那你们走吧。”
那爷孙二人没想到山贼那么好说话,什么没说就快步跑了,夜月见无瑕失望的样子,笑道:“济贫做不了也用不着不开心吧。”
“我是不是很像山贼了。”无瑕看着夜月问道。
夜月细细地看着无瑕,虽然她身上还沾着许多血迹,像盛开的海棠花,如瀑的长发散开着,确实已经和山贼一般的装束,但是眼中的高傲并不是山贼具备的;无瑕见他久久不答,便道:“你不说,那就是想说我很像山贼了?”
“不像,一点也不像。”
“骗人,说实话,”无瑕看着自己一身邋遢,知道他在说谎。
“虽然看上去挺像的,但是你还做不了山贼。”
“为什么?”
“那有山贼把自己抢来的东西拿去送人的啊。”
“也是。”无瑕看着自己手中的行囊笑道,“那我们现在早吧,钱有了,找个地方吃一顿。”
两人在雨中走了些许时候,到了旁晚时候终于到了到了望星镇,自上一次的战乱之后,这里变得越来越荒凉,偌大的镇子如同泡在水中一般,原来的居民早就逃得精光,过往的皆是旅人和一些亡命之徒。
夜月和无瑕乘船而入,在船夫的引领下,两人在一间旅馆前面下船,无瑕本想给那船夫点银币,但那人却说:“我在这镇上撑船摆渡从来就没收过钱,今天也不想破例,两位还是保重为好。”还未等无瑕道谢,长桨一撑岸边,船一下便又到了茫茫水面中。
“这人好怪,撑船摆渡居然不收钱,难道在大陆上闯荡的人天天都会遇到这好事。”无瑕开着魔法护盾屏去雨滴问道。
“不单他怪,这里整个镇子你觉得正常吗?”
“那有什么不正常,就是水多了点,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整个大陆应该都在下雨,多点水也是正常的。”
夜月笑了笑,不再说话,便走进那小旅馆,无瑕也只好跟了进去,只见里面却是干燥得很,没半点潮湿之气,里面的人一见夜月和无瑕进来,喧闹的场面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个个在流着口水看无瑕,夜月心知在此地多留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但是也别无他法,带着围裙的小伙计把两人带旅馆左边偏角的小厢房。
刚进去无瑕便问:“这里的的住宿不贵吧。”
那小伙计笑得露出两个虎牙,“不要钱,在我们这旅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从来就不要钱,但是吃什么那得你们自己找,当然也是可以花钱在我们这里吃的。”
“那谢过小哥了。”
“不用,两位且先忙着。”小伙计返身关上门道。
“他是什么意思。”无瑕甚是不解,见夜月正在看着窗边下面潮湿的街道便问。
夜月从窗口发现这个小小的镇子居然有着很多的地理位置,光明之河从这里流过,只不过这优势在现在成了致命的伤,河水满溢,已经把镇子浸了大半,闻听无瑕的问话,便笑道:“他的意思是叫我们忙着。”
“忙什么,我可累了,要忙你自己一个人忙去。”
夜月心里暗笑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单纯还是虚伪,但是自己管不得她那么多,多日的赶路以使他身心疲劳,虽然此时同样饥饿难忍,但是多年的刺客训练使他对于饥饿近于免疫。见无瑕已经躺在床上死睡,便扒在窗边闭上双眼。
半夜,雨下得更大些,随风飘进屋来,夜月被雨一阵淋着,在梦里惊醒,见无瑕在翻着身子说梦话,心里不禁动了一下,此时又听到外面有熟人在说话。
只见一人道:“这么做恐怕不妥,人太过怎么分?”
“分什么分,大家各做一次,杀了,免得争执,伤了兄弟和气。”一人压低声音吼道。
“前日听说月神在往这镇子来了,这事要说让他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还真怕了他不成?”
几人一阵沉默,良久一人又道:“做还是不做?大家都说句话。”
“要不等过几日,月神走了再说?”一人细声问道。
“能等?这再过几日那小娘们还不早就走了,再说你们能忍得住。”
“大不了找其他法子解决,我看那对鸳鸯也不是什么善茬。”夜月听出这就是那个小伙计的声音,暗笑倒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不会是你想先动手偷吃被打回来了吧。”一人阴沉地问那伙计。
“我怎么敢,那次不是我排最后的,再说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啊。”小伙计声音有点颤抖,看来是很害怕。
“量你也没这胆,破竹的下场你们是知道,莫不要怪兄弟下手不留情。”刚才说话那人又狠狠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皆言一切听大哥吩咐;夜月心道看来头头都来了,倒是要出去看看,便轻步走到门前打开门,那几人见门突然打开却没丝毫惊讶,那小伙计一脸堆笑道:“这么晚了,大侠你还没睡啊。”
“大侠倒是不敢当,强盗也算不上,倒是别人若是想打我注意,倒是掂量下自己。”夜月见那几人之中不知那个是他们的老大,心想刚才自己在里面明明感觉到有七人,出到外面怎么就剩六人,知道遇到了厉害人物。
“那里那里,我们这不是黑店,可是正规旅馆。”那小伙计又道。
“黑店也无所谓。”夜月剔这指甲漫不经心道。“不知道你们老大去了那里了,不妨出来大家好说明白。”
“我们那有老大。”一个络腮胡子嘟囔道。
夜月见他手一直放在后面,知道那肯定是藏着兵器,便笑道:“没有就好,这么晚了,几位不知道是不是都和我一样有雅兴来看雨?”
“我们习惯白天睡觉。”还是那小伙计在说话,看来他是代言人,夜月心想。
“那我就不妨碍各位了。”夜月把门关上,心想这一下应该能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又想红颜祸水,自己真不该和无瑕走这么近。正在此时外面传进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夜月二话没说便叫醒无瑕,“现在又危险不要睡了,知道没?”无瑕搓着惺忪睡眼应道。
夜月打开门,只见门前走廊冲过来一人,口中喃喃道:“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