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革道:“好大的脾气,我们这就走,跟我们有什么相干?”阿玠比阿革大了几岁,知道自己妹妹做的不妥,当下拉一拉阿革,道:“你能跟我们坦诚相见,就没有把我们当外人,既然如此,我们要是走了,倒是外道了。”转头向朱寒晨道,“我说的是不是,朱少侠。”朱寒晨乃是主要人物,她自然要问一问他。
朱寒晨点头道:“就是啊,这种时候了,我们怎么能走。”阿革嘟起嘴唇,道:“好人都给你们做了,就是我不懂事情,是不是?”辛辟疆笑道:“阿革姑娘心里,也是不想走的,是不是?”阿革道:“还是你会说话。”伸手在辛辟疆身上捶打一下,力道不大,辛辟疆却是满颊红云。
朱寒晨道:“这个忙究竟要怎么个帮法,你还是要说个明白。”何灵通道:“师尊正在前面密林中做法,朱少侠要做的,只是做好护法即可。”朱寒晨道:“只怕我能力所限,不能完成重任。”何灵通道:“世间万物,都要讲个缘分,只要是我们努力了,又何必去强求结果?”朱寒晨道:“正是!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人生在世不称意,怕这怕那,无非是怕丢了面子,钱物诸如此类,大不了就是自己的性命,要是这一切都不在意,又有什么值得好怕?修道之人讲究看破红尘,这一层要不能看破,就不如在家讨老婆生孩子了。
朱寒晨也是福至心灵,与道有缘,立时便理解了何灵通的意思。
何灵通道:“师尊已经用混元气在周围数里方圆之内,布下了一道混元宝盖,一般的外力,是不可能攻破,但是来了修为高强的人,就需要你出手帮忙。”说到这里,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周围的人,却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阿革道:“有什么绝密的事情,要用千里传音术?”何灵通道:“附近还有许多同门师兄弟,我要告诉他们,我们多了一个大大的帮手。”阿革道:“我们姐妹就不会帮你?为什么只说他一个?”朱寒晨心里暗笑,都说女孩儿家心眼儿小,这等事情,都要争上一争。
何灵通道:“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两位神仙姐姐的名字,又如何告诉他们知晓?”阿革这才笑道:“我叫阿革,这位就是我的姐姐,阿玠。”何灵通微微一笑,果真又用千里传音的本事,重新说了一次。
眼见周围静悄悄无事,众人渐渐放下心来。何灵通看辛辟疆神气色不好,细问究竟。才知道受了裂头蚴之害,当下笑道:“小道这里有一丸药,可以尝试一下。”在腰间取下一个小小的碧绿色的八卦来,按动阴阳鱼中阴鱼眼睛,阴阳鱼缓缓转动,显出一个小小的洞口,何灵通在里面取出一颗小小的丸药,只有黄豆般大小,周身宝光闪动,显然名贵异常。
辛辟疆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放进嘴里。那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直冲头顶泥丸宫,随即在头脑中疾走,尽管行进速度极快,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药力所到之处,脑中残存的头疼立时散尽,不但如此,头脑还变得异常灵活起来。
辛辟疆虽然吃了解药,但是功效远不及此,当下大喜,向何灵通道谢。何灵通摇手道:“这原本算不得什么,药本来就是要救人的。”就在这时,来路上声音嘈杂,似乎又有好多人来到。
朱寒晨等隐身树后,只见这次前来的,有些面熟,赫然便是自己初出截界时遇到的那群人。领头的那个,还是当年那个胖子,只是打扮有了很大的不同,手中更是多了一件奇形怪状的器物。
那器物一根长杆,前端却多了一个和尚做法用的罄,一条常常的缎带在罄口中垂下,上面写满了各样的符箓。后面跟的,也是些朱寒晨的旧识。朱寒晨道:“仅仅这些人,估计是冲不破混元宝盖。”
那些人似乎知道前面布有机关,在混元宝盖前面停下。当头那胖子大声道:“弟兄们,我们要赶在谷主来到之前,先把这宝盖破了。”听他话里意思,宛然就是风幽谷弟子。其余人杂然相应。
其中两人亟不可待,向前冲出,只不过数步,已经被混元宝盖挡住,身子前倾,双脚用力蹬地,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但是丝毫不能前进一步。那胖子一声招呼,又有数人涌上,排成两排,用力前推,想要凭借蛮力攻入。
混元宝盖不见丝毫反应,倒是这些人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到了后来,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撤了下来,跌倒在地,不住喘息。
那胖子骂道:“都是些不中用的,平日里吃饭,倒是不见谁吃得更少些。”自己伸手掏出一个小小的棒子,在手中那件奇形兵器上敲了一下。那兵器发出的声音,似铙非铙,似磬非磬,停在耳中,极其难受。
就在这胖子敲击之下,混元宝盖居然有了反应,朱寒晨隐隐看见周边的树木向里面微微抖了一下,想必是混元宝盖被压迫,向里凹陷。朱寒晨心道不好,这胖子许久未见,身材相貌未变,功夫倒是大见长进。
混元宝盖微微凹陷,随即反弹出来。那胖子身体被气浪推动,猛然离地飞起,一个身子向后翻滚而出。裹挟着无数的沙尘断木,声势惊人。手下党羽齐声惊呼,赶过去抢救,只见胖子翻出数丈,却是双脚稳稳落地,没有丝毫受伤。
混元宝盖虽然是玉虚宫中绝顶功夫,但是还是秉承道家一贯的思想,并不是斩尽诛绝,而是给人警告,令其知难而退。就算是自己的敌人,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也是不肯随便就下了杀手。
那胖子一脸惊惧,推开搀扶他的同伙,道:“大家一起用功,务必攻了下来。”那群人在他命令之下,当真是奋不顾身,纷纷拿出自己看家本事。当下有人掐诀,手法怪异无比,不同于朱寒晨知道的任何门派,更有人拉脱了上衣,*出胸膛上面的刺青,还有人披散了头发,咬破了舌尖。一时间众态纷呈,鬼气森森,要不是天色尚早,还真的以为到了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