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辟疆重重的跌在床上,哎呦一声。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床前。低低的声音道:“你现在不能动。”辛辟疆勉强睁开迷离的眼睛,发现那居然是一个鬼魂。
那个鬼魂长的非常清秀,依稀能看出生前也是个漂亮的坯子。轮回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这个女鬼还是把衣衫搭配的很合理,满头的青丝乌云般堆在千娇百媚的脸上,一朵淡雅的小白花斜插在头发上。看样子随时都会掉下来,给人一种慵懒,更别有一番风情。
女鬼来到辛辟疆床前,手里多了一个瓷碗,道:“你先把这些药喝了。”用勺子舀了,吹了半天,送到辛辟疆嘴边。
辛辟疆手指上的指环忽然发出一道淡淡的光,打在那女鬼的手上,女鬼手一颤,勺子里的汤水撒了出来,溅了辛辟疆前襟湿了一片。那女鬼一声惊叫,手腕上青紫一片。北海无极指环在层层禁制下,还在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保护自己的主人不被外邪侵害。
辛辟疆看到那女鬼皱起了眉头,眉宇间依稀就是阿革的样子。辛辟疆心头莫名的一阵疼痛,伸出手去想去拉她手腕,道:“你没事吧?”那女鬼身子退出老远,看着辛辟疆伸出的手,不住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辛辟疆这才知道她是害怕自己这枚戒指。想到鲲鹏灵诀里有相应对指环的禁制,当下把指环暂时控制了。
辛辟疆道:“现在没事啦。你过来让我瞅瞅,你的手腕伤的怎样?”那女鬼没有过来,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死鬼了,伤了就伤了,还能怎样?”说完长叹一声。看了下自己手里端着的碗,重新走了过来。
辛辟疆看她纤细的手指端着一个黑黑的瓷碗,显得手指如同玉一般晶莹,一截小臂在衣袖处伸了出来,也是象牙一般温润,偏偏上面一片菊花状的黑色伤痕,显得非常醒目。想来就是刚才被无极指环打伤的地方。
辛辟疆忽然伸手拉住了那女鬼的手腕,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鬼被辛辟疆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试图挣脱,但是辛辟疆用的力气很大,她没能挣开。就任由辛辟疆握着,低低的声音道:“我叫落衣。”
“落衣?”辛辟疆重复了一句,“是,落衣。”落衣跟着重复了一句,展颜一笑,把汤匙递了过来,道:“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以喝药了吧,你要是再不喝,王爷那边,我可交待不了呢。”
辛辟疆完全沉浸在落衣的笑容里,张开嘴巴把药喝了。看着落衣一点点的擦拭自己嘴角边的药渍,道:“你刚才说得王爷,是不是轮转王?”落衣道:“除了他还有谁敢称王爷?自然是他了。”
辛辟疆忽然想起道初成来,道:“你们王爷的大哥,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落衣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末流小鬼,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不过听到刚才鬼官说,大王爷好了许多。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辛辟疆还想再说什么,落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向一边的一道侧门飘去,看着她身影在门口处消失,辛辟疆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叫落衣的小小女鬼,有了深深的一种依恋。
时间刚刚过去不久,门口有人大声道:“小兄弟你在哪里?奶奶的,这多半天没人跟我吵架,我还真的有点寂寞。”辛辟疆刚刚抬起头,道初成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道初成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发青,但是说话中气十足,受的伤好像已经痊愈了不少。看到辛辟疆想要起来,道初成一把把他按回床上,道:“你现在身子虚弱,还是多躺着,少动才好。”宽大的手掌力气好大,压得辛辟疆一咧嘴。
落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道初成身后,道:“大王爷轻点,他现在身子虚弱,受不了你的重手。”道初成回头看一眼落衣,道:“没想到你这小鬼丫头对他还挺有心。”落衣道:“王爷这话就屈枉奴婢了,二王爷要我照顾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两位王爷还不把我这身鬼皮扒了,我永远也别想转世轮回了。”
道初成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鬼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厉害。”落衣道:“王爷要是这么说话,我心里可是十分的委屈,我做个自在的小鬼多好,为什么要我伺候他?他身上的阳气好重,就刚才那一会儿,冲的我的魂魄都要散了。”
辛辟疆仔细看看落衣,果然见她原本漆黑的头发失去了原来的光泽,果真有了衰老的迹象。辛辟疆向道初成道:“大王爷,我求你一件事。”道初成道:“你他奶奶的这么大的本事,还求我干嘛?要不是刚才你出手,我现在就变得跟落衣一样了。我这命都是你给的,你还对我说求,难道你真的没把我当朋友?”
辛辟疆哈哈大笑,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连连的喘气不止。
道初成道:“赶紧躺好了,少说话!”辛辟疆道:“他奶奶的,那老子就不客气了,你给我想个办法,把落衣姑娘的衰老止住。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道初成哈哈大笑,道:“我还以是什么事,就这么屁大的事情,值得你他娘的这样,跟老子指天骂地的。”伸手在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葫芦,看也不看,随手扔给落衣,道:“这里还有一些定颜丹,他说话了,就都给你。隔一个月吃一颗,这些估计够你吃到下次投胎做鬼了。”
落衣接过葫芦,满心欢喜,倒出来一粒,那定颜丹不过小米粒大小,周身黑色,泛着亮光,倒是不怎么起眼。落衣把定颜丹吃了,道:“谢谢王爷啦。”道初成道:“你谢我做啥?要真的感谢,就感谢这个臭小子好了。”
落衣回过头来,眼睛在辛辟疆脸上扫了一下,低低的声音道:“王爷,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怎么谢他?难道也跟你一样,叫他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