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听朱寒晨这样说话,居然笑的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身子向下落了下来,他急忙扑打翅膀,这才重新稳住身子。道:“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却还是当真了。”朱寒晨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蛊雕收拢了双翅,在朱寒晨面前一块山石上落下,歪过头来,一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朱寒晨,道:“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朱寒晨看它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心里一阵好笑,挥挥手,道:“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我又不指望你报答我什么。”
蛊雕叹道:“本来想好好的吃一顿人肉,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朱寒晨奇道:“你是吃人的么?”蛊雕同样一副惊奇的模样,道:“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吃人的,难道你不知道?”顿了一顿,道:“除非你不是人。”
朱寒晨道:“好没家教!”这话刚一出口,自己也笑了起来,对方只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又怎么谈得上家不家的。就算是有教养,也应该是“窝教”,人有家,自然可以叫家教,这鸟么,只有窝,要是鸟也有教养的话,牵强一点,也只能是“窝教”了。
想到这里,朱寒晨不由哈哈大笑,他很少如此大声开怀,那蛊雕见他笑的如此响亮,一时间猜不透究竟为了什么,一双小眼睛不住在朱寒晨脸上逡巡,想要寻找出答案来。
朱寒晨笑了好久,抹一抹流出的眼泪,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就能保证自己什么事情都懂么?你要是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去招惹山魈?”蛊雕道:“我又没说我什么都知道。”
朱寒晨道:“好啦,你去下面看看,那群山魈倒是走了没有。”蛊雕道:“你要做什么?”朱寒晨道:“下山啊,我不是神仙,不能在这里餐风喝露,跟你不一样,你抖一抖翅膀就走了,我呢,还要爬下去。”蛊雕道:“你刚才帮我,我现在就去帮你看看。”身子稍稍下挫,猛地向上弹起,半空中一个盘旋,展开双翼,向下面飞去。
朱寒晨看看下面,只见山岚雾霭被山风吹动,一时浓,一时淡,弄得山峰时隐时现,几乎怀疑自己此时已在仙境之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影破空而上,不多时已经来到近前,正是蛊雕去而复返。
蛊雕一脸坏笑,道:“他们还在,估计今晚。你还真的要做一回神仙。”朱寒晨道:“有你做陪,我倒也不会寂寞。”蛊雕道:“你不怕我吃了你么?”朱寒晨道:“你敢吃你的恩人么?”蛊雕道:“我只不过是一只鸟,饿了,就要找东西吃。”朱寒晨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也饿了。”
蛊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朱寒晨哈哈大笑,身子猛地跃起,向蛊雕扑了过去。那蛊雕距离朱寒晨不过两丈,朱寒晨这一纵跃,足足有三丈,他身子还在半空飞着,手臂伸出来,探手去捉蛊雕双腿。
蛊雕不提放朱寒晨有这一招,仓惶之下,双翅急抖,向上又升起数丈。朱寒晨一抓不中,纵跃之势已尽,身子开始下落,他急提真气,左脚在右脚上一点,身子下坠之势陡然停住,随即又向上射了出去。
蛊雕显然没有想到朱寒晨能够在空中换气,眼见他浑身没有借力之处,竟然能够依靠本身的真气带动自己继续上升,心里也是吃惊,眼见朱寒晨的双手离自己的双腿也不过三寸,当下又是向上疾飞。
朱寒晨仍是按照以前方法,左右双脚互点,把自己身子不住向上升起。如此接连点了十三次,自己也已经上升了二十几丈高。这里乃是悬崖峭壁,没有人看见这一奇观,不然的话,肯定会吓昏一大批武林高手。
朱寒晨刚才施展出来的,就是武林中早已经失传很久的绝技“巧钻十三天”。这“巧钻十三天”与武当派的“梯云纵”轻功齐名,但是施展出来,要比“梯云纵”难了许多。严格说来,这“梯云纵”只能算是“巧钻十三天”的基本入门功法。“梯云纵”当今武林中还有人会,乃是一门极其精巧的借力的技巧。只要外界稍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梯云纵”就可以纵跃而上,但是似朱寒晨这般丝毫不借外物,全仰仗本身真气向上飞升数十丈,就是“梯云纵”望尘莫及的了。
蛊雕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只是一股劲鼓动翅膀向上飞去,嘴里还是不忘说道:“你果真不是人,人哪里有这样的。我就是鸟,也不能这样飞啊。”朱寒晨知道自己这时若是说话,一口真气泄掉,身子马上就去掉下去,当下只是催动真气,维护住身子不下落。心里想的,就是在身子落下之前,把这蛊雕捉在手里。
蛊雕见朱寒晨穷追不舍,也是被他追得太紧,猛然间醒悟过来,道:“你向高处飞,我向别处飞不就能躲开了么?”想到这里,蛊雕哈哈笑道:“蛊雕啊。蛊雕。你简直是太聪明了。”朱寒晨听到这话,几乎就要吐出血来,心想:“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蛊雕夸赞完自己。立时向一边飞了过去。朱寒晨“巧钻十三天”的功夫,再也用不上。他见蛊雕骤然改变了方向,自己一时间还不能改变体内那股已经提起来的真气,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有向上升了一段。
那蛊雕似乎被朱寒晨刚才的气势吓到,这时将双翅收敛起来,一股劲的向下落。朱寒晨想起以前在李玄那里的遭遇,心想我还可以试一试,当下一股真气流转全身,凝神思虑自己就如落叶一般,身子上升之势果然缓解,一个身子已经轻飘飘的向下落去。
朱寒晨存心要看自己能否控制身子,下坠之势越来越快,就好像一颗巨大的流星在山岚雾霭中穿过。那蛊雕正在夸赞自己聪明绝顶,摆脱了朱寒晨的掌控,正在得意之间,猛然察觉身边风声响亮,侧过头来,只见朱寒晨双手背在身后,就好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大鸟一般,在自己身边掠过,匆忙之间,还不忘向蛊雕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