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秀丽的L市,素有“小西湖”之美誉,无怪乎丰子恺也曾经赞叹说:“且喜蜀中风景好,桥滩春色似杭州。”
岷江沿岸彩色连绵,旌旗似海。城内榕荫披覆,岷江碧水如镜,夏季正是L市风光最美的季节。河岸两边早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为防止居民落水,L市政府出动了警察来维护岷江两岸的秩序。
现在还未到祭祀河神李冰的时候,故而岷江上还只有三五龙舟竞渡,铃星的鼓点声传遍沿河两岸。
“这便是龙舟会开幕的前奏了。”龙翔拉着饶有兴趣的沈小满往人群里钻,说道,“你看得见么?”
沈小满在人群中显得很是吃力,撅着嘴不满的说道:“这些人怎么好像是突然钻出来的一样,刚回来的那几天也不见有这么多人!”
龙翔看她使劲踮着脚尖显得很吃力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我抱你起来看?”
沈小满大约是想起了那晚上被龙翔“调戏”的光景,脸生红晕,心中却是忍不住一荡,差点就要点头答应,发现周围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旋即恶狠狠的怒道:“抱你个大头鬼,我看得见!”
龙翔哈哈一笑,不容她分辨,抓着她的小手,就继续往前钻,边走还边说:“我小时候看龙舟会都是这么钻过来的!”
沈小满童心骤起,在人群中寻找缝隙穿梭。
风清云淡,农历栀子飘香的五月,两岸的栀子树开得正好,很多民众甚至爬上了河岸的树上,绣着花香,欣赏开幕式。至于楼房和河畔那些挨挨挤挤的黄桷树上,早就围满了都观众。
李权、王铭、何明和乔逸风等人置身在四望关桥头的观礼台上,俯览远近形势。本来李权也邀请龙翔和沈小满一同到观礼台看龙舟会,但被龙翔以“脱离群众“为由拒绝了。
杨小玄不喜欢凑热闹,所以并未和龙翔同行。
此时离龙舟会开幕的时刻仍有两个多小时,人人兴高采烈。
观礼台下方的主广场,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龙船的天下,有好事者避过警察的蹲守,偷偷摸摸来到这里,希望可以混到龙船上戏耍一番,却不幸被人举报。好事者灰头土脸的被警察抓了出来,惹起众人一片哄笑,其中热闹盛况自非其他地方可比。
一声号子响起,响彻岷江沿岸的上方。又有一只龙船下水练习了。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纷纷为划船的汉子们加油打气。
龙翔终于找到一个好的位置,把沈小满推到自己身前,然后双手轻轻环抱着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里看的清楚吗?”
沈小满想不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如此亲昵的动作,脸红着轻轻点点头,不再说话。
龙翔想不到平时刁蛮的“小辣椒”现在如此温顺乖巧,顿时兴趣盎然,不断的挑逗着沈小满,把她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你很悠然自得嘛!”就在龙翔乐此不疲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龙翔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这冰冷孤傲的语调的主人,除了高挑冷艳的冷月外,还能有谁?
“额,冷大美女有何指教?”龙翔听出她语气中一丝丝的醋意,不自觉的松开了环抱住沈小满的手。
沈小满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昵十分不妥,可龙翔一撒手,她心中顿时充满了不舍,好像非常希望他能够再抱住自己。
冷月似有意若无意的瞟了一眼沈小满,然后幽幽说道:“上次我说的事,你可有办法?”
冷月本来是想问龙翔是否答应帮自己,可不知怎么的,她看见刚才龙翔和沈小满亲密的动作,心头有气,于是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直接问他有什么办法。
龙翔心中早有对策,干咳一声说道:“找个僻静地方说吧!”
冷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居然脸红说道:“到僻静的地方?你想做什么?”她本来极为漂亮,个子又高,声音又有特色,这一嚷嚷居然又引来一群男人的围观。其中还有几个壮汉捋起袖子,似乎是想为冷月打抱不平了。
龙翔狂汗不止,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的大小姐,你说我能干什么?当然是说正事啦!”
“哦!哦!”冷月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盯了龙翔一眼,似乎是将失态的责任全部推倒龙翔身上。
龙翔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性,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从容不迫的带着两大美女离开。
找到一家水吧坐下,冷月直入主题,问道:“怎么样?你真的有办法?”
“不错!”龙翔以缓慢而坚定语气说道,“‘潜龙饮水’!”
“‘潜龙饮水’?”冷月诧异道,“这是……这是什么?”
沈小满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可爱的眼睛,疑惑道:“难道……难道L市竟然有‘潜龙饮水穴’么?”
龙翔点点头,笑道:“你们不要一脸诧异的表情!事实上,L市有没有现成的‘潜龙饮水穴’,我并不清楚!”
“切!”沈小满一脸不屑。
龙翔“呵呵”一笑说道:“没有发现,并不代表不能创造!”接着他把如何从费玉清处得到灵感以及准备如何做一五一十的说了。
冷月沉默半响,才感叹道:“你这家伙的确有过人的奇思妙想啊!”
龙翔苦笑道:“是吗?你要知道,一个不好,也许整个L市风水最好的地方就被我弄废了,那样的话,我就是千古罪人了!若非为了你,我真不愿意冒这个险!”
这一番话说的冷月心中感动不已,但表面上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额,那你和李权通过气了?”
“在楚豪的授意下,李权现在已经是无条件支持我了!”龙翔平淡的说道。
“你终于知道了!”冷月低声道,“楚豪的身份特殊,在中央也有很硬的后台,这次C市市长换届选举,我看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龙翔笑道:“不说这些政治话题了!马上龙舟会就要开始了,冷大小姐可有兴趣和我们一同观赏?”
冷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才淡淡说道:“那沈小姐怎么办?你一个人陪我们两个人?”
沈小满敲了一下龙翔的脑袋,说道:“你想的美,居然要我我们两个美女陪你!”
“我还有公务,就不陪你们了!你们玩得尽兴!”也许是沈小满的动作太过亲昵,冷月自忖做不到这点,干脆借故离开,免得做两人的电灯泡。
龙翔心中掠过一阵失望,可沈小满在场,他又不好勉强,只能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人都走远了,你还看?”沈小满醋性大发,不满道,“你要是喜欢她,追上去好了,何必在意我呢!”
龙翔的头一个变两个大,暗忖女人的问题比什么政治问题、风水问题要难得多了。
不觉间,龙舟会开幕式已完。李权的声音在观礼台上响起,大意是感谢各界朋友的大力支持。李权讲话一番官腔,内容又臭又长,台下观众心生厌烦,纷纷喝骂。龙翔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当年自己还在L市读书时,何尝不是其中一员?
这时金色、银色、蓝色、红色等色彩各异、造型不一的龙舟从河岸尽头驶出,吸引了人们的眼光。其中有两条船居然是农民用树叶、蔬菜、瓜果扎成的菜龙和用稻草扎成的草龙。所有龙舟在河上比造型、比速度,大饱观者眼福。
龙舟会正式开始了!
霎时间鼓声震天,喝彩连连,加油声此起彼伏,响彻两岸!
随后成百上千只鸭子放入河面,龙舟像游鱼穿梭,忽左忽右追逐鸭子,船上、岸上识水性的好手如龙腾似虎跃入水中,加入抢鸭子的行列。
沈小满兴趣盎然,不时的问龙翔各式各样的问题,比如为什么鸭子要用白色的、为什么要抢鸭子之类的白痴问题。
耗在龙翔最喜欢的就是沈小满时而聪明、时而娇憨的神态,也就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间中还不时的逗耍她两下。
“现在进入关键时期了!”龙翔指着水上说道,“待会万舟齐发,就是要争夺赛船的第一名。今年W区的企业捐了不少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派人来参赛!”
沈小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花花绿绿的旌旗,其中倒也有几个非常醒目的,上面写着“XX集团”、“XX公司”的字样,但更多的是印着“XX局”、“XX办公室”这种官方字样的旗子。
“啊!看到了!”龙翔笑道,“我就说嘛,除了钱,怎么可能不叫人来打打广告!”
但见各色花旗中有一条插着印有“永邦集团”字样的龙船,划船的汉子个个皮肤黝黑,体魄强健,高大魁梧,尤其是两条手臂,粗壮有力。
“哈哈,一看就知道是游泳校请来的枪手,其他参赛队伍哪里比得过?这作假也太明显了吧?”龙翔失笑道,同时心中不无感叹,遥想当年举办龙舟会,哪里需要去请什么游校的人?在岷江河边长大的L市居民,个个都是游泳划船的好手。可现在,老百姓们都不愿意下水了,都精贵了,都嫌河水脏了。一个地方的传特和特色看似在保留,但是在传承的同时,却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形似而神不似,龙舟会看来也要变成鸡肋节目了。
不过这次龙舟会本来就是楚豪和李权为了改变L市风水而举办的,只不过楚豪为了赢取自己的好感,放弃了原定的计划而已。
不出所料,永邦集团请的枪手顺利的夺得冠军。李权发表讲话后,给冠军队伍发放奖品,然后宣布即将在四望关观礼台鸣炮跳舞,以示庆贺。
龙翔心念一动,对沈小满说道:“鸣炮之后,这条龙就算是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