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国学院的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龙翔给乔逸风知会了一声,让他稍等片刻。乔逸风说正巧,他要送一个美女回家,正准备给龙翔说推迟一下时间。
龙翔笑他重色轻友,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敲门声骤起。
敲门声虽然不大,可在这万籁俱静的办公室内,却显得格外清楚。
“请进。”龙翔挂断电话,转过身,推门而入的杨华映入他的眼帘。
龙翔招呼杨华坐下,静静等着他开口。没想到杨华却是满脸颓废,一直闭口不言。
虽然是夏季,但是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要被这沉寂冷清的气氛冻成冰一样。窗外马路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所生的声音不时的传进来,提醒着静坐的两人现在仍然是高科技的时代。
在办公室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万年历。这本万年历和其他书摆放的方式并不一致。其他书籍都是有序、整洁的竖放在简易书架里面,只有这本万年历横着躺在书架外侧。可能是经常被翻阅的缘故,这本万年历略显破旧,书页还有些发黄。
“杨先生,首先感谢你给我提供了‘打怪升级’的机会!”龙翔为了缓解他的情绪,轻松的调侃道。
杨华却笑不出来,还是那副沉默不语的表情。
“看来你有些紧张,不如我来预测下你的来意好吗?”
杨华被勾起了兴趣,问道:“老师,这个也可以测吗?”
龙翔神秘莫测的摇摇头,笑道:“试试才知道。”
“恩?”看龙翔一脸自信的表情,杨华突然很紧张。
“很简单。测来意,用天干和时辰的生克就可以办到。今天是5月28日,农历是四月十五,戊申日,取天干戊土为用。现在是五点半,也就是申时。申时为金,金受土生,受生者为子孙。”谈到玄学,龙翔两眼闪着精芒,整个人神采飞扬,“杨先生你可是为子孙的事情烦恼?”
杨华脸色大变,颤声道:“中国玄学,果真如此神奇?”他这么一说,看来龙翔所言虽不中亦不远也。
龙翔笑道:“在‘六爻’算法中,子孙代表很多东西,比如‘军队’、‘僧侣’、‘宠物’、‘子侄晚辈’等等。不过结合杨先生的情况,应该可以排除前两个含义。至于‘宠物’,杨先生面相中,眉目方正、饱满,主果断刚毅,并非是为了宠物就沉闷烦躁的人。所以……”
“所以您就想到了‘子侄’这一层?”到目前为止,龙翔的推断都很准确。杨华很想知道,龙翔是否能说准最关键的问题:“那您认为我的孩子是一个什么状态呢?”
“那就请杨先生您出一个字吧……第一时间想到的一个字。”龙翔要求杨华给与自己“信息”,便于测算。
杨华轻声说道:“字……?”继而摇摇头,木然憔悴的表情让人不忍细看,“实在很抱歉,我心里很乱,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想不起来,又好想一下子涌出了很多字……”杨华歉然的说道。
龙翔沉吟两秒,说道:“刚才您第一时间不就给了我一个字了吗?”
杨华思索道“老师,你的意思是,就是我昂才说的那个‘字’字吗?”看龙翔点了点头,杨华大惑不解的问道:“从这个字能看出什么吗?他……他是什么状况?”
“杨先生,关于您孩子的情况……”经过了一分钟的沉思,龙翔的声音再次响起,“关于您的孩子,我冒昧的说一句,您的孩子还未出生吧!”
这句话彷如惊雷霹雳,震得杨华心下骇然。
“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杨华本来没有生气的脸庞充满了惊讶。他实在是没想到,龙翔竟能一语中的,自己的孩子的确还没出世。感慨之余,杨华对玄学的神秘和博大,不禁产生了一种向往和兴趣。
“这是‘拆字法’,是预测术的一种。”龙翔解释道,“杨先生您说的那个‘字’字,‘子’被包围,是‘子在母胎’的形象。所以我推断他还没出生!”
杨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实我很好奇的是,杨先生您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从一进来到现在,您一直都不愿意透露梦的内容……我猜,梦的内容是和您未出生的孩子有关对吗?”龙翔继续深入道。
或许是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倾诉出来,也或许是自己愿意相信龙翔,杨华咬了咬嘴唇,以缓慢但很坚定的语气开始慢慢讲述:“这个梦,是一个月前做的……当时,我妻子才刚刚怀孕没多久……”讲到这里,杨华的语气之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尴尬和恼怒。龙翔记在心里,却没有打断杨华的讲述。
“那个梦……”杨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坚定的将它说了出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妻子两个人在海边的沙滩上玩水……天很蓝,海水也很清澈,清澈的可以看见海里的鱼。一只黑色的鱼和两只红色的鱼在嬉戏着,我们看得很开心。突然,一个小孩跑过来,叫我爸爸。在梦里面,我的意识告诉我,‘他’就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分辨不清‘他’的性别,也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接下来,我们一家人在阳光、沙滩和海水的画面中享受天伦之乐。孩子荡着秋千,笑声是那么开心。妻子戴着草帽,草帽上的百花和一身连身裙显得她是那么漂亮。”
听着杨华娓娓道来,龙翔微皱着眉头,并未表示任何意见。
“接下来,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杨华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些痛苦,“在梦中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我很奇怪,为什么在海边戏水的我会带着手机。正这样想着,却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穿着正装。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龙翔觉得他在谈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龙翔暗暗记在心里,却没有当面提出来。
杨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谈到“朋友”这个词时,表现出的不自然。“我接通了电话,却没人说话。我纳闷的挂了电话,转身看时,却发现,场景不知不觉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沙滩、海水、阳光统统不见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片黑暗、模糊的画面。说不清楚都有些什么,我只看到妻子在黑暗中俯身哭泣,而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讲到这里,杨华缓慢的摇着头,似乎是想把这个梦境甩出脑海一般。
他越是这么痛苦,龙翔反而越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