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峰,中山腰上,闻达书苑诺大的古朴建筑坐落于此。书苑之内,有一条青灰色坚石板砖铺设的道路,道路尽头,一座朴实高耸的正殿乃然出现在眼前,正是闻达书苑至为重要的地方之一——真武大殿。
真武大殿前面,是一片宽敞的镶嵌着白石板的高台,而在正殿和高台台阶的中间,则直立着一座三足巨鼎,鼎内插满了香烛,烟云缭绕,香烛气四溢飘散。
依巨鼎向右行百十余步,有一亭轩,名曰:净尘轩。刻有“净尘轩”三个字的牌匾则悬挂于此处亭轩的左侧入口处,其下有一副对联,右联上书:“人生百转,洗尽俗世铅华”;左联上书:“黄天有德,心怀天下苍生”。
亭外,怪石嶙峋,小桥流水,寒烟袅袅;亭内,麝香淡淡,盆景婀娜,百花争妍。
而此时,净尘轩内的一方石台上,几位儒雅书生正相互围绕着品茗谈笑。
其中有一位长相俊秀,身穿蓝色长衫的儒生说道:“方才兄长们谈及用兵之道,小弟见各位对此皆是颇有见地,那我们不如就以棋盘为战场,棋子为将卒,拼杀一番如何?”
这时,另一位略显刚直正气的儒生立刻附和道:“子雍之言甚是,我们大家不如就用此法对战一番,也好分辨一下我们究竟谁对用兵之道领悟的更加深刻,同时,大家也可以找出自身不足之处,加以改正。”
此话一落,立即得到众人的赞同。
一时间,众人摆盘置子,彼此厮杀了起来,其间每走一步,下子之人都会解释说明一下,而每有新奇之处,众人又都会议论一番,好不热闹欢畅。
而与此同时,闻达书苑的偏院之中,五十位身穿宽绰的白玉衫少年,在彼此地对战着。在众人的最前面,两位约三十岁的中年人,表情严肃地看着场中练习的少年们,时不时地点点头,可见场中少年的表现还是令此二人满意的。
这五十位少年,就是新近招收的具有练武天赋的人才。
而在这时,两位中年人皆是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俊俏男子,此人年约二十,一身蓝衫反而更加的衬托出了此人的俊秀,若是张天宇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此人,这人正是前段时间救了李婉儿三人的上官云楚。
待走到两位中年人面前,上官云楚微笑着施礼道:“云楚见过元乾、元坤两位师兄。”
元坤微笑着说道:“云楚师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玄火师叔他老人家最近没有发脾气吧,呵呵。”
闻言,上官云楚“呵呵”一笑,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闭关,我这才能偷个懒,出来透口气,顺便去趟万浪峰,看望一下小妹,许久没见了,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否好点了?”说道此处,语气间不由得一阵落寞。
元坤闻言,知道触及了上官云楚的伤心事,于是开口道:“幽芡师妹有玄音师叔照顾,必然不会发病了,师叔她功力深厚,定能治好师妹的,师弟你不必挂心了。”
上官云楚闻言,知道元坤也是好心,便说道:“多谢师兄关心,芡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所幸自从由玄音师叔照顾以来,我家小妹的病也确实没有再犯过,就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不敢再有什么奢求了。”
说到此处,上官云楚岔开话题,又换言道:“不知这次招收的小师弟们天赋如何?”
元乾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次的新人,天赋都不错,若是细心教导,皆可成为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才。”
元坤也是随声附和,颇为认同元乾的看法。
上官云楚也是微微一笑,而后也没有多做停留,又闲谈了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 话说此时,闻达书苑之中,众人或是谈天说地,或是参禅打坐,或是求学观书,每人都是悠悠然自得其乐,忙而不乱。
而张天宇此时也正手捧一卷取自藏经阁的医学古卷,坐在溪边草地之上,随意地翻阅着。
离张天宇不远处的小径上,几位儒生彼此交谈地走着。
其中有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儒生,正是刚才净尘轩中组众人谈论兵法的子雍,不经意间看到了溪边坐着的张天宇,注目许久,非常喜欢张天宇身上散发出的儒雅淡然的气质,便欲前往交谈一番。于是便告别了众人,向张天宇走去。
张天宇正专心地看着古卷,忽然听到脚踩草坪的沙沙声,双手合上书页,起身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位身穿蓝色衣衫的文雅书生微笑着看着自己,见自己转身,来人便行了一礼,道:“在下龙子雍,冒昧打扰了。”
张天宇回了一礼,微笑道:“无妨,不知子雍兄找我何事?”
龙子雍身着蓝衫,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柔弱之中又带有一丝贵气与威严,所以张天宇乍见之下,并不反感,反而对其有一些好感。
龙子雍微笑道:“哦,也无其他事,只是我生性直率,喜欢结交天下朋友,刚才见阁下仪表不凡,所以特来相扰,还望见谅啊,呵呵。”
张天宇闻言笑道:“呵呵,原来如此,子雍兄客气了,我姓张,名天宇,你叫我天宇就可以了。”
只见龙子雍听后,眉头轻微一皱,似是回忆什么,但转眼间便回过神来,说道:“哦,原来是天宇兄,不过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张天宇闻言并未多想,只是说道:“天下同名之人甚多,子雍兄听过也不足为奇嘛,呵呵。”
龙子雍闻言随即释然,道:“天宇兄说的极是,我之前见过很多人,听过也确实不足为奇。”并未在这个话题纠缠,旋即看到张天宇手中书卷扉页上的卷名,颇为惊奇地说道:“天宇兄原来还是位医道高手!”
张天宇道:“子雍兄过奖了,我哪里敢称是高手,只是对这些很感兴趣,有所涉猎罢了。对了,我们也别天宇兄、子雍兄的称呼了,咱们各按年龄,兄弟相称如何?”
龙子雍闻言欣喜道:“好,呵呵,我今年刚好十八岁,不知······”
张天宇随即说道:“我今年十五岁,那我以后可就叫你龙大哥了。”
龙子雍大笑道:“好,想不到今天我碰到了一个这么俊美文雅的兄弟,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张贤弟了,哈哈。”
拍了拍张天宇的肩膀,龙子雍又道:“对了贤弟,你在书苑之中可是专攻医道?”
张天宇闻言说道:“这倒不是,不瞒大哥,我是刚刚来到书苑的,平常也很少去听先生们讲学,闲暇时,我就是自己去藏经阁翻阅各种典籍,碰到感兴趣的就看上一会。不过我看大哥你不像是今年才来的,想必是学到了很多东西了吧。”
龙子雍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恩,不错,我在书苑之中已有三年了,我也没有什么专攻的,平常就是去听听讲师们的说教,跟贤弟你有些一样,算是什么都涉猎一点吧。如此看来,我们兄弟两个倒是趣味相同了。”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开怀大笑起来。
就这样,二人从天明聊到天黑,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诗词医道,术数机关,治国用兵等等,无所不聊,到最后,张天宇心中惦记练功,于是二人相约明天再见,这才意犹未尽地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