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老爸,这下子吃瘪了吧!”房门刚刚关上,若水就从衣服下钻了出来,睁着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左思奇道。
左思奇在心中将杨若冰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然而身上的麻痹感却一点也没有减少,额头上被她点到的地方,如同被烙铁烙了一下般,竟然火烧火燎的痛得厉害。
“咯咯,爸爸,是不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了?”若水仅有的一只小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一脸调皮的问道。
左思奇气得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道:“小,小丫头,你是不是,老子的女儿,女儿呀?”
若水咯咯一笑,伸出小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抚,立时就有一股清爽的气流从她的手上传来,瞬间就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立时手脚一动,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满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又伸手在依然隐隐作痛的额头上摸了摸,才一脸后怕的道:“乖乖个隆冬,这女人竟然手上放电,被她点了一下,简直就是挨了一电棍呀!这女人一定是个妖怪,老子以后就是走路也要和她隔着三条田埂才行。”
“她也是修行者哦,而且力量很强大。”若水对他的感慨无动于衷,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被电得根根直立的头发道。
“修行者?什么修行者,难道就是那些传说中拥有法力的和尚道士?”此时他终于在床前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一边极力想将自己的头发压下来,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应该是差不多吧!”若水点了点头,一双大眼又在他身上转动起来。此时的他头发乱得如同鸡窝,新换的衬衣也被电流烧得焦黑一片,连裤子上都有好几个焦黑的窟窿,原本红润性感的菱形嘴唇竟然也被电得漆黑,样子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右手扶着墙壁,左手懊恼的在头发中叉来叉去,只可惜努力了半天也是枉然,终于忍不住愤怒的大叫一声,一拳砸在墙上,气恼的大叫道:“凶婆娘,你等着瞧,老子不让你给老子打一辈子的洗脚水,乖乖的给老子当婆娘,老子就打一辈子的光棍!”
说到此处,他又扶着墙壁,腿脚有些不利索的朝洗手间走去,嘴中却恼恨的嘟囔道:“他妈的,老子刚刚洗完澡,现在又要去洗。”随后他又将若水往怀中的衣服里一塞道,“丫头,闭上眼睛,别偷看老子洗澡!”
忙碌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身体收拾利索,谁知门铃又如同催命般的响了起来,他不由一阵懊恼,立即在身上裹了条浴巾,气冲冲的打开房门,一脸不耐烦的嚷嚷道:“喂喂喂,又是谁呀,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是我,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刘雨婷脆生生的站在门外,两只手捧着一只精美的食盒,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惊讶的看着他道。
左思奇不由一愣,随即尴尬的笑道:“哦,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和那凶婆娘吵了一架而已。进来坐会儿吧!”
刘雨婷穿着一件湖蓝色的连衣裙,刚刚洗过还有些湿润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美丽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此时猛然出现在门前,连一向和她极为熟稔的左思奇都看得双眼一直。
她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一边步入房内,一边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道:“你怎么老是和若冰过不去?”
左思奇嘿嘿笑了两声,一把将她手上的食盒抢去,急不可耐的打了开来,双眼朝里一扫,立即欢呼道:“哇,果然是我最喜爱的叫花鸡。”
刘雨婷皱着眉头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垃圾,失笑道:“你怎么老是改不了乱丢垃圾的毛病?你快点趁热吃吧,我给你收拾一下!”
左思奇乖乖的答应一声,立时坐到桌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刘雨婷一边打扫地上的垃圾,一边偷偷留意着他的动静。他依然如同当年一样,一样的放荡不羁,一样的没有正形,一样的没心没肺。
左思奇风卷残云般的将一只肥大的叫花鸡吃完,转眼却见刘雨婷早将房间收拾得干干静静,正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他立时来了精神,凑到她身边道:“雨婷,我怎么觉得又回到大学时光了呢,当初你不就是这般给我送叫花鸡,然后看着我吃完吗?”
刘雨婷笑着点了点头,嘴角两只美丽得令人炫目的小酒窝,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柔美的灯光下绽放开来:“我当然不会忘记,就怕你早将那时侯的事情忘光了。”
左思奇叹了口气,惬意的靠到沙发背上,双脚极不文雅的翘到茶几上,一脸苦笑的道:“我怎么会忘,除了你,还有谁能容忍我的这些臭毛病,还有谁知道我喜欢吃叫花鸡?”
一朵淡淡的红晕悄悄的飞上了她的粉腮,她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淡淡的温馨和甜蜜,心想这讨厌的家伙原来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呀,总算还知道我的好处呢!
左思奇也沉默下来,脸上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心中反而生起了淡淡的追忆和温馨,最后又渐渐酝酿成了一枚青涩的果实,带着淡淡的甜蜜和酸楚,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沉醉了进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左思奇沉醉的眯着双眼,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低垂着头的美丽女子,一时竟然有些痴了。
他们本是大学同学,都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他选择了艰苦的洞穴探险,然而她也出人意料的跟着他一起加入了红宝石。当初她的决定不知伤了多少男同学的心,各种流言也适时的在同学们中间传了开来,但所有的流言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她选择洞穴探险,选择红宝石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
当他刚听到这些流言时,竟是毫不在意。他们在大学时就喜欢玩在一起,现在毕业了还选择在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对了,她的确是为了自己才来红宝石的,他在心中肯定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于是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纤手,然而她却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赶紧将手缩了回去,随即红着一张俏脸,低着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精美的观音玉坠,默默的放在他的手边,随即抢过那只食盒,逃一般的冲出了他的房间。
他愣愣的看着那玉坠,片刻后却发现玉坠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他立即一把抽了过来,凑到鼻尖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陶醉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纸片上带着的那丝淡淡的幽香和温情。
片刻后他慢慢的展开纸片,只见纸片上以极小的字体,写着娟秀的三行小字:“七天前,我以为以后再也没有人吃我买的叫花鸡了,没想到上天却又将那个人还给了我,我真的好高兴。这只玉坠是我在九华山求来的,听说极为灵验,为了以后还有人喜欢我买的叫花鸡,我就送给你吧!”
“呵呵,呵呵,这傻丫头,还是爱写小纸条!”左思奇傻笑了几声,一脸陶醉的在小纸片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然后从行李箱中找出一只精美的檀香木盒,将那纸片放了进去。
檀香木盒中已经放了满满一盒的小纸条,都是大学四年她写给他的纸条,每一张纸条都记录着一段心情,浓缩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而这小小的一只木盒就将四年的时光和欢乐装到了一起。
他有些陶醉的拿起几张小纸条轻轻的读了起来,心神也随之飞回了往日的时光,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两个坐在一起,明明可以开口说话的人儿,却偏偏要在桌子底下递着纸条,并且一直乐此不疲。
追忆了片刻,他笑着将木盒收了起来,随后认认真真的裁了一张小纸条,提笔端端正正的写道:“刘雨婷同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辈子我就已经向你下了订单,你这一辈子买的叫花鸡都已经被我包了。”
写好之后,他如同做贼一般,将那纸条偷偷的从她的房门底下塞了进去,随后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之后,就立即溜了回来,心满意足的爬到被窝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