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这样一番大闹竞技场,福利特虽然获胜也没敢去领他的奖金,一是他赔不起损毁的费用,二是怕破坏竞技场的恶名落在自己头上,后者的因素似乎还多一些。不过这样一来,格里的学费暂时交不上了。
本来他身为丞宰的时候从来不缺钱花,一直也没在乎过钱财的时候,这时却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生计问题了。不单是格里的学费,还有他自己的生活费,最要命的是魔法试验需要大量的金钱后援。他总不能真的就靠打竞技场为生吧?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两个人回到学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招生工作彻底结束,考官们已经撤离了现场,只剩下一些不甘心的考生在门口游荡,希望找到最后一线机会。
两个人走回福利特的住所,却意外地发现奥兰多正坐在大门口,见两个人回来,急忙跳起来恭敬地向福利特行礼。
福利特皱起眉头,心想我还没追究白天你带走格里的事,怎么这家伙又找上门来了。还不等他开口问,奥兰多已经率先开口解释说,自己非常担心明天的决斗,就想找格里商量个对策,听西蒙大剑师说他们出了学院,就想到竞技场碰碰运气,云云。
福利特因为对他的“元素朋友”理论很感兴趣,连带着对他这个人的印象也还算不坏。虽然奥兰多的这番解释不算是天衣无缝,他还是没有追究,只是点头问道:“那想到什么方法了吗?”
“两个人对阵一个人的决斗,这确实是史无前例的。”奥兰多平静地回答,“表面上看只是学生之间的争斗,但是暗里别人说起来确是您和西蒙老师两人的较量。格里说他不想给您丢脸,所以我们想找个折中的方法,既不输也不赢,这样不但事情可以解决,您和西蒙老师的面子上也比较好看。”
这番话听在格里耳朵里简直就是放屁,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也没见奥兰多如何尊敬自己的老师,可是看福利特一脸很开心的样子,还是强忍着没骂出来。但他不得不承认奥兰多的拍马屁策略很管用,最后福利特居然答应把房间借给他们,让他们好好研究明天的战术,自己则回到实验室去休息。
福利特在实验室是怎么个休息法且不论,当屋子里只剩下格里和奥兰多两个人的时候,奥兰多满脸的自信立刻消失了:“你有什么办法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格里瞪着他:“我以为你早有主意了呢!”
奥兰多抱着脑袋呻吟起来:“明天我要是输了,有人就会要我‘走着瞧’。”
格里脑袋里则全是在竞技场看到的画面,苦着脸说道:“我可不想变得那样血淋淋的。”奥兰多好歹还有剑,可他唯一的攻击方式似乎就是那些橡实炸弹。他拎过身后的背包,本来是想数数还剩下几个救命的宝贝,却忽然发现藏在最下面的那本黑漆漆的书,这才猛然想起瓦隆对自己的托付,顿时呆住了。
奥兰多自然知道魔神圣典在他手里,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就猜到了他发呆的原因,急忙假装不知情的样子:“你包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吃的吗?”只见他伸手进去拿,吓得他真以为格里要把秘密告诉自己。
“你那是什么表情?”格里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块白薯干,随手丢过去,“现在只有这东西吃。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去苍青石酒吧吃你的卡西里牛排。”
奥兰多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一顿好笑,急忙回绝了他的“好意”:“没有没有,偶尔吃些不一样的东西也好。”别说吃,他连见都没见过这种贫民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见格里已经开始吃了,这才从上面掰下小小的一块放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多少金币买的?”
格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连白薯都不认识吧。在我家乡,这种东西一铜币能买上一大筐。”
奥兰多怔了一下,忽然兴奋起来:“天啊,这简直是个发财的捷径!”
“什么?”格里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这东西要是卖到西斯餐厅,翻十倍的价格都有人买。”
格里被他说得确实有点心动,但是他立刻回到现实,冷冷地抛出一句话:“你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奥兰多就像被橡实炸弹砸到了脑袋,立刻不做声了,默默地啃着手中的“美味”。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格里忽然站起来:“嗯……我要去隔壁,两个人分开比较能想出主意来。”说着,他抱着背包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滥理由。”等听到隔壁传来清晰的关门落锁的声音,奥兰多才轻笑起来,“瓦隆说的对,炼金师的好奇心都是超强的。”如果他没猜错,格里绝对是去“偷看”魔神圣典了,如果他能打开的话。虽然福利特曾经打开过魔神圣典,但是在闭合以后又不能打开了。强大如卡隆也没能找到开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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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奥兰多所想,格里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黑漆漆的书掏出来,他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了。瓦隆让他保管,可没说不准他看。就算不许看,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偷偷看的。更何况戒指里的灵魂也告诉他这是件超乎寻常的东西。
“哦,天啊。这真是神的恩赐。”不等他召唤,黑宝石里那个灵魂已经自动送上门来,大呼小叫地喊道。
格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急忙叫灵魂小声一些。
黑宝石里的灵魂忘形了好一阵,终于以一声叹息收尾:“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格里问道。
“可惜我寻找了一生,过了八百多年才终于找到这本书。”
格里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黑宝石里的这个灵魂是个很不靠谱的家伙,最先遇到他的时候告诉自己他已经被关在戒指里两百年了,然后每次提到这个问题就会增加一些年头。今天早上才说五六百年,现在就变成八百年了。更别说这本书是瓦隆送到自己手里,而不是没有实体的它找到的。
“既然如此,请让我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黑宝石里的灵魂用神棍一样的口气认真地说道,“你知道,我究竟是谁吗?”
“恶魔一类的吧。”关于这个灵魂的身份问题格里已经想过千百遍了,但是以前不管怎么问灵魂都不肯回答,今天他居然自己提起来,格里马上就把自己思考过的答案随口说出来。
“什么!你居然把伟大卡罗斯基当成恶魔!”黑宝石立刻疯狂闪动起来,表现出里面的灵魂有多么的气愤。
“卡罗斯基是什么?”
格里的问话顿时让灵魂的口气一窒,半晌才问道:“你没有听说过卡罗斯基这个名字?”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到书包里。”
“好吧,那就让伟大的我来告诉你吧。”灵魂咳嗽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地精炼金师卡罗斯基,我毕生研究出很多富有传奇性的成果……”
卡罗斯基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格里听得昏头昏脑,总算听明白这位最伟大的地精炼金师某次在做灵魂转移试验的时候,由于试验失败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这枚戒指的黑宝石里,由于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他所在的城镇整个城市都成了废墟,他被埋没在碎砖乱瓦里,直到格里偶尔发现并捡起他,才和自己建立起一条精神通道,总算让格里带着它离开了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格里见他老也说不到重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夸夸其谈:“行了,死鸡,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收下这本书吧。”
“我叫卡罗斯基。”卡罗斯基瞬间又变成神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眼前这本书,是从久远的魔神时期流传下来的,炼金术的最高成就,据说这本书的作者在写完这部书之后就成了掌控世界的伟大的神。得到这本书的人,就可以得到其中无尽的知识。”
格里等了好一会儿,听他不再继续说下去,就问道:“然后呢?”
卡罗斯基立刻就抓狂了:”什么然后?那可是无尽的知识呀!”
“知识那东西能吃吗?”格里失望地把手里的书丢到一边。
卡罗斯基无语了半晌,抛出另一项诱惑:“拥有这本书就等于拥有整个世界!”
“我要整个世界干嘛?”
卡罗斯基再无语了半晌,咬着牙再说道:“也能让你得到无尽的财富。”
“什么,有钱赚?早说嘛!”
见格里心动,卡罗斯基终于松了一口气:“所以,快打开看看吧,里面说不定有让我还原身体的方法。”
“我连炼金术的基础都没学会,那么高级的东西肯定看了也是白看。”
眼看着格里就要把书重新收起来,卡罗斯基急了:“说不定里面有方法让你赢了明天的决斗!”
格里心头一动:“你确定?”
“我确定!”为了能看到里面的内容,卡罗斯基发誓连自己的小命都可以赔进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谎言。
听他这么说,格里总算有了点兴趣,重新把那本黑皮书拿起来。但是之后的情形就像当初福利特遇到的一样,他仔细查看了封皮上的每条纹路,就是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这是什么破东西。”他恼怒地把书扔在桌子上,但是不到三秒钟又扑上去沉浸在“如何打开”的思考中。“到底怎么才能打开呢?”他恶狠狠地喃喃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忘了这本书只是瓦隆寄存在自己这的,不能损毁,他甚至找出锤子企图用破坏法下手。
ps:扫墓,出门两天,幸好没断更……不过今天也没时间写了,先补上一章吧。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