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狻猊收回了目光,轻轻一叹。他便看向了户犬与牙耳,对他们招手,道:“你们过来。”
经过方才的惨败,二人都有些颓然,忽然觉得心灰意冷,壮志雄心逐渐淡了去。但不知怎地,他们突然又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压在背上的大山消失了。
见狻猊向他们招手,他们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走上前去。
当二人经过两大高手的尸骨时,面色不禁黯然。两宗又损失了两名道尊级别的高手,这的确令人心痛。方才多亏了二人出手,不然被吸干的就是他们了。即便如此,他们虽是保住了修为,五脏六腑依然受到了巨大震荡。
二人来到狻猊面前,心情有些复杂。一来还是因为方才的惨败,二来是因为狻猊与睚毗的身份。事到如今,他们已信了初代三宗宗主的来历,但仍有些接受这个事实。
虽是如此,二人自知不能失了礼数,异口同声道:“前辈!”
狻猊点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有不甘,但姬桑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真者了,别说你们敌不过他,就算是我与睚眦联手也……”
说到这里,他苦笑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题一转,道:“你们还有些难以接受我们是你们祖师的事实吧?”
户犬与牙耳没有,微微低下了头,显然是默认了。
这时睚眦哼了一声,他本就恼火,见二人这副模样,怒由心生,道:“你们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他们三个跟我们已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也就不是你们什么祖师!”
狻猊瞪了睚眦一眼,摇了摇头,随即对二人道:“我来问你们,你们还想回去继续做宗主吗?”
户犬与牙耳神色复杂,良久轻轻一叹,露出释然之色,肩膀放松下来。
牙耳摇了摇头道:“不了,姬桑已有杀我们之心,我们自问敌不过他,回去也只能被他灭了。”
户犬不甘道:“可是我不甘心,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完了吗?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的确,二人为了振兴邪道,费尽了心血,如今让他们放弃,他们如何肯甘心。
狻猊闻言忽然笑了笑,似有深意道:“依我看,你们大可不必放弃,还有另一条路。”
户犬与牙耳一愣,对视了一眼,道:“什么路?”
狻猊笑而不答。
户犬与牙耳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但就是抓不住,户犬道:“晚辈愚钝,还望前辈指点。”
睚毗闻言嘲弄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难怪你们会被那个家伙骗了!笨蛋!”
顿了顿,他对二人难堪的表情视而不见,继续道:“他的意思是让你们做那个家伙的手下!”
“这绝对不可能!”
户犬反应很大,大怒道:“就算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也绝不会对他卑躬屈膝!”
睚眦冷笑道:“是吗?我知道妖宗在三宗中最弱,你们就以为妖宗低你们一等。嘿!告诉你,当初那三个小子中属妖宗的那个最厉害,只是他传人不怎么样,后来才会被你们赶超上。”
说到这里,他又道:“当然,这世界上遵循的是强者为尊,你们会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家伙的实力远在你们之上,他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但之前他为什么不愿杀你们?难道只是为了将你们引来这里?哼!我看未必!他是不屑与你们动手罢了,所以才任由你们。你们要想实现心愿,跟着这样的强者才是最妥当的!”
户犬与牙耳听了这么多,无言反驳,陷入了沉思。
狻猊赞赏地看了睚眦一眼,没想到他是外粗内细,随即对沉思的二人道:“我正是这个意思。我们对你们与正道的争斗没兴趣,但你们究竟还是我们的传人,作为长辈自然要指条路给你们,至于你们走不走这条路,怎么走,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沉默良久,户犬与牙耳逐渐想通了,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多谢前辈指点!”随即户犬忽然问道:“前辈,姬桑到底是什么人?”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狻猊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既然他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们这些局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了,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户犬与牙耳相互看了看,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宫殿内部宏伟至极,不知有多高,也不知有多广,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仿佛是黑暗的深渊。
姬桑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前方黑暗深处,似乎有些东西动了动。
片刻后,从那里再次传来了浑厚的声音:“你终究还是来了。”
此时近了听,发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
姬桑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来你似乎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