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摊着大小不一的纸,紫萱的头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暮紫萱,你到底是不是妈亲身的啊?”小琦鬼吼到,“暮梓琦同学,成绩好是好事,但你不能骄傲,更不能怀疑我纯正的血统,我就是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我考的是大学的东西,你考的是小学的东西啊!”紫萱立即反驳,为自己开脱,“差一点?暮紫萱,你看你有几门及格的啊?”小琦听了紫萱的话,声音又上扬了几个调调,“学的东西多,自然是没有那么精的了啊!”紫萱没有底气的继续开脱,小琦围着紫萱转了几圈,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他怎么就有个这么死蠢的姐姐?
“丢脸!”最后小琦才咬牙切齿怒骂。
============================================================吃过饭后,紫萱接到医院的电话,开口就问她是不是暮梓琦的家属,紫萱愣了愣,问了哪家医院,拔腿往外跑。
「医院」
紫萱从汽车上下来,衣服都没有拉好,顾不上已经刺骨的寒风,就往医院跑,“医生,暮梓琦在哪里?我是他姐姐,医生,他怎么了?医生,你说啊!”紫萱乱没形象的抓住一个医生乱吼,不远处的一个小身影看着只是紧紧皱着眉,“医生,你说啊•••求求你,告诉”
“暮紫萱,少在那里丢人。”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紫萱,紫萱这才回神,转头看去,小琦好端端的站在拐角处,看着她,脸上有些抽抽,当下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暮梓琦,你脑子被驴连环踢了吗?没事来医院干什么?”她这才放开一直抓着的医生冲他吼,“没什么,让你也感受一下我的感受而已。”
小琦说完,紫萱的心一下子被什么揪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刚刚她好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那如果是换做小琦,自己倒在血泊中,昏迷了这么久,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一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得?
“说笑的,我是叫你来医院看看脑子的,我怀疑你脑子有病,不然怎么考试那么多门不及格。”小琦看到紫萱沉默着,不由有些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然后不理会其他人,先向里面走去,紫萱一听,刚刚的感动全部消失,“喂,暮梓琦,我英语不及格,那是因为我是中国人。数学不及格怎么了?我出去买个东西要用函数吗?政治不及格怎么了,中国十几亿人,我能做主席吗?生物不及格怎么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
小琦仔细的听完,然后对身后的医生说,“带她去做脑扫描!”
“好!”那医生郑重其事的说。
「皇宫」
“皇上,还不传膳吗?”小月推开门,走进去,连忙把门关上,把呼啸的寒风挡在门外,“不用了!”安亦楚说着手里的折子又翻过一页。
“用些糕点吧,皇上,奴婢今早出宫买的,栀娘特地做的!”小月垂首,劝说道,如今皇上吃的越来越少了,
唯有那哈根达斯的糕点,还愿意多吃一些,怕也是因为姑娘的缘故。
“拿来吧!”果然,安亦楚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对小月说到。
“是,皇上稍候。”小月说罢开门准备出去,顿时,一阵刺骨的寒风乘机乱窜,安亦楚抬头一瞥,小月连忙转手要关门,“等一下”安亦楚站起身,朝门口去,小月见状,回头望,一片一片雪白的雪花不知从何时开始飘落的。小月见安亦楚没有要关门的意思,便欠了欠身离开了。
雪花一片一片,漫天飞舞,一落地便不见了。
安亦楚的眼里蹙了些忧伤,“今年第一场雪呢,萱儿,你在那里冷吗?”他轻声呢喃到,好像去年的第一场雪下的时候,她也没有在他身边,今年,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多久便能见到了呢?
“皇上,外头风大,进去用膳吧!”小月端着糕点,还沏了一壶花茶是哈根达斯里一个叫冬芝的丫头泡的,手法像极了姑娘。
“不用了,就在外头用吧!”安亦楚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向外面的月牙石桌走去。
小月只得把手里的东西端到外面,然后吩咐着几个小太监点了几个暖炉过来,虽然顶不上什么用,但好歹能驱些寒意,做完了这些,小月才退到一边。
安亦楚瞧了瞧身边的暖炉,本想说不用了,可是突然又不想他们把暖炉撤了,即使到了皇宫,他依然都不在寝殿里点暖炉,这点低温奈何不了他,可是他没有忘了,那个女人是怕冷的很,即便毒已经解了。
吃着糕点,喝着花茶,安亦楚暗叹,小月倒是用心,这些东西像极了萱儿做的,可是却只是像,不是。
不止半年了吧,萱儿,仗都打了这么久了,难道只要四国的皇上没事,你就不再回来了吗?这么久了,每到皇宫的一处地方,他仍旧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再也回不到汐城院那时的感觉了,如果连个家都不是,他还要这皇宫做什么,如果连心都没有,他还要这天下做什么。
一个白瓷碗放在安亦楚面前,热气腾腾,安亦楚一愣,小月把碗放下后边退开了,以前姑娘做面得时候她也在一边帮衬,那面也是只有她知晓是什么样子的,她今回忆着做了一碗,心里有些打鼓,弄不好是杀头的罪,可是她愿意赌一次。
姑娘在,许是不愿意看到这些的,那姑娘心里比谁都善良!
安亦楚只是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面发呆,他不用看,一闻便知不一样,更不用尝。这面她只给他做过吧!
“何时连朕的御膳房都用上了?”安亦楚没有回头,说的极轻,“奴婢该死!”小月立刻跪下请罪。
安亦楚没有让她起来,现在的属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萱儿,都是你带坏的,忽而,也不知为何,心里顿时开阔不少。
“无痕,传令下去,全面撤兵!”寒风肆虐,雪花依旧漫天飞舞。
“是!”无痕眼里也有一瞬的讶异,但是很快便回神领命,然后闪身离开。
小月还跪在一旁,眼眶有些泛红,“若有下次,决不轻饶。”安亦楚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再不看桌上的东西一眼,“倒了。”随即又扔下一句,进屋,关上了屋门。
“谢皇上。”跪在雪地里的小月仍是有些不敢置信,站起身看向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面,虽说自己有大于五成的把握,但仅仅只是把握而已,是姑娘救了苍生!
羽国全面撤军的消息传的很快,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但对于全天下来说无疑这是一件好事。今日早朝,羽国的大殿上歌功颂德的话语比比皆是,可不像之前那般只是怨天尤人了,坐在龙椅上的安亦楚仍旧面无表情。
在大臣之列的慕容栎也是一头雾水,这怎么会这么突然。
下了朝之后,他们四个被叫去了御书房,慕容栎以为他要解释什么,显然是慕容栎太过自信了,安亦楚做什么都不会向别人解释什么,除了暮紫萱。但当安亦楚说完了事情后,慕容栎不再计较他有没有解释了。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慕容栎整个人忽然轻松了,全面撤军,通知先前奉命暗杀三国皇帝的人停止一切暗杀行动!慕容栎觉得羽国的冬天是那么美!
“我本来就没上什么心,叫他们都是做做样子就好了,还怕时间久了被发现,现在好了。”慕容栎说的一阵轻松,天依和无凡早就离开了,身边还剩下一言不发的水慕涵,“你呢?”
“与你一样!”水慕涵语气与平常无恙,“哈•••哈•••好兄弟!”慕容栎笑着,一只手要去搭水慕涵的肩膀,一搭却一个空,水慕涵一个闪身,脸色不是很好看,“勾勾搭搭,成何体统?”水慕涵说完,飞身离去。
慕容栎悻悻的收回还僵在半空的手,气沉丹田,大吼:“来人,有刺客~~~~”
皇宫的御林军闻声,纷纷往这边赶。
还在天上飞的水慕涵差点没掉回头去把他打一顿。
接下来的几天,安亦楚好像更加忙了,天天夜以继日的批阅奏折,谁说都不听,十足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大臣们纷纷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说前阵子是有人迷惑了皇上的心智,矛头一度直指当朝丞相,气的慕容栎差点罢朝。
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时候,就没有人看到,最后皇上亲自惩治了些带头闹事的人,这才平息此事。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数日过去了。
===========================================皇上寝宫,刚下早朝,今日安亦楚没有去御书房,到直接去了汐城殿,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独自坐在偌大的宫殿里。
安亦楚看了看四周,只觉得陌生,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心脏的位置狠狠刺去,“萱儿,上次这样你就出现了是不是?”
“楼主,楼主,不好了,主子出事了。”正在自己的丞相府里品茶的慕容栎听到映雪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恨的牙痒痒,这丫头就不知道自己是暗卫吗?
“什么事大吵大闹的?”进到书房,慕容栎一脸不悦,“主子,主子中刀了。”映雪也顾不上慕容栎此刻的脸色了,“什么,怎么回事?快走。”慕容栎一听,脸色更加难看,足尖一点,率先从窗口跳了出去。映雪也随即跟上,到了汐城殿,顾不上气短,慕容栎推开门就进去,映雪跟在身后,才看到夜和绝全部都在为安亦楚疗伤,明黄的龙袍胸前一块已经被血染透,安亦楚脸色苍白,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慕容栎冷声问道,这伤口有些怪异,一路上映雪说今天他把他们都支开了,夜觉得不对劲,回来便见主子这样,才让映雪去通知慕容栎。
“主子是自己刺的。”夜收回手,额上布满细汗。
慕容栎看了看还沾着血迹的匕首,然后看了看屋里的情况,眉皱的更深,他看罢,已经猜到几分了。一旁的映雪一脸惊讶,《peng》一声,门被残暴的踢开,无痕领着玄山进来了,无痕赶紧关上门,然后守在外面,他也关心主子的安危,只是现在,他不能掉以轻心。
门口的小月站在门口,一脸的担忧,不住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师父,快给皇上看看,其余人,散了。”慕容栎拉过玄山,从绝手里扶过安亦楚。夜、绝和映雪自是明白慕容栎的意思,一眨眼便没了踪影。玄山倒也没多问,难得的直奔病人而去了,伸出手,赶紧为安亦楚把脉。
“这王爷小子想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玄山才收回手,闷声自语,“师父,你在说什么?”慕容栎一听,不解,“这一刀下去,倒是也死不了,却也不好治,全靠自身的意志支撑,武功高这王爷小子全用来自残了?”玄山恨恨的说到,这小子,他一直想收为关门弟子了,哎,这一刀竟能那么精准,这武功稍差的怕是早就死了,现在他是更想收他为徒了!
“难怪他会撤兵!”《peng》,慕容栎猛的一拳拍向一旁的柱子上。
“慕•••慕容栎听••听旨”一道吃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连命也不要了?”难得的慕容栎完全不把这个皇上、主子放在眼里,大声冲他吼道,这个时候,他只把他当朋友,当兄弟。
“她都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了。”安亦楚有些艰难的说,忽而,又转了一种口气,一脸正色到,“朕命你,暂代一切事宜。”此时因为强行运功,穴道被冲开,胸口的血又流不止了,“臣遵旨。”好半响慕容栎才咬牙到,“把朕放到密室里,朕想让她陪着。”说完,虚弱的瞪着慕容栎作答,“好!”慕容栎再次艰难的应允。
安亦楚这才满意的笑笑,然后昏睡过去,刚刚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一丝气力了。
玄山伸手点穴帮他把伤口止血,然后喂了颗药丸,说是去找玄极便离开了。
“小月,进来。”慕容栎对着门口唤道。
“是!”守在门口的小月赶忙推门进去。
“把密室的门打开。”慕容栎又吩咐,“是。”还来不及惊讶,小月听着吩咐,走去把机关打开,两人扶起安亦楚,站在密室门口,都是一惊,里面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是王府密道里的夜明珠。
两人扶着安亦楚进去,看到的是与汐城院紫萱住的房间一模一样的摆设,这些都是从汐城院搬过来的,这些两人都知道,只是他们都是第一次进来。
里面一幅幅画卷悬空挂在屋子里,每张画卷上都是同一个人,或站,或卧,或躺,每一张都那么栩栩如生,只是每一张都画卷上的人都没有五官。
小月的眼眶已经泛红了,“姑娘好狠的心。”她轻声说道。
慕容栎不发一语,帮安亦楚盖好被子。
“安亦楚”一声低吟,紫萱又一次在梦中惊醒,胸口隐隐泛疼,紫萱抚过自己的脸颊,又是一片血红,一片血红,士兵消失了,马匹也消失了,只剩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他的脸。
“安亦楚,我想你了,好想!”紫萱的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