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出去了,打猎的打猎,钓鱼的钓鱼。村子离河比较近,那些钓鱼的听到耒丘的喊声,一律都放下鱼竿,跑到村子里来看看他们心目中的鸿蒙天神到底生得何种模样。
鸿蒙从心底里不由得埋怨起耒丘多事来,他原本打算杀掉崀蛞就走,现在看来,由于耒丘这个小姑娘的存在,他恐怕要晚一些上天了。
村里人见到鸿蒙的第一个表现就是不停地趴在地上叩头,嘴里一律喃喃地道:“上神,快显显灵吧,上神,快显显灵吧……”
人类就是相当的愚笨,明明鸿蒙早已显现在众人面前了,众人竟然还要他显灵,他能显什么灵?他现在正为答应这个小姑娘的要求暗自苦恼呢,结果众人磕头这一段时间,鸿蒙也一直不停地埋怨自己,我怎么那么笨,怎么随便拿一个小姑娘的话当真,到如今接受了这么多人的祝福,岂不是又要忙一阵子?
“咳,”鸿蒙不能表露出自己过于厌恶的样子,他显示出威严的样子,足以对足下的众人产生威慑力,“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请一个一个说来。”
“大神啊,你能实现我一个愿望吗?”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站了起来,乞求地对着鸿蒙问道。
“你说吧,什么愿望,我保证让你实现!”在鸿蒙看来,人类的愿望是虚妄的和无聊的。
“……我什么都不想……”那个老太太憧憬起来,“……我想回到十八岁的样子!”
旁边的老头儿立刻站了起来,直言不讳地对鸿蒙道:“如果她要回到十八岁的样子,我也要回到二十岁的样子!”
“老爷爷,可以跟我们说说原因吗?”耒丘笑呵呵地问道。
“这个,是我和她的秘密!”老头儿显现出心花怒放的样子。
“老头子,你就是变到十二岁我也不会喜欢你!”刚才说要变到十八岁的老太太对刚才那个老头儿做出鄙视的样子。
“呵呵,”鸿蒙威严的面庞显现出笑意,“你们商量好没有?”
老太太第一个站出来,焦急地央求道:“大神,不用商量了,我就喜欢我十八岁的样子,我希望永远保持十八岁!”
鸿蒙慎重地问道:“你决定没有!”
老太太乐呵呵地道:“我当然决定了,永不悔改!”
鸿蒙叫声“好!”用手一指,那个老太太“啵”地一声不见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姑娘“啊——”地一声,然后向鸿蒙微微鞠躬,“哈哈,我变成十八岁的样子了,谢谢大神!谢谢大神!”然后大姑娘“突突”跑了起来,娇娆地喊着:“哈哈,我要到水边看看我十八岁什么样子,……哈哈哈……”那种笑声的确令人销魂……
后面的老头儿看到大姑娘走远了,也慢慢地走上前来,“大神,实现我的愿望吧,我要永远年轻,保持十二岁的样子,要让刚才那位小妹妹永远喜欢我!”
“且慢,只要那位小妹妹永远喜欢你就够了吗?”耒丘插过话来。
“当然,只要她喜欢我就够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老头儿揪住头发,提到后面去了,后面的老头儿一边拉着那个老头儿一边对鸿蒙说:“他是说着玩的,大神不要相信,我看还是算了……”被揪住的老头儿当然用力挣脱,可是显然不是后面那个老头的对手,他只能埋怨道:“快让我上去,求大神帮我实现愿望,不要拉着我……”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再出现过。
然后,又一个老太太走上前,“老身有一个愿望,不知大神能实现吧?”
鸿蒙呵呵笑道:“老大娘,尽管讲。”
“老身的前夫就在赤炼河里淹死了,不知你能否让他复活?”老太太显示出乞怜的样子。
“你不是和你现在的丈夫过得很好?”耒丘插言道。
“可是老身还记挂以前的丈夫……”老太太几乎哭了出来。
“她很想见她的前夫,你就让她见一面吧!”旁边的老头儿连忙跪倒,不住地磕头。
鸿蒙摆摆手,“行了,行了,……老大娘,你只要求见老头儿一面吗?”
老太太悲哀地点点头。
“我看还是不见的好……”耒丘突然说道。
老太太终于哭了出来。
鸿蒙还是庄严肃穆地问道:“老大娘,你决定好了,就见一面?”
老太太嗫嚅道:“只要见上一面,让老身做什么都行!”
鸿蒙侧过身来和耒丘咬耳朵,“耒丘,你把她领过来。”
耒丘微微笑了笑,就走过去,对老太太说道:“扶余奶奶,跟我过来吧。”扶余就牵着耒丘手,走到鸿蒙面前。
“大神啊,我就能看到我的前夫吗?”扶余力不从心地问道。
鸿蒙随意应了一声“嗯。”就一招手,一团浮云过来把他们包住,浮想湛蓝的天空。
与此同时,村里等待的人继续跪倒,不停地叩头,不停地祝福。
浮云栽着他们一行降落到赤炼河边,鸿蒙就指着河水对扶余道:“你的前夫是在这里落水的是吗?”
扶余两眼放光,喃喃地道:“他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他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要是我告诉你,你的前夫没死,你信吗?”
扶余几乎乐得手舞足蹈:“天神,那是真的吗?”
耒丘又忍不住插话道:“天神还能说假话?”
扶余便一下子跪倒,亲吻着鸿蒙的脚面恳求道:“天神,快放我丈夫出来吧,老身为了他,眼泪都哭干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为什么不等着他回来?”鸿蒙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等了他整整六百年,等得头发都花白了,再也等不下去了,幸好祝融收留了我,我才得以保全性命……”虽然扶余长话短说,但是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如在眼前,扶余的眼睛愈加朦胧起来。
于是鸿蒙就吩咐耒丘,“看看祝融是否跟在后面?”
耒丘看着鸿蒙,没有移动。
鸿蒙就走上前,温和地对耒丘道:“我不是对你说看看咱们身后,祝融是否跟来?”
耒丘却牵住他的衣襟,“不行,我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