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让天权落下,和他站在一起,鸿蒙扯大嗓门高声呼喊道:“快把圣章放出来,否则我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
远远的,一个高贵的头颅向鸿蒙移来,那头颅的须发皆是红色,脸膛赤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随着那头颅的移动,一个高贵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从众鬼丛里响起,鸿蒙听见,眼神也变得和蔼许多:“鸿蒙、天权,圣章是我请的客人,你们请回吧,放心,没人会把他怎么样的。”
鸿蒙也远远的叫道:“阴使君既然知道不是待客之道,把我们围在一起,妄图歼灭之,也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吧!”
那高贵的头颅听到鸿蒙清晰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面色一改平常威严的气势,顿时也和善了许多。阴使君一摆手,众鬼卒顿时水流一般散去,除了模模糊糊的两道门之外,竟然看不到任何鬼卒的存在。
阴使君拄着拐杖一跛一蹶地向鸿蒙他们靠近,赤红色胡须抖动着,沉声吟道:“我阴使君从来是言必行,行必果。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奉劝你们不要在这里呆长了,阴气蚀心的滋味是非常不爽的。”
天权觑了个空隙,一跃跳到阴使君身边,没好气地揪着阴使君的胡子,迫使阴使君低着脑袋,然后大声喊道:“死老头,你受了谁的指使非得把圣章关起来不可!”
虽然被揪住胡子,但是阴使君脸色笑容依旧保持常态。阴使君暗斥道:“小家伙,你再不放开手,待会我让手下把你给煮了!”面上含着笑,对鸿蒙说道:“鸿蒙,天权这小子蛮可爱的!”
天权暗暗地回应:“是不是你指使人扫荡了我的家族,难道就是找圣章那么简单?”
阴使君暗暗回敬了天权:“我不跟你说话!”
天权把他胡子使劲向下拽了拽,顺手扣住阴使君的脖子:“信不信现在我把你杀了!”
阴使君哀求似的望着鸿蒙,企望鸿蒙能让这个烦人的孩子走开,鸿蒙笑的非常粲然,但是却没有移动哪怕一步!
鸿蒙对阴使君说道:“这样如何,你让我们看看圣章,看完后马上就离开这里,决不拖延!”
阴使君斜眼瞄了瞄几乎捆在自己身体上的天权,鸿蒙会意,顺水推舟道:“烦请使君背他一会,这阵折腾,令他疲惫非常!”
阴使君不得已,空出一只手,抓住天权,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天权扔到自己背上。天权摸到阴使君的后背上有一颗黑色的珠子,便趁阴使君一个不注意拽了下来,放了起来。然后天权高喊道:“快,快走,去见圣章!”
阴使君面上微露为难之色:“这,……你们的愿望是好的,可是……”
鸿蒙接过话头:“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孩子的愿望是不易满足的,况且我们只不过是看望天权,没必要搞得我们双方这么紧张吧!”
阴使君想了想,为难地道:“这是鬼王和尸王的主意,你们如果想见到圣章,除非你们首先征得鬼王和尸王的同意!”
天权在阴使君背上喊道:“那简单,你领我们去面见鬼王和尸王不就完事大吉了!……”
鸿蒙朝天权使了个眼色,天权赶紧闭口。鸿蒙面色冷竣,嘿嘿地道:“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们鬼王、尸王不下百人,你让我们去见哪个鬼王和尸王?!”
阴使君又想了想,解释道:“据我所知,鬼王是窳洯鬼王鹜据,尸王是阴山尸王悛刃,他们说圣章是天地至宝,一定要我们把他活捉来……”
鸿蒙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问道:“你能确定他们何时来到?”
阴使君恹恹地答道:“最快两个时辰,最慢是到明天晚上!”
鸿蒙大笑不已,笑过后刻板地对阴使君说道:“既然阴使君说他们很快就道,我倒要见识他们一下!”
天权也在阴使君背上摩拳擦掌:“还有我呢……”
阴使君不胜期烦:“你们再不离开,我就用强制手段了!”说罢,把天权轻轻放下,天权仍然试图抓住阴使君的胡子,孰料阴使君虽然步履缓慢,可是天权的速度明显跟不上。
阴使君扔下天权,一边手捻着长长的胡须,右手左右轮着拐杖,左一下,右一下,随着拐杖呼呼有声,一群黑乎乎的小鬼噌噌噌出现再阴使君前面。
那边天权被阴使君摔在地上,感觉筋骨似乎寸寸断裂,撕心裂肺的疼,但是天权仍然勉强忍住疼痛,扶着地面站起身来,指着阴使君说:“老头子你竟然使坏,鸿蒙叔叔,快帮我教训他!”
天权话还没说完,早有一群小鬼把鸿蒙和天权两个人分别围住。阴使君嘿嘿笑道:“这是我的地盘,哪容你们放肆,小鬼,把他们全扔出去!”
那边天权被四个小鬼抬了起来,转了几十圈,直转得天权辨不清东南西北,正准备一把扔出,却发现他们的黑手被一双*的手紧紧吸住,怎么也使不得力气,而且众小鬼感觉身体有被吸干的感觉。
“你们放不放?”鸿蒙强问道。
那些小鬼互相对望一阵,后边早不见了阴使君。于是小鬼点点头,鸿蒙松了手,小鬼把天权轻轻放下,回头作鸟兽散。
天权活动活动身子,全身疼痛,可是他仍然含笑望着鸿蒙道:“没问题,咱们去找圣章如何?”
鸿蒙抚着他的背,从怀中拿出一朵发光的花儿,对天权说道:“把这个吃了。”
天权点点头,接过那花,一口吃下。顿时,天权身上迸发出夺目的红光,在红光中,天权更显得容光焕发。天权感觉不疼了,浑身充满了力气。便开口问鸿蒙:“这是什么花,我在海中怎么没见过?”
鸿蒙拍拍他的脑袋,微笑着回答:“海中是采不到的,这种花只有盘古开天辟地第一山才有,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采了一筐。”
天权向鸿蒙乜了一下眼睛,呵呵笑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什么花?”
鸿蒙高声和缓地答道:“此花笕笕荇,每五甲子又十年开一次花,早、间、午采的花各有效力。可惜此花已经无多,可能不久再也无从采摘了。”
鸿蒙叹了一口气,不料也听到有人跟着叹了一口气,但是鸿蒙明明看到天权没有叹气,叹气的另有其人。
鸿蒙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对方,便高声叫道:“你可是鬼王鹜据?还不快现身出来见我!”
一盘石台之上一团黑雾渐渐凝结成一个面色苍白的人,那人面对鸿蒙和天权似乎熟视无睹,扯着嘶哑的嗓音叫道:“你大概没想到吧,鄙人就是抢你葫芦那个人,”他一手托起那个紫褐色的大葫芦,盘腿坐在石台上,嗓音分不清楚是笑声还是哭声,“你们不要害怕,鄙人名叫杵嵬,鄙人只是暂时看管你这个葫芦,不过你们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这么这么办……听明白没有?”
鸿蒙看对方不过是个刚刚修成不久的恶鬼,竟然也如此托大,比刚才一个照面不及的阴使君胆量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有点“我是恶鬼我怕谁”的味道。
“紫金八宝葫芦本来就是我们的,快归还我们,否则……”天权大声喝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刚才不是说暂时看管了嘛,不过,费用还是要出的,你们要是没有东西抵帐,那就拿命来换!”杵嵬火炬般的眼睛火焰愈发浓烈。
“杵嵬,你说得可是真的?”鸿蒙面不改色,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杵嵬渐行渐进,走到鸿蒙面前,火炬般的眼睛盯着鸿蒙的脸,同样面不改色地道:“怎么,你准备好了?”
鸿蒙握住那家伙虚无的手,轻轻问道:“说,鹿和是不是你杀的?”
杵嵬暗暗地道:“鹿和是本人杀得又如何?不是本人杀得又如何?”杵嵬试图挣脱出自己虚无的手臂,却发现自己毫无力量。
“快把你那双白痴的眼睛对着我啊,你怎么不敢了?”鸿蒙面色红红的,两只眼睛几乎跳出来,盯着杵嵬道。
杵嵬力气不支,踉跄跪下,哀求道:“鸿蒙爷爷快放开我,我再也不提以命抵偿了……”
鸿蒙伸出粗壮的手,命令道:“把那紫金八宝葫芦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杵嵬一手颤颤地把那葫芦顺从地交到鸿蒙手中,鸿蒙却不放手,口念咒语,那鬼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鸿蒙融化在手里,顿时不见。
看到天权吃惊的样子,鸿蒙拍拍他的脑袋,笑道:“以后看到恶鬼,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可是刚才你怎么了把那个杵嵬吸干的,我也要学!”天权好奇地问道。
鸿蒙笑道:“你的身体不行,像我这样的本事,是因为我的身体比较特殊,而你的身体,顶多比凡人的身体稍微强一些,你学不来的。”
“哦。”天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去救圣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