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微笑,敲了敲独角兽的长角,那赤蓝色光球在独角兽角周围逐渐增多起来,鸿蒙知道,那些赤蓝的光球便是殭相的意识体,而殭相的本体将随着光球的增多慢慢游过来,在泛光的海水中的感觉,却是宛如陷足冰窟!
鸿蒙仰望天空,很难相象在泛光海水中的天空竟然碧蓝清澈,没有一丝云彩,最大最亮的是被称为“太阳”的星体,据说日神就居住在那里,监理着天下。
鸿蒙若无其事地对殭相道:“殭相,你看见天空中的太阳没有?”
殭相灰心丧气地回答:“你不放我出来,我的身体会把你掐死!鸿蒙,我没心情看太阳!”
鸿蒙笑道:“殭相,自从来到溟海以后,到处都是假相,我真想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样子……”
殭相在角里面默不作声,如临大刑!
鸿蒙继续仰望天空,却发现刚才看到的轰轰烈烈的太阳早已隐没在云层里,那云的颜色也变得火红。在火红的云层掩映之下,溟海的海面如同玻璃一样透明。鸿蒙在这溟海之下,四周尽皆是宛如琉璃的海水,是凝固?还是流动?
独角兽没有回来,在貌似平静的溟海之中,找寻它的踪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鸿蒙深信,独角兽在踏出离开自己第一步开始,就被溟海的厌族控制起来。
“哗~哗~”透明的琉璃里,终于出现了非常奇怪的环状物体,那个环慢悠悠地旋转着,卷着水花,向鸿蒙的方向游来。
鸿蒙仔细观察,发现组成环的物体是人的尸体!环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水泡,那水泡时红时白,水泡中央似有个黑色的生命,那大概就是殭相的本体了。
那环移到离鸿蒙大约六尺的距离,速度突然加快,水泡周围人的尸体旋转的速度也瞬间加快!水泡中的黑色生命体也开始行动了,发出“习习”的声音向鸿蒙头部冲来,到离鸿蒙五寸的距离鸿蒙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黑色的巨大的透明的头,那头上没有眼睛!
一张巨大的嘴骤然张开,火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那舌头是两瓣的,“刺刺”向鸿蒙头上刺去!
两个照面,鸿蒙轻松躲开,那巨大的舌头什么也没吸着。鸿蒙晃晃手中巨大的角,问道:“殭相,你杀了好多人啊?”
殭相没好气地说:“那些都是必死之人,你也不会例外!”
鸿蒙问道:“你杀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殭相冷言冷语道:“他们是必死之人!”
鸿蒙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是必死之人?”
殭相冷言道:“我杀死他们,是他们该死!”
鸿蒙只手一招,那些旋转的尸体便从透明的水泡周围四散开来。角里的殭相传出“啊”的声音,意识的能力增幅逐渐缩小,殭相吃惊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鸿蒙不答话,还是用手一招,那些脱离地尸体一共有四十二具,全部站立在鸿蒙面前,鸿蒙口含朱玉,向那些尸体吐去,那些尸体接触到朱玉,都仿佛得到生命的气息,慢慢活动起来。
鸿蒙命令殭相:“把那些尸体的意识归还给他们!”
殭相饶舌地解释道:“归还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又不会活?”
鸿蒙威胁道:“你打算我把你的意识撕碎然后找出他们的意识送到他们身上吗?”
殭相听到这些,不敢怠慢,于是独角兽角里面血色升腾,不久,独角兽角面上遍布一片血色。殭相气喘吁吁地请求鸿蒙:“把角上面这些血每个尸体上面涂一点,每个尸体的意识自会恢复……”
鸿蒙按照殭相的要求,把角上的血,涂在四十一具尸体上面,但是有一具尸体粘了血色却自动消除掉了,鸿蒙奇怪,又涂了一次,独角兽角上面的血已经用讫,那具尸体仍然吸掉了粘在身体上的血色,不像其他尸体上沾满血之后保持全身血红的样子。
鸿蒙问殭相:“到底怎么回事?”
殭相呼呼地回答:“可能……可能是年代久远……”
鸿蒙问道:“那他是谁,还有希望恢复意识吗?”
殭相回答:“你应该知道,我们浮游一族只不过习得厌族的皮毛而已,……你如果有办法,还是你自己来吧……”
就在殭相说话间,鸿蒙看到那具尸体自己动起来,那显然是朱玉的作用。由于尸体的意识不被它自身接受,尸体处于无意识状态,手足四处抖动,关节完全错了位,头部转了几圈,几乎要掉的样子。
鸿蒙没有察觉到,他手握的独角兽的角里面,一个淡色的小虫儿缓缓从独角兽角尖的小孔冲出,然后向那具特别的尸体游去,“啾”的一声钻进尸体里。与此同时鸿蒙注意到那四十一具尸体中,又有一具血色的尸体,吸取了血色,肢体变得盘旋扭曲。鸿蒙近前的尸体猝然爆裂,激起的骨箭向鸿蒙刺去,鸿蒙也不躲闪,任凭骨刺刺中自己的身体。
为了防止那具扭曲的尸体再爆裂,鸿蒙直接扬起大手,向那具尸体一拍,尸体厥然碎裂,鸿蒙默念咒语,将两具尸体的碎片吸收。鸿蒙身上黑色的气体急剧充斥,甚至连他手握的独角兽的角的颜色也转变为黑色。
默默运功半个时辰,鸿蒙查看独角兽的角里面的殭相的意识核心,却发现不见了。鸿蒙不由叹道:“殭相,你怎么不多留一会,这四十人怎么复活啊?”
鸿蒙看着四十具具有残留意识的尸体,愁眉苦脸,本来他想把这四十人组织成一支军队,可是,殭相只帮他做了一步,恢复了残留意识,他们身体极具虚弱,如果脱离了海水他们就会被风干,血脉尽断,生命无存。如今唯一之计就是找回他们的灵魂,可是没有人看管这几具浮尸,等他走后,浮尸不被浮游一族抢去就会被厌族抢走。鸿蒙左支右卓,毫无主意。
正在极度烦闷之时,脑海回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何必呢,扔了他们算了!”
鸿蒙头部转了一整圈,除了四十具尸体,如琉璃的海水,一切如前。
鸿蒙大声喊道:“你是谁,凭什么对我说话?”
脑海里苍老的声音浑厚浓重:“你能找回他们的灵魂吗?你毫无把握,毫无自信,你无法打败大力冥王,就像你没法打败高高再上的南帝瞬华、北帝熊完一样!”
鸿蒙问道:“你是溟海厌族?”
脑海里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不,我比你见到的浮族高一个档次,我是溟海欲族人,我们族人以欲为名,我的本名叫做欲回。”
鸿蒙问道:“欲回,你怎么钻进我脑子里面去的?”
欲回出奇冷静地回答:“趁你郁闷的时候,我在你脑壳打了个洞,就钻了进去……”
鸿蒙问道:“怎么,你要破坏我的意识?”
欲回回答:“暂时没那个想法,不过如果你愿意,本人在所不辞……”
鸿蒙连忙拒绝道:“不,不用……”
呆了一会儿,见欲回不说话,鸿蒙又问道:“欲回,你来到我脑袋里是帮我还是害我的?”
欲回简单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到溟海是为了杀了万象王还是做万象王的仆役?”
鸿蒙斥道:“胡说,我怎么可能做万象王的仆役!”
欲回突然问道:“你不做万象王的仆役,做我欲回的仆役,亏待不了你吧?”
鸿蒙叫道:“你以为我愿意?……”
欲回冷冷地说道:“你不想也得想,反正你在我手中……”
欲回话还未完,鸿蒙左手“啪”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脑后揪出一条细长透明状的海虫。那海虫和鸿蒙所见的殭相的原形一样,都是头大无眼,和殭相的半球状身体相比,那海虫身体特别细长透明,鸿蒙捉住那海虫的的头,那海虫的身体仍然吸附在鸿蒙的手臂和胳膊上。然而鸿蒙没有发现,他身旁那四十具尸体,在一片血色中骤然消失!
鸿蒙盯着海虫,对海虫说道:“你就是欲回?”
那海虫胆子很大,虽然被捏住了脑袋,随时有毙命的危险,但是越是危难,海虫越是冷静。海虫张开白色的嘴巴,口吐气泡,做人言道:“我是欲回,你该如何?”
鸿蒙用手指碰着海虫的小脑袋,也不说话,一只眼睛分到脑后,一只眼睛靠在眉心,前后观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对于四十具尸体不在了鸿蒙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海虫发觉鸿蒙没动静,脑袋在鸿蒙的手指的拨动下倒是显得紊乱,海虫于是不再说话,任凭鸿蒙拨拉。
鸿蒙猛然觉得身体一凉,数百万条海虫扑面而来,心想:“欲族要对我发动进攻了。”于是鸿蒙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没注意,他手中那条“欲回”的脑袋早被他捏得稀巴烂,“欲回”的身体也软下来,不再粘住鸿蒙的身体,脱落到海水之中。
海虫虽多,但是都不愿意靠近,欲回的死给它们发出强烈的信号。海虫们身体互相紧贴,形成一个淡白色的球体,把鸿蒙包围在中间,鸿蒙发觉脚下也是海虫。与此同时,鸿蒙感到海虫紧密聚合形成极其庞大的意识流向鸿蒙头部击去,鸿蒙本来对意识流就毫无反抗之力,强力的意识流冲击,几乎使鸿蒙精力崩溃,鸿蒙拼命维持着残存的一点意识,鸿蒙没有力量抬头望天。如果鸿蒙抬头,他将会看到一双巨大的火红的瞳仁,还有嘲笑的嘴巴。那是一个相当狂妄的领主,他就是藉芑!
迷茫中,鸿蒙摸到一只巨大的角,那角的主人幽幽地对鸿蒙说道:“鸿蒙,没想到吧,我长出新的角了!不用你的龙涎花,我的角还是长出来了!我是来报仇的,报断角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