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给了他东西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开了。临走时候,老人慎重地嘱咐渔夫道:“以后你改成用手抓吧,那样你就可能抓到;我给你的东西,你要日日夜夜藏在怀里,不能遗失,更不能拿出来看!”
渔夫唯唯诺诺,把那软软的东西放在怀里,不看那东西一眼。
渔夫仍然每天都抓鱼,不过每天都改成用手抓,就算是手开裂了口子,他仍然坚持着,不抓到玉海螺誓不罢休!
那个软软的东西在渔夫凡人怀里越长越大。每天夜里睡着,渔夫总有一种掉到冰窖的感觉。但是渔夫仍然记住老人的嘱托,不敢拿出来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渔夫努力了九万九千七百个昼夜,终于在老丈送他礼物第九万九千七百零三天,一位轻柔的小仙女浮在海面上,轻轻问渔夫:“你真得那么需要玉海螺吗?”
渔夫看着眼前的小仙女,眼睛几乎直了。可能是因为小仙女特别娇小的缘故,与身躯庞大的渔夫相比,小仙女只有渔夫的脚踝那么高,头发上随意簪几朵淡黄色的花儿,眼睛里充满了温情。渔夫问道:“小姑娘,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你真得需要玉海螺,你只需要,到海中央那个被称作‘流求’的一组小岛上,寻到一块粉红色的石头柱子,对着这个柱子大叫三声‘玉海螺,你就帮帮我吧!’,玉海螺就会出来帮助你,何须这样日复一日的骚扰东海的水族呢?”小仙女振振有辞地说道。
“我不是不知道流求这组岛屿,可是我是巨人,毕竟流求太小了,连我的一只脚也容不下!”渔夫悲怆地回答。
小仙女想了想,不耐烦地拿出一柄玉如意,指着渔夫道:“小,小,小……”渔夫庞大的身躯小了下去,直到和小仙女差不多大。
小仙女又画了一艘搓板,让渔夫站在上面,然后对着渔夫的搓板吹了一口气,那搓板便顺风飘去。
……
“你到了流求,见到玉海螺没有?”露微问。
“……我……我当时神志不清,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当我清醒过来,才发觉已经来到这里,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从我看到小仙女第一眼,我就被她那娇柔的魅力征服了……”独眼渔夫静静地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露微,缓缓地说道,“就像我看到你一样,我觉得这位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露微嘻嘻笑着回答:“老伯叫我薇薇吧。”独眼渔夫泛黄的眼睛缓缓注视着露微继续说道,“这位薇薇小姐,是恁么的可爱,我掘海既然找不到玉海螺,薇薇小姐这么善解人意,何不陪伴我终此一生呢?”
“这个……”露微面色十分尴尬,不得不用眼睛示意正在一旁暗自讪笑的鸿蒙。
“薇薇小姐,你就答应掘海吧,掘海愿时刻伴随薇薇小姐左右!”独眼渔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
“小微,你也太不懂事了,比起你的大姐青鸟一半也不如,叫你给金乌洗澡,你竟然把金乌放在一边,自己洗了个够!”西王母训斥道。
“是小金乌告诉我,他想睡一觉,于是我觉得这一池水浪费了可惜,就自己洗了……”露微振振有辞的回答。
“小金乌,你过来,你露微姐姐说你睡着了,我可没听见你这样说过……”西王母教过那只没洗澡的金乌。
“露微姐姐说我睡着了,当时我没有啊,当时她对我这么说:‘小黄啊,你今天就让我洗个澡吧,我身上都发馊了,你到离海那边钓鱼吧,记住钓只大的来!”小黄悻悻的说道,“谁知我还在去离海的路上,就睡着了,毕竟白天工作太辛苦了,王母娘娘,明天不要派我当值了,如何?”
“这个……”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王母娘娘,你是地上天下最好的妈妈!”小黄怏怏地祈求道。
……
鸿蒙高高在上,阴暗地笑问掘海:“掘海,你喜欢面前这位神女,还是喜欢你先前见过的那位小仙女?”
掘海一晃一晃地站起身来,独眼直盯得露微心里发毛。比起黑雾中胆小如鼠的绿手来,独眼的渔夫令她经受起心灵的震撼,那要比那些可恶的绿手可恶一百倍!
掘海镇静地说道:“我所见到的那位小仙女,有一种水灵灵的美,感觉就像我自己被泡在温泉中享受一摸一样;至于看到这位惊慌失措的薇薇小姐,顿时我信心倍增,发觉我不能呆在这里干嚎,我要跟随薇薇小姐出去,永远伴随薇薇小姐一生!”
鸿蒙审判似的眼光注视着自若的掘海:“那你的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两个孩子……你们怎们知道我掘海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掘海独眼放出迷蒙的光,“我是有两个孩子,他们叫什么名字来着:天泉和生掌……”
露微很不确定的样子:“天泉和生掌,似乎在哪里见过……”
鸿蒙问露微:“你确定见过天泉和生掌?……”
露微仍然嘟着小嘴,沉思的表情:“对,幽泉火山,是地狱王的禁地,天泉和生掌就在那里……”
掘海顿足大喊道:“我可怜的孩子啊,原来你们被地狱王抓了起来……”
露微不情愿地说:“他们不是被抓,他们两个很愿意为地狱王服务……”地狱王什么来头?幽泉火山也在溟海一侧,就是一个火山口那么大范围,地狱王名义上统领三大冥海,分别是洞溟之海、青冥之海和晦暝之海。地狱王还是幽泉鬼族的统领。也就是说,鸿蒙所要控制的万象王是要向地狱王纳贡的。
……
“天泉,见到我地狱王为什么不下跪?”地狱王的獠牙吐着阴寒的火焰。
“地狱王,我又不是你的臣民凭什么要向你下跪!”天泉龇牙咧嘴的说道。
“好小子,你不想活了,地狱王的尊严是不能被任何人侵犯的,否则只有死!”一名臣属威胁道。
“我只不过在这个山上打野味,又怎么会侵犯地狱王呢?这座山不会是地狱王的吧?”天泉闷闷不乐。
“好了,既然这小子不知道我地狱王,只怪我的名声不够响,与他有什么关系!”地狱王倒是慈眉善目。
于是天泉成了掌管地府黄泉的主事。
……
“生掌,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不管什么人都打!”地狱王捂着半边肿得黑黑的脸问道。
“给你提个醒,不要随便拿人东西,那是小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生掌举起巴掌又是一掌打下去。
地狱王看见自己周围都是星星,知道自己被打晕了。地狱王举起大拇指赞道:“小子,你厉害!”
“那你为什么还偷吃我的东西,你又丑又脏,大概几百年没洗澡了吧?”生掌指着地狱王的鼻子说道。
“你说对了,我足足有六万年没洗澡了……哈哈哈……”地狱王得意地大笑起来。
“六万年,我刚刚九千岁,……你真活了六万年吗?”生掌吃惊地问道。
“六万年何足挂齿,在人生只不过是一瞬……”地狱王捋着胡须笑道。
于是生掌成了幽泉火山的九千岁,从此生掌的人生也就只有九千岁,多一岁都没有可能。
……
“这么说,我掘海还要对抗万恶的地狱王!”掘海愤怒地说道。
不一会儿,掘海发起狂了。到处扔石头,迫使鸿蒙和露微不停地躲闪。
石头越来越多,慢慢地几乎把掘海围了起来。鸿蒙和露微觉得躲来躲去不是个办法,好歹也要劝阻掘海一回,但是石头来势迅猛,都是些不长眼的家伙,哪容得他们说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露微和鸿蒙相互对视一下。在乱石狂雨中,他们脚尖踮着一块石头,然后当另外一块石头冲到时,一跃跳上另外一块石头,如此从早上忙到晚上,走了足足三千五百一十六步,两个人才磨磨蹭蹭跳到掘海头顶上。鸿蒙心里骂道:“看你的头硬还是我的脚硬!”
猛地一脚踩上去,掘海“啊”地一声,也不扔石头了,双手急忙抱着自己的大脑袋,哇哇大哭起来。
石头风暴总算解除,不过总算让鸿蒙和露微见识了掘海的本领。于是鸿蒙问露微:“你怎么不把掘海变小?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早成了肉酱了!”
“还没那么严重。不过你说为什么我不把掘海变小,……哈……不好意思,我没学……”露微嘻嘻哈哈笑道。
“鸿蒙,你觉得周围有人监视我们吗?”露微猛然想起了什么,甜甜地问道。
“有个鬼!”鸿蒙两眼注视周围,发觉周围通透处有那么一丝响动,一个淡色的影子只闪了一下,瞬间不见了,“我说有个鬼,就在那个方向,怎么不见了?”
露微向鸿蒙指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她忘了,她的眼睛和鸿蒙的眼睛不一样。
掘海的哭声震耳欲聋。哭了一阵,见没人理睬,也就不哭了。换了个姿势,斜卧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上,见鸿蒙和露微正指点什么,便首先问露微道:“薇薇小姐,你们准备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