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一位男子的身体从潭里涌出,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水蒸气,迷茫的想着自己为何没有踏上奈何桥。
“哎呀(吐水声),我的亲爹娘啊呀,你们的好儿子又活过来了啊!”秃子捶捶胸口喊道。
醒醒水后,思虑着刚刚翼蛇那么死命的抓住我,就是为了和我同归于尽,现在又让我命悬一线的时刻逃离,岂不是玩我啊?又觉得翼蛇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除非它真的没有力气抓住我了。
秃子仰身潜入潭中,身边无数的透明物质掠过。直奇怪这是些啥?水底翼蛇好像在使劲的扭动,从它千穿百孔的蛇体看来似乎是遭到什么的攻击,身遍四处都是血色的孢子,一个接一个的鼓起,翼蛇巨大的身体渐渐干瘪再也无了抵抗能力,软软地倒在一旁。
“这是何等怪物啊?貌似有点记忆!对了,这不是水虱子啊?……”
这不是倒霉催的啊!怎么这些东西又下来了。对了,有件要紧事,我得上去了!!
秃子脸色大变,几个咕哝就翻出水面急喊着“妈呀!水虱子又出来了,哪个拉我一把呀!”
两片孤舟上边,人数寥寥可数,每人的脸边都挂着一副苦瓜。秃子一把跨上皮筏艇“怎么这样啊!大家都这个脸色!难道难道,海海遇难了啊?”说完,一屁股坐到艇子上眼看着就红了起来。
“我的好哥们,真的踏上黄泉了啊?放心我会厚葬你的啊。”大众看着秃子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语?都摸不着头脑,媛媛擦擦眼角说道“我们是为你担心,下去那么久都没有上来呢!还有海哥哥一点事都没有呢!不要咒他!”
“唉,海这家伙啊,看看他的福气多么的好,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昏迷几分就有俩美女哭丧啊,我呢?明摆着就是冒死出来的,居然只换得美女的俩滴泪,还不知是为谁流的啊!”秃子喃喃道,众人皆笑。
“没想到罗大钟的本事毫不逊色与海海,唉,真是荒废你们的实力了!”萧萧叹息着说。
沸沸扬扬的潭里,闹开了锅,潭水的温度也降了下去,一群接一群的水虱子涌入潭中,眼下情况危机,刘晨与麦飞两人拿起船桨就打算猛划起来,萧萧那边人手不够了,不过说是不够还不如形容是全军覆没了,就剩她和老头了,麦飞让他俩凑凑挤到我们这艘小艇。
经过一番努力,两队伍终于走上陆地了,这就是对岸……
六个人似乎已经水枯石烂了,再也没有体力进发了,特别是秃子恨不得倒头就睡,萧萧晃悠着走到岸边摸摸地边,用小鼻子闻了闻欣喜的说道“没问题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的,因为这边有股和那边台阶上相同的气味,所以相信我可以扎营的!”
媛媛摆出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望着萧萧,毕竟是劲敌。
“那么小媛媛,你相信海海吗?”
“先不说这个,两位女士面对这个你们能睡着吗?”麦飞哽咽的指着前方说道。
这刻,众人同时望向所指之处。
前方的不是别的,而就是一条黑漆漆的甬道,甬门如同一颗腐烂的眼睛,十分空洞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来,又似乎一直盯着你看,有着销魂的魔力想把人吸入其中使其不得自拔。好像随时准备着吞没我们……“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一个男人晕晕乎乎的醒来了,他使劲地揉着太阳穴希望能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看来他们干的不错,已经上岸了。”海轻声说道,旁边媛媛靠着他甜蜜的睡着,秃子的呼噜声不断传来,麦飞与刘晨背靠着背睡着,萧萧也安逸的睡着,守营的老头也打起了瞌睡,唯有这个时刻最为宁静。
海轻轻的抱起媛媛,将她放入自己的卧袋中,其实古墓中也挺凉的,慢慢的盖上被子,生怕吵醒她。
遥望远处的墓口,海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潭中的摊摊血迹,不难判断发生的事件,按自己的猜测,也能估量出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转身看看队伍七零八乱的,萧萧队伍的大汉们全无踪影,唯有个无作用的老头,看得出她们伤亡惨重。
“谁?”海迅速回头,可惜背后空无一人。
为什么?我总觉得有被人监视的感觉,可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这颗甬道在作怪?这颗虚无的眼睛总让人有股冲动,虽然知道不能进去,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好几次都前进了,这到底是为何?拥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终于,海压制不住了,僵硬的身体开始缓缓地靠近甬道,海摆头看着金刀伸手想去抓住,自己的意识也告诉他没有必要,这只是累赘。一步步接近眼睛,此时眼里显示的并不是甬道,而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它眨着眼,眨着眨着。。眼里一副祈求我过去的神态。
“我来了,老奶奶不要着急哦!”海的嘴里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话后抽出腰里的那个破狼瞳,进入了眼睛甬道,害怕本来是人之常情,这时的海却毫无惧意,一步一个踏实的脚印,时不时脚下还会发出骨骼破裂的声音,顺着一路下去,骨骼是越来越多,仿佛自己已经踏入一片荒芜已久的战场一般,满地的碎骨。这里除了海发出的破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海停步,四周安静了,安静得让人窒息。
忽然,海的脑袋淌过一些类似布的东西,继而是硬梆梆的石头,狼瞳光芒死板的照射在前方,丝毫不让眼睛观察上方,直至海撞到上方的一个垂吊的物体为止。
撞到物体的脑袋没有一丝痛楚,只是感觉到上方摇摇晃晃的坠落了一样东西,海的手臂诡异的接住跌落的物体,在狼瞳的光芒下是这样的白皙,这是一颗被水侵泡过并且已经腐烂了一定程度的人头,光溜溜的一片,人头的白眼睛随着光滑的人皮滑落还带着粘稠恶心的腐液,海却非常的淡定,好像是临近死亡的战士一般,已经不惧怕一切了。
海望着人头空洞的眼眶思索着,另一边的眼珠突然眨了眨,人头露出邪恶的笑容,嘴里流出尸液,还伸出千穿百孔的舌头舔着,像是在嘲笑海这个活人如同死人一般。
海虽然看不到自己是个什么脸色,在如此场景下很容易猜到自己就是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生气,与一个行尸走肉无异。
也许,海是疯了,毅力这样坚强的人也疯了,体会了精神上与肉体同时解体的痛苦。
身边不断的冒出幽幽的冥光,放眼望去皆是碧绿,好似阎罗王的阴曹地府。无数的尸体围绕着海旋转,它们凄厉的笑着,眼前出现一个吊头台,被鲜血染红的绕颈绳已经干透了,不知此处死过多少的人了。海手里捧着的白人头说话了“你可以上去了,我也守护墓室千载余年了,该是换个人了,哈哈!你就挂着吧,也许一万年后还会有人来代替你的!”说完,吊头台上便挂着的无头尸晃晃便落了下来,旁边无数的躁动声互相擦抹着使这幽幽绿光下的场面显得更加的诡异震撼。躺在身边的尸体都同时起尸了,将海四周围个水泄不通,个个使用着邪恶的瞳目等待海的死亡,身边几个尸体穿过海,噗通倒在他的脚下帮海堆砌成尸梯,海点点头,踏上高低不平的尸体,握住眼前的绕颈绳呆滞的等着什么。
“该上路了!”白人头催促道。
海不犹豫的将头放入,轻轻的闭眼,脚下的尸体渐渐的挪开,海全身垂下去,双手慢慢的松开,窒息的感觉浮现了。
我为什么要死?我也不知道,这时的心情却又是如此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