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线索有一座石拱桥将焚王塔与锁魂塔相连,卡尔与乔治随着族长沿旋转楼梯向上走。
他两得知,这次犯人失踪,是几百年以来的第一次,好像人间蒸发一般,直到三天以前,守卫送饭时才发现牢房空了。
“族长,您为何会想到让佣兵团来接手这个案件呢?”尽管卡尔翻阅了多本古籍,仍旧对于这个秘密任务十分不解。毕竟,这座岛几百年来,除了执法者与可怜的罪犯以外,没有其他人涉足过。
“你们团长是司空尧吧?”族长打了一个响指,将一排魔法灯从沉睡中唤醒,光芒再次充满楼道。
“您认识?”卡尔加上了尊称。
“我也曾姓司空。”他把巨大的钥匙插进锁孔,使劲转了一圈,才说,“现单名一个‘禹’字。”
乔治见他吃力,于是上前帮忙,“让我来吧!”
卡尔说,“曾姓?现名?”
“我的母亲是先民,与司空尧同父异母。”禹说道,“先民没落,才轮到我暂时当了族长。”
沉重的铁门被乔治渐渐推开,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又一个响指,稀疏的几盏魔法灯再次亮起,塔楼阴暗依旧。
“司空禹………大人?”卡尔看着漆黑的楼道,试探地问。
在铁门关闭前,最后一个声音穿过门缝,“叫我禹吧。”
腐臭的牢房并未为卡尔提供任何线索,只是让他认识到,他们所寻找的那个人,这是个疯狂的天才。实际上,这里的犯人究竟为何进来,牢房的墙壁上镌刻着无数符号,乃至有一块哈尔伯格大陆的地图,上面被令人眼花的符文。其中唯一的一幅画中,有一个身伴猎狗的男子,在无面人的带领下,被困在了牢笼之中。
少时,他们再次回到焚王塔,不过去到了一个更宽广的大厅。地面是大理石的,到处铺着深色的北方地毯。壁炉高过大多数男人的头顶。单是那些窗帘——每扇窗子前悬挂着三码长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房间里共有九扇窗。
卡尔闻到了很浓的烟草味,是烟斗中的那种。他们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他背朝他们,坐在壁炉前的高背藤椅中,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搁着一本打开的书。
禹招呼二人坐到炉膛前的椅子上,自己则走向酒柜,“想喝点什么吗,各位?”
乔治说道:“伏特加,要是有的话。”
“我想我能搞到一些。卡尔•威廉副团长呢?”
“苏打水加点冰。叫我卡尔就行。”
陌生人抬起头看着他,“您不希望来点儿酒?”
卡尔低头打量此人:榛子一般的脑袋架在宽厚的肩膀上,算不上粗犷,但也十分健壮。
“请问阁下是……”卡尔问。
“副族长,锁魂塔负责人。”禹带着喝的走来,说,“不好意思,伏特加喝完了。要不来点白酒?”
“好的。”乔治说。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您为什么不喝酒?作为佣兵,喝上几杯不是很正常吗?”
“我需要这个人的资料。”卡尔回想着那些壁画,根本不理会他所说的。
禹摇摇头,他说:“他叫凯尼斯特。”
“我需要他的所有资料!”卡尔再次说。
“他是个畸形!”禹并没有理会卡尔所提的要求。
“我再说一遍,”卡尔没有生气,反而言语中充满严肃,他冷冷地看着禹,“我要他的资料!”
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叹息一般说道:“没有。”
“我要去搜查城堡。”卡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暴风雨即将来临!”禹大声回答卡尔的质疑。
卡尔喊上乔治,不顾禹的劝告,径直离开了锁魂塔,向森林与山丘走去。暴风雨已经到来。
在暴风雨中,他们爬上一座小山头,山顶的风差点把他们吹下去,不过好在卡尔并不是那么脆弱,他抓住了乔治的胳膊。两人低头向前跋涉,保持那姿势走了好一会儿,头和身体深深弯着,一开始甚至都没发现那些墓碑。他们艰难的行进,雨水充斥了全身,模糊了双眼,卡尔甚至绊倒了一块墓碑。它向后翻倒,被大风生生掀出墓穴,躺在地上仰面看着他们。
他们身边一棵大树树被吹倒,断裂的声音像是斧头劈开了铁皮屋顶,乔治大喊:“我的天哪!”接着,树上的一些枝干被风卷起,子弹般从他们眼前掠过。最先卡尔还想提起能量保护自己,却发现自己提不起来,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真是怪异,卡尔心想。
他们掩住头部,努力进入了墓地。
墓地中央是一座小教堂,蜘蛛网钩在门框上、角落里以及破烂的神像间,刺鼻的灰尘充斥在空气中,腐木味随着墙缝飘荡。这一定是那些倒霉贵族家族所造的,也不知随着他们的死亡,它被废弃了多久?
乔治把大衣连同黏在上面的雨衣一同脱下,扭着雨水,“好冷!”他说:“卡尔。”
“嗯?”卡尔把雨衣脱下,应道。
“你以前有遇过这种情况吗?”
“沙尘暴。”卡尔想了想,又说:“不过没有这么猛烈,还不足以拔山倒海。或许有一次的龙卷风还不错。”
“副团,你对这里了解多少?”乔治试图找些干树枝,但没能如愿。
卡尔耸耸肩膀,“我了解一些,还不太够。不过足以让我吓一大跳”
“哦,好极了。你害怕了。如果换一个普通人,他会有什么感觉?”
卡尔笑道:“极度恐惧?”
“好。你就当我已经被吓得半死了吧。”乔治也笑了。
“外界只知道这是个监狱,我告诉过你--我们是来寻找一个失踪罪犯的,不是吗?”卡尔提起能量,试着将身上的水驱走,说:“我们来这里不是要逮捕任何人。我还是被派来收集信息的,仅此而已。”
“慢着——被派来?我的老天啊,卡尔,我们来这里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黑幕?”
“很多,”卡尔叹气,抬头看着他,说,“还有就是,锁魂塔尚且无人可以逃出去。”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不存在?”乔治说。
卡尔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
卡尔警惕的眼睛告诉他,这里有其他人来过。最后,他们发现,在十字架背后雕刻着不少的符文,外加上一幅图--上面是一个侏儒与猎犬远去,而无面人将一个男子关押在牢房中。
闪电划过天空,在光亮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脚踏空,深渊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