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那个团长抬手要打四爷，可是四爷在他碰到自己的脸之前一下抓住了他们的手腕，而且力道很大，抓得也很死。
那个团长的表情变得很惊讶，他用力抽回手，怒视四爷。
“自己说的话，难道要食言？”四爷说。
“小子，你有种！”团长说，“我他妈是团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你让八路都死干净，他们就能死干净？”
那个团长气得面红耳赤，他不想再跟四爷废话，愤怒之余，举起手中的刺刀就朝着四爷刺来。四爷顺势一推，把团长推开，同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团长手中的枪，双手握着枪杆，像钟表一样转动枪杆，把它从团长手中夺过来。
团长后退的瞬间猛然后撤一条腿，虽然他也很努力地跟四爷拼抢，可是还是被四爷把枪夺了过去，他的表情瞬间煞变。四爷夺过枪，反手拿着枪，立即调转枪头，正对着团长。
四爷举着枪对着团长，团长瞪着眼睛看着四爷，两人僵持着。
刚才的一幕被前来办事的冯超请吃地看在眼里，他盯着这边看，领他惊讶的不是四爷的功夫，而是四爷的外表，他突然觉得四爷的身影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见过一样。冯超快步走来，一来看看四爷的相貌，二来也想看看被打败的这个团长有什么话要说。
冯超抱着看人家笑话的心态过来。那个团长没理会冯超，冷冷地看着四爷。
四爷不屑地看着这个团长，“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说完，四爷把枪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王义炜看着，觉得不能让四爷就这么离开，于是跟上来阻拦，“李坤！”
四爷走了两步，听见王义炜的声音，他回头。
“李坤，你要去哪儿？”王义炜问。
“走啊！是他说的。”李坤说。
“你想上哪儿？啊？这里是你随便就进随便就出的吗？”王义炜斥责四爷。
“兄弟，念我俩相识一场的分儿上，咱做事儿别这么过分行不行？让我把朵儿带回去，反正你也不用再回黑风寨了，放我一条生路，我这就带着朵儿走！”
“回来！谁跟你说我不会去的？谁跟你说你可以走的？告诉你！你是我带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想上哪儿都不行！”王义炜大声说。
“要是我偏不呢？”四爷冷冷地说。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四爷说着，转身离开。
王义炜气得掏出枪来对准四爷，就在这时，冯超赶来，“我说，二位，让我插句话。”
王义炜看着冯超，表情很是不屑，而四爷听见冯超的声音，也慢慢地转过身子，正对着冯超。
“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人打不出协议，不如就让我来带他吧？”
“什么意思？”四爷先问，“你让我跟着你？对不对？”
“没错，反正我看你也不喜欢呆在这里，不如到我的团里，我多少可以给你个一官半职，让你免于在这里受气。”
王义炜说：“你是冯超吧？你不在你的团里，又来干嘛？”
“哦！是这样的，我来是有事没处理完，刚好路过，来看看。”冯超说，“怎么样？让他到我的团里吧，你看你们搞的，一点儿也不和谐，这样下去怎么能打好仗呢？”
王义炜看着四爷，然后又看看冯超，“你问明白了，他现在不是因为在这里受气才走的，他是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他是要当逃兵！”
冯超皱着眉头看着四爷，“是这样吗？”
四爷冷冷地看了王义炜一眼，然后恭敬地对冯超说：“长官，您误会了，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是真的没法在这里混下去了，如果您愿意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好！”冯超笑了，狠狠地击了一下掌。
王义炜瞪着四爷不说话。四爷看都没看王义炜一眼，对着冯超笑出了声。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怎么会拒绝呢？”
冯超转而对王义炜说：“怎么样？可以吧？给我个兵，不让你亏损什么吧？”
“我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上面有规定，兵卒不是说给谁就给谁的，不能说今天让他在这里，明天就换地方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军队还有规范可言吗？”
“少跟我扯大道理，一个兵的问题，少来！就这么定了！”冯超说着，拍着四爷的肩膀，“跟我走吧！等我办完事就跟我回去！”
四爷点了点头。王义炜气得没说话，转身离开。而四爷则跟着王义炜下去，临走对冯超说：“长官，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
四爷回到刚才的地方，那个团长还在那里，其他的士兵看着四爷。四爷大踏步地回去，不理会他们的目光，找了块石头坐下了。
那个团长火气还没消，本来想再对四爷开刀，可是王义炜过来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团长就不再理会四爷了。接着，他走到队伍中间，完全忽视了刚才那件事，继续跟兄弟们吆喝起来，“谁还要上来？啊？”
一个又一个地兄弟上来，结果都被团长放倒，四爷看在眼里，突然好怀念自己的兄弟，当年的双头寨里，自己也曾跟兄弟们玩过“单挑”，自己在人群中，叫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上来，要是自己输了，就罚酒……
四爷的思绪飞了好远好远，从小时候扯到青年，再从青年扯到成年……反正他是想了好多好多。
“想什么呢？”冯超过来了，跟四爷打声招呼。
四爷站起身来，觉得腿脚一阵发麻，再看看天边，太阳已经西下了，他看看冯超，“这么晚了，我都不知道呢！”
“呵呵，没事，刚才就不早了，走吧，等急了吧？上车，咱们回去再聊……”冯超说着，笑呵呵地跟四爷往自己的车那边走去。
“累坏了吧？”大壮对二子说。
夜里，二子如约来到大壮的房间，跟大壮唠嗑，两人真的有好多要说的话。
“哎呀，你说你住的地方，在这个角儿里，我找了好久呢！”二子笑着说。
“呵呵，能有个安身的地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哪儿还管这个啊！不说别的了，来，坐啊！”大壮给二子搬了一个椅子过来，二子坐下了。大壮也正了正自己的椅子，跟二子面对面地坐在了一张圆桌上。
“哎呀，你这里也蛮不错的啊！”二子看着大壮的房间，木制的地板，红木的桌椅，就连床也是红实木的，上面的花纹就跟大老爷的一样，在看看大壮房间的墙上，上面还有张狼皮，二子看着那张狼皮，不觉惊叹到“这玩意儿是怎么弄来的？”
“呵呵，下山打猎打的，觉得不错，就自个儿留下了！”大壮说。
“啧啧，不错不错啊！好歹混出了名堂！”二子说。
大壮渐渐地改变了目光，他意味深长地说：“四爷呢？”
二子微笑着的脸也僵硬，他低头看着地板，没有直视大壮的眼睛，“四爷去了北平，然后就再也没见着面儿了。”
大壮沉默了一会儿，“你两那时候干嘛了？”
“没干嘛，就是去了城里看了看，跟四爷耍点儿脾气……”
“是他跟你耍脾气吧？”大壮说。
“是啊……”二子勉强承认。
“他，就这驴脾气，然后他就走了？也没管你？”
“嗯啊。”二子说。
“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对了，你这大半年都干哈了？”二子问。
“我？我从碉堡跑出来就一路往北，碰见了一伙土匪，就跟着入伙了，我本来想着有口饭吃，没想是黑风寨的人的，然后就跟着他们上山了，就这些事儿，也没什么复杂的要讲。”
“兰兰呢？没跟你在一起？”二子问。
大壮的表情也变得异常僵硬，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哀伤无助的表情，双眼微微有些晶莹的东西闪烁。
二子一看大壮的表情就明白了七分大意，他没说话，等着大壮先解释。
“兰兰……他……”大壮停顿了一会儿，“兰兰他……”
“知道了，明白……”二子不再问了。
大壮突然抬起头来，“你说说，咱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见面儿了，净说些伤心事儿，不说了不说！”
“对！不说了！”二子佯装着很淡定地说。
“真是的，赵大姐这么慢啊！”
“什么事啊？”二子问。
“呵呵，我让赵大姐准备了些酒和肉，这么久了也没来，我去催催她！”说着大壮要起身。
“唉！不用了，等着就行，咱俩再说说别的！着什么急啊！”二子拦住大壮，让他坐下，“说点儿别的，总不能害怕就不说话了吧！”
“呵呵，兄弟说的是啊。”大壮也笑了。
烛光中，这两个汉子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很显然，这半年多，两人都经历了不少。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彼此都明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女人端着盘子进来，“哎呀！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二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表情瞬间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