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真火戾气)
自从碧雪将比武斗宝的考题告诉了少斌,少斌便连续十日闭门练功,不理会外面纷扰。
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早已决定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使出火焰刀,给师傅惹来麻烦。若没有这刀,他也拿不出像样的宝贝。胸前成震给的护心镜,能抵挡当胸的致命一击,是保命的法宝,此时作用也不大。看来这次只能靠圆方所说的“轮回旋气”和对手周旋了。于是也不作他想,一心一意练习吐气发力。练到距离考试还有三天时,已经能够将这铁球比较准确的推到三尺的距离了。这种方法不但能练习对真气的控制能力,对于增强真气也是大有裨益,若是全力一击,他已经能让这铁球飞出两丈开外,这般力道实在可观。而且奇怪的是,他推动铁球时,这球儿不但向前滚动,还横着转动,看来是这回转气劲的关系。只是他仍然还需要用手按压穴道才能将真气发出体外。
能将球儿推动一尺距离的真气,被他命名为“游丝之力”,反复思量发现,这个力道最适合用来开启护体罡气。护体罡气是最基本的功夫,只要提起少许真气注入廉泉穴、鸠尾穴、天枢穴、大巨穴及中极穴,然后将穴道封闭,真气便会自然澎湃鼓胀,护便周身要害。只是除非你只守不攻,否则不能将全部真气都用在自保之上,到底拿出多少来,还真是门学问。很多人是随意而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大力道。但少斌却是不同,以他今日的真气量,用这“游丝之气”恰好能抵御同级数人物的普通一击而毫发无损,同时也不会影响到他激发出“轮回旋气”,攻守兼备,相得益彰。
这轮回气旋到底怎么用,他心中一直都在打鼓。因为他这些年在门中修行,也见过不少人相互切磋对决,却从未发现哪个人是靠真气直接伤人的,激发出真气只不过是为了驱动法宝而已。想靠真气伤人,近处激发不如直接灌在拳掌之上来的迅速;要是远处激发,打到一半就已经涣散四溢,威力全消,实在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门道。他其实不知,激发出来能直接伤人的真气不是没有,只是少见,观风大师的“龙门狮子吼”其实就是靠自身独特的“狮王霸气”凌驾众生之上。但真气属性到底如何形成,到如今修道之人中仍是莫衷一是,各有见解。他这“轮回旋气”一经发出,旋转而进,较其他真气涣散时间长了许多倍,加上回旋之时,真气如利刃一般能够伤人于无形,实在是远攻的好手段。只是如今少斌真气尚显单薄,运用起来大打折扣。
他这几日练习,起初打出的都是小小气旋,渺小可笑。但时间长了,随着真气运用更加纯熟,力量更加充沛,竟然每一下都能打出一个半人来高的龙卷风来,但威力仍然不济,打到小树上,只能卷下一地落叶,树干却还是纹丝不动。
这日少斌练了一天,仍不见进展,便想找个阴凉处饮些水休息片刻。他走到树下,往地下一座,忽然屁股被一个硬物顶得生疼。起身一看,原来一不小心坐在自己的灰布包袱上。他打开包袱探查,恍然大悟,那硬物原来是当日他与圆方在怪鱼体内发现的红色石头。
少斌拿起那石头,坐在地上一边喝水,一边把玩。这石头的红色真是红得别有洞天,越看越是好看,越看越觉深沉。看得久了,少斌眼睛竟然无法离开,像是被硬生生吸去了魂魄一般!这种异样状态令他觉得不对,想移开双眼,可无论如何都觉力不从心,渐渐眼前开始发黑,无数幻象争先恐后迎面冲来。
少斌想要奋力跳起,却似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正惊惧间,这石头忽然红光大盛,一张模糊的人脸如浮雕一般冲出在石头表面,那脸孔血红一片,时隐时现,蓦然开口成言道:“快快将我吞食下去,吞了我,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嘛!”
少斌被这人话语惊清醒过来,吓得急忙将红石丢在地下,向后连退数步道:“你,你是什么怪物!”
那人脸怒道:“哈哈哈,不要故作天真啦。你处心积虑将我偷出来了、困在深潭之中,不就是想以水克火,化去我浑身戾气然后将我吃了吗?怎么了,还剩最后七七四十九天你都等不及了?五年你都等了,真是可笑啊,来吧来吧,哈哈哈!”
少斌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知道他可能是认错人。又根据他话中言语,隐约觉得这说话之人似是被另外一人设计捉了,困在那鱼腹之内,至于什么吃不吃的,还要等五年,他却不太明白。
正思忖间,那人又突然哈哈怪叫道:“好,好,好,你不吃,我便偏要你吃,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就让你尝尝我还剩下的这七七四十九道真火戾气的厉害!”
说罢这石头红光更盛,死死锁住少斌双眼。少斌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饥饿如狂,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开始他还能聚念抵抗,到了后来,那感觉竟直击他心脏,令他浑身空虚得如一个躯壳,仿佛只有吞下那个红石,才能填得饱满,通体舒坦!恍惚间少斌终于伸出手缓缓向那红石抓去!
便就在此时,他心中积压多年的心魔竟突然爆发,被压抑多年的贪婪欲望此时排山倒海而来,竟似不断催促他快快吃下这石头。
少斌本已经被那石头的摄心之术完全控制,若无意外,马上就要将石头吞下,谁知这心魔一发,他心中多年来与贪欲争斗的那股傲气竟本能的刹那升腾,瞬间占据大脑。少斌方一清醒,连忙收摄心神,怒道:我当日因一时贪念害死父母,今日难道还要因贪婪把自己也害死不成,不行,我定要降服了你!想罢,竟强运真气,用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在心中默念仅会的那几句佛门真经。
那股空虚之感似是感觉到他体内的反抗,竟加力袭来,而少斌这边似是遇强更强,毫不示弱,真经一字字映入心中,与那空虚对抗。两方较力之下,少斌心中渐渐清明,佛经越念越急,越念越狂,到了最后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怒吼!那空虚之感几经反抗,终于不敌,缓缓退却。
少斌见自己占尽优势,突然双目一睁,一把抓起身前的烈火刀,擦刀出鞘,“刺啦”一声火光大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少斌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声怒吼将刀蓦然举过头顶,全力一击,向那红石劈去!
这一劈,烈火伴着巨刀风声猎猎,竟硬生生将那红石劈做两半。少斌刚要发出惊喜赞叹,那石头中忽然一股红色液体喷涌而出,直殷入刀体之内。少斌大叫不好,一股怪异戾气竟然沿着刀身,径直通过手中大穴传入自己体内。少斌方要封闭穴道,忽听那声音又响起:“啊?你,你不是他,你,你,你是谁!你是谁!哈哈哈,好好好,不管你是谁,你不吞了我,就收下我这四十九道真火戾气,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啦,哈哈哈,天道轮回,果然是天道轮回啊!”这人胡言乱语,不时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狂叫,狂叫声越来越小,渐渐竟化为悲恸,最后又似成了轻轻叹息,直至无法察觉。
少斌这一刀下去,双臂便无法动弹,强封穴道已经晚了,数道炙热戾气破体而入,在体内胡乱奔窜。这戾气当真凶猛的紧,方一进入体,顿时将他五脏六腑变为烈焰地狱,他只觉身体如被千刀万剐一般,周身穴道全被烧开,至冲头顶天灵盖。这戾气入了脑,少斌头疼欲裂,如被万蚁咬噬一般,疼的他满地打滚,狂抓乱发,恨不得将大脑生生挖出来才痛快!混乱当中他强运体内真气,想将这戾气压制下来。谁知他这轮回旋气专门能助烈火之威,这外来戾气被那怪人唤作“真火戾气”,其中竟真夹杂着三分烈火,达到了气火合一的地步。他这旋气方一转开,立时将这外来之气兜入其中,越旋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