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深潭如渊)
却说少斌带小霜去赴李雨珊、李雨海之约,兴致盎然。李家姐弟与他二人相谈甚欢,便相邀一同带上美食美酒去“玉渊潭”游玩。
玉渊潭距李家有一个时辰的脚程,众人游兴甚高,谁也不使神通,平步行走。
李雨海为人直爽,见小霜可爱便主动示好,紧随身侧不时为这丫头解答各种疑问。小霜见这男子气度轩昂,说话爽快,倒与自己父亲有几分相似,因此生了几分好感,与他谈的密切。只是少女心中只是将他看做兄长一辈,眉眼流转间不时偷看一旁的少斌,看一眼心中就暖一阵,走了一个时辰竟然丝毫不觉疲惫。李雨海自然察觉不出女儿如此细腻心思,仍然对着小霜侃侃而谈,逗得她不时开怀大笑。
李雨珊与少斌只是泛泛之交,几番勾引,不过是为了与小霜争胜而已。此番见小霜天真烂漫,不再攀比,对少斌则是一阵愧疚。她觉得自己实在过分,以自己如此姿色,想来张少斌多半已经被自己几番诱惑所迷,日夜思念,此次前来应邀,多半应该是想再亲自己近几分。自己对他无情却无意伤了人家,这是多大的罪过啊。惭愧间李雨珊决定对少斌“好一些”,这少年纯朴实在,反正他过几日便要离开青城,干脆便给他留个“美好”的记忆,也不枉人家对自己一往情深。
李雨珊如此自作多情的思量,便主动与少斌说话,不时用电眼流光向少斌射去,也确实将少斌震了几回。他平日也未多看李雨珊,今日细细交往发现,这女子第一次看并不觉惊艳,可多看几眼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她本就身材高挑,与少斌相差无几,那一双玉腿更是笔直修长,虽藏在青衣之下,却难掩亭亭玉立之姿;她五官清秀,搭配得天衣无缝,其中最惹人的还要说那两片唇儿。她的嘴唇远比寻常女子那“樱桃小口”丰润饱满,玉口开合之间娇嫩欲滴,如百花果冻,莫说男人,便是女人看了都想上去吃一口尝尝滋味。
少斌不是色胚,但有如此养眼人物陪在身边,心中也是十分乐意,不时与她攀谈,逗得美人两片丰唇合不拢。李雨珊见少斌这般,更是肯定他对自己的心意,不断故意以肢体触碰,心想让这傻小子讨些便宜也无妨,毕竟自己勾引在先,不给他些甜头实在难以心安。
四人便这样各怀甜蜜行了一路,到了午间终于抵达玉渊潭边。
玉渊潭果然名副其实,水面静如玉璧,缕缕清风掠过,竟也带不起一丝涟漪;潭边群山耸立,如擎天巨人低头凝望这一汪深潭,山水相映,相得益彰,真是人间难得的景致。四人在苍松翠柏间穿行,终于寻得了一块巨大青石,方才落脚休息。
小霜被这美妙景色吸引,站在大石上时而舒展玉臂,时而对着潭水放声呼唤。她呼唤一声,便引来群山一阵回应,山间群群翠鸟儿竟被那回声惊得四散飞窜,引来丫头一阵咯咯轻笑。
另外三人索性一起躺在青石之上仰望碧蓝天空,享受浮世之中难得的悠闲寂静。李雨珊故意躺得离少斌极近,侧转身体对着少斌吐气如兰。少斌闻这女子口中阵阵香气十分欢喜,他暗想吸人香气应不算非礼,于是便闭上双眼偷偷享受,嘴角不时还挂起偷偷坏笑。
李雨珊看得分明,心想这小子也真是好玩儿,自己这般逗弄他竟能不越雷池,实在是个老实的孩子,比那些日日在她身边转悠的虚华小子实在好了许多。李雨珊不像郝凤儿那般对男女之事荒唐风流,时至今日她仍是完璧之身,但毕竟年纪已经二十出头,春心蜜意已然暗自涌动。少斌虽然不算英俊,但体态挺拔颇有男子气概,少斌眯眼偷看着她,她则睁着眼睛看着少斌眉眼轮廓,这阵阵清风动不得潭水一分半毫,却在少女心中激起一阵涟漪,真不知到底是心随风动,还是无风自动。
少斌偷偷享受李雨珊独特异香,总觉这样实在尴尬,便没话找话道:“李师姐,我早间听你家小童说,你尚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为何没有机会拜会啊?”
李雨珊轻声道:“哦,我哥哥李雨风前几日已经先行出发往管苍山探路去了,他飞鸽传书回来,我们便可动身出发。除了雨海,我还有一个弟弟李雨江,这个孩子却是个苦命人……哎!”
李雨珊一提到自己弟弟长叹一声,随即续道:“我弟弟前些年外出办事,路上却遇到古苍派贼人,他们借机生事以多欺寡,将我弟弟打成重伤,回家之后没说几句话便人事不醒。我等去古苍派寻仇,对方却矢口否认,无奈当时没有证人,堂堂青城山受声明所累,无法发难……我弟弟就这样平白在床上昏迷了三年!”
李雨珊想到弟弟,心中一股悲痛涌来,竟簌簌掉下泪来。
少斌见状连忙安慰道:“古苍派莫就是那日与你们竹林中争斗的贼人?真是卑鄙无耻,今后若被我遇到,绝不轻饶。不过你也不必太伤心,洪荒宇宙能人辈出,我听说有不少人身负仙法能起死回生,你若能寻得便好了。”
李雨珊道:“我们何尝没有寻过,去年天下第一名医薛道荣游历至青城山,曾经亲自为我弟弟诊断,他说除非能取得‘三眼大鳗鱼’的苦胆才能救救他。可青城山人人都知道,这‘三眼大鳗鱼’深藏在玉渊潭下,只有那护山神兽‘玉渊水神’才能捕食,我等便是再修行百年恐怕也无能为力啊!这也是为什么我如此喜欢来这玉渊潭,每次来我都期望能遇到那护山神兽,盼他能通晓人性,赠一尾大鱼给我,若美梦成真,便是要我跳入这潭中祭祀我也愿意!”说罢又是一阵忧伤。
少斌一听到捉鱼,心中一亮。他前些年为了捕捉三清山那大莽头鱼煞费苦心,断断续续钻研了近三年才有所成,也正因如此,他试过千般手段,如今也算是颇有心得,朗声道:“天下便没有捕捉不到的鱼,你却说说捉这三眼大鳗鱼有何难处?”
李雨珊以为他少不更事,胡说大话,敷衍道:“这玉渊潭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你不知,这水中住着成千上万条变异小鳗,据说是千年前天劫之际留下的怪鱼,由普通鳗鱼化成,时至今日凶残成性,任你是飞禽走兽还是牛马人神,只要入了潭中,他们必然群起而攻,将来物啃个骨肉精光,死状恐怖。从前我父亲也想过很多办法,请来不少能人异士,可别说捉到三眼大鳗鱼,就连看上一眼都是不能。”
少斌听了奇道:“那变异小鳗既然如此厉害,为何那三眼大鳗鱼不被他们吃了?”
李雨珊苦笑道:“据我青城山中典籍记载,那三眼大鳗鱼乃是这些小鳗鱼的祖宗,我们连小的都收拾不了,何况那大的呢?”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二人正谈话间,小霜早已在旁听了半晌,突然凑过来道:“雨珊姐姐你有所不知,少斌可是我三清山有名的捉鱼匠。我三清山上也有一种怪鱼,百年来谁也抓不到,却偏偏被他想出了妙法,家常菜一般天天捉了给他师父吃,简直气死旁人!这玉渊潭中怪鱼虽然更加厉害,你若求求少斌,说不定他灵光一现,真能帮你捉了!”这捉大莽头鱼的事少斌早就和小霜说过,小霜当时听得就是十分离奇,今日想起来,说得更是添油加醋。
李雨珊听了心头激振。她母亲早逝,李雨江乃是他一手带大,感情之深实在难以想象。为了救治弟弟她这些年也曾四处奔走,虽然没有收获却仍不绝望,三不五时便来这玉渊潭,渴望一日能够遇到‘玉渊水神’,求得灵药。此时听说少斌是捉鱼能手,心中虽觉希望不大,但仍是压制不住激动,突然一把抓住少斌胳膊,俯身将嘴唇放在少斌耳边轻声道:“张公子,你若真有此本事,还请救我弟弟一命,无论成败雨珊必有重谢!若公子神通广大,真能抓鱼取胆,雨珊……雨珊。。雨珊今后……今后愿终生跟在你身边,服侍塌前。”
他这一番话险些让少斌吐血,连忙小声道:“李师姐不必如此,我。。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让我想想办法或许可以试上一试!答谢之事不必再提”
李雨珊一听心中大喜,又轻声道:“公子放心,若你真能办到,雨珊决不食言,浑身上下都是你的!”少斌一听羞得面红耳赤。
李雨珊故意说得如此露骨,实在是为了激励少斌,催他绞尽脑汁想出办法。她这些年屡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其实对以人力捉鱼不抱太大希望,因此觉得少斌多半是做不到的,说得再大也不会有兑现之机。若真是被这小子撞到了,弟弟得救,自己便真的委身于他,又有何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