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峨眉师太)
少斌听了宋夫人的遭遇便回去请教云星道人,云星将“窥天之道”中‘人道’一篇跟他说了一些,其中关于魂魄的解读更是令少斌恍然大悟。
少斌回到宋府继续练功,突然想到,王岗此番混进宋府好像是为了“那事儿”,联想到宋夫人言语,莫非王岗也是为了这宋准而来?但这话他实在无法当面去问王岗,因为昨日他已经诓骗人家,说自己和他有共同的目的,这要是问了,岂不是露了馅。
强忍着好奇心,少斌继续猛轮柴刀,挥汗如雨。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阵阵喧哗之声。少斌好奇的跑出去观瞧,正遇到小霜行色匆匆,他连忙问道:“小霜,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霜见是少斌,诺诺道:“哦,夫人说峨眉派掌门等一众人物路过武当,听说宋府喜事竟然大驾光临,宋府上下正忙活招待呢!但这与你们柴房关系不大,一会儿自会有人过来领取今日晚宴所需的木柴的。”说完竟不敢看少斌眼睛,低头匆匆走了。
少斌始终不知小霜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也许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摆脱吧,他只能这么想。但听说峨眉来了高人,他心中倒是一动。此番管苍山之约,峨眉这等名门大派必然是要去的,这些人看来与自己是同路,应该详加关注,过几日跟在他们后面一同上路,定然能少了许多麻烦。
想到这里,少斌便跟着人群向会客厅那边走去。
到了大厅外面,发现厅中只有几个丫鬟严阵以待,小霜也在其中,原来峨眉大师尚未进门。正想着,远处已经传来一阵寒暄之声,少斌连忙后退,躲藏在一众夹道欢迎的仆人之中。
渐行渐近的果然是数位道姑打扮的人物,为首的老尼面色安详慈悲,气定神闲,一看便是道行高深之人。她身后弟子样貌气质也都超凡脱俗,其中更有几个美貌的,让人看了直喊暴殄天物,这样的胚子怎就入了空门做了尼姑呢?
陪在众人身侧言语的只有宋夫人楚怜,主人宋准始终没有路面。少斌这才想到,自己入府也有几天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宋家的当家人,想说不奇怪都难。
一行人越走越近,终于在会客厅前停了脚步。那为首的老尼道:“宋夫人太客气了,宋家与我峨眉渊源深厚,祖辈上更有过命的交情,今日路过恰逢其时,我等只想给老太太问个安,再看看令郎新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他满月时,老尼还抱过他呢,哈哈哈!一看那小子面相,我就知道是个福泽深厚的孩子。”
宋夫人忙道:“慧林师太大驾光临,宋府蓬荜生辉,如何招待都禁不起‘客气’二字。峨眉此番赴那管苍山凶险之地,途中竟能想起我宋家,如此情意楚怜心中怎不清楚,只盼师太能多盘桓几日,无论如何也要待母亲过完大寿才准各位上路!”说吧咯咯笑了起来。
慧林师太道:“宋夫人心意老尼姑领了,但事态实在紧急,耽搁不得啊!”
宋夫人道:“这可就由不得师太了,一会见了母亲,让她与你说!她面子若还不够,便让新杰过来给您跪下磕头。”
慧林师太笑道:“好好好,新杰那孩子在哪里,快快带来让我看看!”
众人一阵陪笑,这才一起进了大厅。这一进去,少斌便再看不到里面情形,只得悻悻回去继续练功。
话分两边,少斌独自在柴房劈柴练功,会客厅中却是觥筹交错,灯火辉煌。知道峨眉师太向来只尽素食,宋夫人特意摆了十桌素宴,素酒素菜样样别致。
小霜样子乖巧又懂礼数,便被派过来伺候主桌,负责上菜、斟酒等琐碎事情。她本就聪明伶俐,这些事情一点就通,做得也是井井有条。
席间,宋新杰被宋夫人派人从大街上抓了回来,他本是一阵哭闹,但进了宴客厅,见了满桌酒席,这小子脸变得也快,顿时笑足颜开跑到母亲身边。宋夫人笑道:“小祖宗,快来见过慧林师太,你小时候师太可是疼你的紧,你脖子上那护身吊坠便是师太送你的!”
宋新杰十分乖巧,听了这话嘟嘟着嘴跑到慧林跟前道:“小子宋新杰,拜见慧林大师!”说罢竟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慧林见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搀扶道:“好好好,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让奶奶抱抱!”说着便将宋新杰抱在了怀中。
众人又是一阵谈笑,宋新杰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慧林一一夹给他吃,喂得他小肚子撑得圆鼓鼓的,惹来大家笑话。
宋新杰吃得开心,便要学众人吃些素酒,宋夫人不让他吃,他便在慧林怀中大闹。最终宋夫人还是拧不过他,便给了他一杯。小家伙竟然十分豪爽,学着别人一饮而尽!他哪里知道即便是素酒也辣得很,刚一入肚儿立刻觉得浑身燥热,气血上涌,脑袋迷迷糊糊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啦。
新杰喝多了便嚷着要出去玩儿,慧林无奈便将他放回地上,继续和宋夫人聊天。这宋新杰到了地上便觉脚下好像踩了棉花,走起路来飘飘欲仙,心中十分开心,本想朝门口走,但腿脚就是不听使唤,东摇西摆的便朝旁边香案走去。
他越想纠正路线,走的越歪,这一来心中着急,竟加快脚步,倒腾着小腿儿跑了起来,这一跑,竟然直愣愣冲香案撞去!
小霜在主桌旁边一直悉心伺候,她心情本来低落,但见到宋新杰这可爱小童,心中稍宽了下来,新杰离开桌子后,她仍不时朝他观望。谁知随意瞟了一眼,却见这小家伙竟然直挺挺飞奔着朝香案上撞去!那香案上摆着一排蜡烛,新杰这一撞,头破血流不说,案子上一根插放蜡烛的铁钎子竟然碰巧被他一下撞落,那钎子尖儿冲下,直直朝着宋新杰小脑袋扎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霜也是自幼修道,身手敏捷远胜常人,千钧一发之际,她一闪身雷霆移到新杰身侧,伸出玉手一把护住新杰头顶,那铁钎子毫不留情,一瞬间竟直直没入小霜手背之中!
听到宋新杰脑袋撞击香案声音,众人才回头观望,但为时已晚,全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铁钎子向新杰脑袋扎取!宋夫人一声悲鸣刚要发出,却见小霜竟瞬间窜出,以自己芊芊玉手挡住钎子,鲜血顿时从她手掌顺着钎子汩汩流出,惨不忍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股脑围了上去。宋夫人一把抱过新杰,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新杰还没哭,她自己已经泪如泉涌了。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呼唤下人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然后又一把将小霜揽入怀中,一边哭一边说道:“霜丫头啊,宋家欠你一条命啊,你兄妹俩真是我宋家的贵人啊,我。。我们前世是修来了多少福气,老天才送来你们两个上门相助啊!”说罢眼泪流淌再也无法止住。
小霜忍着疼痛安抚宋夫人,慧林师太上前抓住小霜手腕,一提气封住了她手上少阴、少泽几个穴道,鲜血立时止住。随后她又将手掌停在那铁钎子上方,忽一提气,钎子竟被一股无形之力瞬间拔出,疼痛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小霜心中,便一闪而过,化作乌有。
大夫赶来,又给小霜上了些草药,这事才算平息下来。
小霜被宋夫人拉到了主桌上入座,越看这丫头越是喜欢,看着她手上伤口心疼不已,狠狠瞪了宋新杰几眼,险些又要将他胖揍一顿,众人拦下才算作罢。
慧林在旁看着,突然眼睛瞟到小霜头上的“雏凤儿钗”,心中有了计较,对小霜道:“这位姑娘,我刚才看你出手敏捷灵动,应该也是修道之人吧?”
小霜知道无论如何瞒不过峨眉大师,答道:“不瞒大师,小女子确是出身修道之门,只是家道中落,长辈被奸人所害,我与哥哥不得不流落他乡,这些日子幸得宋夫人收留,才算有了个安稳住所。”
慧林缓缓道:“洪荒乱世,受苦受难的却都是朴实纯良之人,天道不公啊!越是临危之时,越是能看出人之本性,小姑娘方才本能之举,却足见仁厚之心,难得啊难得!”
宋夫人向来精明,从慧林表情言谈中似乎听出了一点苗头,连忙道:“大师,这丫头聪明的很,又颇有慧根,常说对峨眉大师敬佩的很,您来之前可是日盼夜盼啊。这几日便让她服侍您左右,您看如何啊?”
慧林心思也是缜密,微笑回道:“那可好啊,一切皆随缘分,小姑娘你可愿意啊?”
小霜连忙拜道:“小霜愿伴大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