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暗潮汹涌)
少斌看着小霜凄凉面容,心中滴血般难过,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小霜靠在他肩头,泪水默默流淌!
这时,树下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少斌借着月光看去,远远竟来了一男一女,走近了发现,男的手中拿着一把红缨枪,女的腰间别着两把短刀,居然是白天那武当杨洪江与峨眉李红艳。
两人凑巧在少斌和小霜下面的停脚步,二人四目相对也是默默无言。
少斌与小霜相视一笑,都想起了那晚在树梢瞧见郝凤儿偷情的情景,暗叹天意弄人,为何将这凑巧又上演一番?想起郝凤儿香消玉殒,少斌心中又默默一痛,轻轻叹了一口气!
树下那二人终于开口说话,说的都是些体己的温言软语,看来白天一战果然是成了一见钟情的好戏。这情话越说越好听,二人说得越发越起劲,那杨洪江最后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揽在李红艳肩头上,见女子没有反抗,便揽得更紧了!
小霜便这样死死靠在少斌怀中,闭上眼睛,享受多日来仅有的一次宁静!
树下二人一番亲密终于了解,整理了衣衫携手离去。少斌终于缓缓道:“小霜,你叫我出来,可是有话要说?”
小霜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道:“少斌,我要走了!”
少斌一听,心立时沉了下去,问道:“走?去哪里?”
小霜叹了一声道:“这些日子,宋夫人安排我伺候峨眉掌门,她老人家觉得与我颇有缘分,心性也算纯良,便提出要收我做关门弟子,我犹豫了几晚,今天已经答应她了!”
少斌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但峨眉毕竟是名门正派,小霜若真能进去,又得到掌门慧林的真传,前途无量且不说,至少比跟在自己身边,日日担心受怕好得多!想到这里,少斌一咬牙道:“这。。这样也好,白师伯在天之灵也会安心了。”
小霜见少斌竟没有挽留,虽然去意已决,心中仍然一阵苦涩,缓缓道:“父亲去了,我好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不能像凤儿姐姐和雨珊姐姐那样,为了自己深爱之人奋不顾身舍命保护?难道我不够爱爹爹,难道我还不够爱……不够爱你嘛?”说道这里,她终于哽咽难言。
少斌听她说出“爱”字,心中狂跳,“爱”?小霜难道已经将心给了自己,自己却依然麻木不知?这些日子,这丫头难道便是被这些苦恼折磨吗?
爱?自己又爱不爱她?难道真的只当她是自己的妹妹?若真是妹妹,那么现在心中的狂跳与苦痛,又是从何而来?
小霜止住了泪水,续道:“这些日子我反复思量,我是爱爹爹的,也是深深爱你的,只是我太脆弱,时时需要别人保护。我再也不要这样了,我要坚强起来!你知道吗,前几天我还用手奋不顾身救了宋家小娃儿一命呢!你看,我。。我渐渐能够做到了!”说吧,她便如一个做了好事的小孩子一样,将手上的伤口送到少斌面前,似是在请求他的表扬!
少斌双眼已经模糊,抓着小霜的手,一口吻了下去!
小霜欢喜道:“少斌,你不要哭,这样已经足够!我想好了,我要加入峨眉,我要和慧林大师学本事,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有一天,我会回到你面前!到那时我定是一个坚定的女子,是一个值得你爱的女子!到那时,我便再也不与你分开,再也不分开!”话音刚落,泪水决堤。
少斌此时多想说一句挽留的话儿,多想说一句我愿护你一生一世,但话到嘴边终于止住,有了郝凤儿与李雨珊在前,他再不敢轻言以死相守,自己狂言妄语,换来的是什么呢?竟然是痴情女子反过来舍命守护自己!这到底是情债还是罪孽!
半晌少斌终于抚摸着小霜秀发道:“小霜,你放心去吧,若有机缘,飘渺江湖上再会,少斌到时定然生死相随,不负你这一片痴心!”
小霜听了,心中终于升起一丝希望,缓缓道:“我想将雨珊姐姐也带上,慧林大师知道她是青城弟子,十分关心,我想若将她带在身边同上管苍山,定能平安交到亲人手中,也了却了你一番担心!”
少斌思量片刻,虽然不舍李雨珊离开,但终究还是峨眉众人更加稳妥,终于也答应下来。
又思量片刻,少斌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道:“小霜,这是白师叔坠崖瞬间塞在我手中的,我想他是想让我用这宝物保护你,但既然你离开我身边,这东西就还给你吧,让他替白师叔护你左右!”
小霜打开包袱一看,竟是一把乌黑发亮的粗壮兵器,不是那“裁决神杖”又是什么?小霜见了父亲遗物,一把扑上去,止不住又热泪狂奔。
半晌小霜终于缓缓道:“那便从这一刻开始吧,我再也不会害怕了,我……我去了!”说罢抱着包袱,几个纵跃,朝宋府方向而去。
少斌望着小霜背影沉默良久,终于只留下一阵叹息!他独自对月,抚摸着白展送他的那枚“神火戒指”,对月不语。而小霜泪水竟然已经殷殷渗入戒指,留下一片斑驳,而那戒指中两抹殷红仍在,是郝凤儿与李雨珊在默默看着他吗?
一夜无话,第二日,少斌便紧随宋夫人身边东西张罗,宋准竟然真的几次过来想单独与宋夫人说话,少斌倒也机灵,故意找各种借口与宋夫人商议,终于没有给他留半刻缝隙。宋新杰这几日有自己新娘子陪伴,竟然不再过来纠缠少斌,看来这小子是从未来老婆身上尝到了甜头,想拉他出来都是不能。
风和日丽,天公作美,宋家奶奶八十四岁大寿、宋新杰娶妻大事终于如期举行,宋府双喜临门、贵宾满堂,顿时笼罩了一派喧哗热闹气氛!
少斌今天早早便起来随宋夫人忙活,俨然真成了一个小管家。宋夫人实在精明强干,当日参加的贵宾不下百位,其余普通客人更是多达三百余人,她一个女子竟然打点得井井有条,让少斌暗暗伸出大拇指。
正忙活间,王岗竟然出现将少斌叫到一旁说道:“晚间宴会上你不必惊慌,见我行动便是,我来收拾大的,若有小卒你就出手,没有的话就隐藏人群不要现身!”少斌听了连忙答应,没想到王岗的计划如此简单,若果如自己所料,他也是冲宋准而来,这次竟成了双管齐下,胜率大增!
王岗刚走,宋夫人又将少斌叫到一旁大献殷勤,不断暗示若能成事,日后必有“特别”酬劳!看来她是怕少斌临阵变卦才使出这般伎俩引诱,少斌只得尴尬应承。
今天大事日夜分开,白天自然以宋新杰婚事为主,到了晚上则主要庆贺老太太寿辰。虽然与谭家小姐早就相熟,但婚配大事还是得走个场面。宋新杰穿了大红大紫的衣裳,戴了顶状元帽,骑在高头大马上从镇南边将新娘接到了宋府。这小子骑在马上,嘴咧的都到了耳根,不时朝轿子看去,看一看笑一声,真是不懂掩饰。
进了大堂,拜天拜地都是十分顺畅,交拜后便被引入了洞房。但宋新杰还是个小孩子,洞房中实在发生不了什么热闹事,因此众人也便省去了闹洞房的环节,午间就开始吃第一顿大餐。
宋夫人与少斌本想在中午就向宋准发难,可白天客人实在太多,宋准东一桌西一桌乱串,以水充酒到处蒙混,竟没有停下片刻。二人计较片刻决定先留他一天,到了晚上人少时再动手不迟。王岗竟然也没有动手,甚至连人影都没出现,这也让少斌十分诧异。
午间众人吃了两个时辰便各自散去,剩下的大多是贵客,晚上还要参加寿宴,便都被安排到西边客房休息。
少斌暗想这次难免恶战,索性将大刀趁人不备藏在大厅香案下面,又将成震当年送他的护心镜紧紧系在胸口,他怕关键时刻发挥失误,便又找了一处没人地方,反复练习了王岗所教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