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行军并不是太顺利,才走了一个上午就有人喊累,原因是前一天的巡夜以及突发事故导致的睡眠不足。
喊得最大声的是梅奈尔。这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在卸去政府军的铠甲之后,一身紧身装束将其火爆的身材尽展无遗,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走清纯路线的塔莎,以及另两位一路上都保持低调的女士。
因此,当梅奈尔开始喊累的时候,许多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顿时臣服于她楚楚可怜的扮相之下。于是,出发仅仅4个小时,队伍就在一座小山丘背风面的半山腰上扎了营。
搭好简易帐篷,时已近中午,巴利斯吩咐手下做饭,他则将所有赏金猎人集中起来。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特长。根据你们的特长,在接下去的旅途中,我才好帮你们安排合适的职务。”
说完,就是一阵相当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对巴利斯的要求感到为难。毕竟,他们各自的特长,都是他们在赏金猎人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重要资本,没人愿意在如此多的同行面前,将自己的底细都放在明面上。
见没人愿意说,盘坐在石头上的巴利斯明显是不乐意了。只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并不是我想为难你们。你们心里也应该都很清楚,这趟旅程,并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够独力完成的。许多时候,我们都需要互相协作。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各自的能力以及短板都说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该如何取长补短,将我们所有人凝聚成一个整体。”
巴利斯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精明得很,不可能不懂得合作的重要性。于是,所有人都被说动了。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戴着红色贝雷帽,长得像只猴子似的瘦高个。
“尼普顿,特长是近身格斗。”
巴利斯重重地看了他几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彻底地印到脑子里去。
“华宁,特长是拳术。”一个长得温文尔雅,颇有些东方人气质的男子朝巴利斯点了点头。
“卡罗雅,特长是占卜术、预言术、还有纸牌!”一个将自己打扮成中世纪的巫婆模样的女子站了出来。她的容貌青春、亮丽,如果不是两耳上挂着的六芒星耳环,以及脖子上挂着的五光十色的各式垂饰,或许她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会让人感到很阴沉。尤其是当她说出她的3项特长时,众人都觉得有些不着调。——她到底是来混水摸鱼的,还是有所隐瞒?——在没见她显露出真本事之前,没人敢下断言。
“莎尔瓦西斯特莉,你们可以叫我莎莉,特长是暗杀!”紧接在卡罗雅之后,另一位低调的女士向众人掀开了她神秘的面纱。——在听到她的特长之后,所有曾经因为她长得可爱而调戏过她的人,背脊上齐齐冒出了冷汗。——“我竟然搭讪了一个女杀手!天哪,我是嫌命长吗?”——很多人都将心声反映在了脸上。
“泽鲁克,特长是双手剑。”依然是那张木讷的苦瓜脸,仿佛家里刚死了人,阴暗的情绪差点就连他周围的人都感染上了。
“多洛米,特长有很多,但最擅长的应该就是群殴了。对手越多,我就越兴奋,也就越能够超水平发挥。”曾经的黑帮小头目兴高采烈地说道。即使穿上了政府军盔甲,但他依然改不了一脸痞子相。所谓的‘人靠衣装’准则在他身上完全失效,不管装作什么,依然还是一眼就能看穿的……,痞子相!
“卡隆,特长是外科手术。”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装模作样地在空气中划拉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那位‘冥河医师’啊!”巴利斯突然接口道。
“呵呵,没想到,你这么一位‘大人物’居然也听过我的名号。”
“不过是些恶名罢了。”巴利斯毫不客气地指摘道。
卡隆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在场许多人都听说过‘冥河医师’的名号,场上顿时出现了一阵小骚动。
“斯莫克……,特长……,大概是……,杀人吧……。”一个苍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场上的骚动压制了下去。不,应该说是加剧了场上的恐慌。因为,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名字而瞬间进入了呆滞。
“死……,死神之烟!”有人失声惊呼。然后,所有人齐齐看向自始至终存在感都几近于零的苍白男子。
巴利斯应该也是听说过斯莫克的外号,所以,当斯莫克自报家门之后,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芒。紧接着,他就开始由上到下,细细地观察着斯莫克,那感觉,就好像是面临着一个生死大敌一般。
“没想到啊,我们这支队伍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站在塞特身边的基斯突然间感叹一声,引得塞特与路西欧齐齐用大惑不解的眼神望向他。
“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见路西欧与塞特茫然地摇着头,基斯继续说道:“刚才的那个卡隆,因为他身为医生,却并不以救人为己任,反倒是以杀人为乐,所以,同行的人就给他起了‘冥河医师’这个绰号。而且,最恐怖的是,他杀人从不留全尸,而是凭着他丰富的医学知识,将人体彻底解剖成最微小的单元。”
听到这,塞特与路西欧齐齐打了个寒颤。
“至于那个‘死神之烟’斯莫克,据说他一共犯了596件谋杀案。可是,联邦法庭却迟迟无法起诉他,因为每一件谋杀案都找不到死者的尸体!——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连一个最微小的颗粒都没有留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真是好诡异的杀人方式啊!如果说‘冥河医师’的杀人手法还有迹可循,那么‘死神之烟’斯莫克就是彻底的无解。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法杀人,因为看过他杀人手法的人都已经尸骨无存。
“继续吧!”巴利斯大声说道,可大多数人依然深陷于对卡隆和斯莫克的恐惧之中,迟迟未能缓过劲来。
“塔莎,特长扌喿控生物的哟!”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响了起来,黑色修女装束的塔莎用她阳光明媚的一面,帮助众人驱散了心中的阴影。
自我介绍又继续了下去。
“路西欧,特长弓箭!”
“基斯,特长潜行、追踪。”
“巴尼克,特长冲锋。”
“梅奈尔,特长调教,哦呵呵呵呵……!”梅奈尔抖了抖挂在腰侧的鞭子,做出一副傲娇状,开口大笑。许多因她而倾倒的男人们顿时将双眼化作心形,就差大喊:“我的女神!”
“……………………”
一个个或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纷纷述说着各自的特长。而这些特长当真是五花八门,很少有重复的,听得塞特有些应接不暇。
临了:“塞特,特长剑术。”
塞特的话,为这场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自我介绍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虽说这些自我介绍之中还有着相当大程度的水分——就连塞特都看出来了,很多人都隐瞒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但至少,在场的每个人对自己身边的人算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比如:哪个人最好欺负,哪个人最不能惹,哪个人最好敬而远之……。
就当巴利斯准备宣布就此散会时,卡隆突然开口说话了:“我说,经过自我介绍之后,每个人也算是互相认识了。说句不好听的,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们说,是不是呢?”
“没错!”
“是的!”
许多人出声附和,不过巴利斯却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说这种煽动人心的话,绝对不是为了激励士气,而是别有所图。
果不其然,卡隆接下来的话曝露了他的意图:“既然要彼此开诚布公,精诚合作,那么,老头子,你是否也应该将我们这次要护送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呢?”
众人一愣,然后齐齐叫好。就连塞特,亦对这一次的护送物品感到相当好奇。
巴利斯大概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再完美的掩饰也终究抵不过人类的好奇心。所以,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他缓缓低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屏息凝神,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巴利斯的手中。
巴利斯掀开盒盖,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透明、洁白无瑕的宝石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阳光的照射下,宝石散发出绚烂夺目的光彩,有如钻石般透明,有如雪花般洁白,有如流星般闪亮。即便是用尽这世间所有华丽的词藻,亦无法形容它的美。
“这是……!”卡隆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双眼开始闪动着名为贪婪的欲火,“天哪!居然是血珀之精!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血珀之精!居然是传说中的血珀之精!所有人的眼光开始变得炽热。4名女性更是直接将贪欲写在了脸上。——宝石对女人的杀伤力果然是无限大。
巴利斯凝神观察着众人的丑态,心中一阵冷笑,不过他并不急于将血珀之精收起来。因为他知道,对于血珀之精这种宝物,没有顶儿尖儿的权势是根本承受不起的。——就连身为联邦一级成员国:布达米亚公国的王室成员的威廉,都因为被怀疑拥有血珀之精而遭受到各方面的监视,乃至于威*。所以,巴利斯自信,在场这些赏金猎人即使真的动了贪念,也没一个敢将血珀之精据为己有的。
可以说,血珀之精,除了联邦的最高机构:五元会之外,谁敢拿谁就要倒霉。
之所以不急着收起来,是因为巴利斯想要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在场的所有赏金猎人中有谁是不怀有贪念的。或者说,他想找找看,场上的人有哪一个是能够让他放心驱使的。
可惜,结果让巴利斯相当失望。——除了塞特,所有人都对血珀之精表现出了赤果果的贪念。
“传说,血珀之精作为世上仅有的几种,能够促进脉流增长的物品,它能够在一夜之间让一个普通人拥有使用脉流的能力,这是真的吗?”多洛米问道。
闻言,巴利斯将锦盒的盖子盖上,嘲讽般说道:“哼,就这么一颗小小的晶石,它其中所蕴含的能量,足以造就一个大师级的武者,更何况是让普通人拥有脉流呢!”
听巴利斯这么一说,众人盯着锦盒的目光更加地炽热了。可惜,没人敢上去抢夺。——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巴利斯,即使是真的能够打赢巴利斯,在巴利斯之上还有一个威廉公爵存在。到时候,只要威廉放出风声,夺到血珀之精的人绝对要遭到来自全世界的联合追捕。更何况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在场的也没一个懂得该如何使用血珀之精来让脉流精进。恐怕,在学会使用血珀之精之前,拥有它的人估计早就被各方人马联合击杀了吧!
“好了,东西你们也看过了,应该都满意了吧!”说着,巴利斯将锦盒重新放回怀中,“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争取在天黑之前进入伯特利峡谷!”
闻言,众人缓缓散去。巴利斯亦走入人群之中,向着他自己的帐篷走去。走过塞特身边时,他轻轻在塞特耳边说了一句:
“吃完饭后到山顶来找我!”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