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巴利斯与迷雾对峙的时候,远在尼利亚的威廉,于午夜时分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砰、砰、砰、砰、……”急促而又猛烈的敲门声在门厅里回响着。‘扰人清梦’这个词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惊扰与恐慌,‘来者不善’或许还比较贴切一点。
“来了,来了,不要敲了!”威廉的管家匆匆跑下楼梯。尽管已是深更半夜,但他依然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管家服。
“谁啊,这大半夜的!”抱怨声中,管家轻轻将大门拉开一条缝。交织的火光扑面而来,晃得管家差点睁不开眼。
勉力眨了几下眼睛,定睛一看,管家发现:自家的宅院已经被数百名披坚执锐的政府军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己家的大门前,则站着3位披着红色披风,军官打扮的军人。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边是威廉公爵的府邸吗?”管家将大门彻底打开,作势大喝,意图在声势上先压过对方一筹。
不料,3位军官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只听左手边一位眉目间满蕴咄咄*人的锐气的年轻军官傲慢地回应道:“没错,我们要找的就是威廉……!”
“混账!公爵的名讳是你这个小小的中尉军官能随便乱叫的吗?”管家作色怒骂。
“你……!”挨骂的年轻军官眼看就要发作,他身边的同僚连忙制止了他。
“我们是奉命前来搜查的!”站于右手边的军官说道。
“岂有此理!我们家公爵可是由联邦政府赐爵的百大公爵之一。你们凭什么搜查公爵的府邸?”
“真不凑巧,我们手头上正好有五元会签署的搜查令!”居中的一位抖手展开带来的公文。借着火光,管家看到了公文上方大大的‘搜查令’三个字,还在右下角处看到了五元会的印戳。
“搜查令?我不明白,我们并没有违反任何法规,五元会凭什么搜查我们的屋子?”管家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具体原因你可以去问五元会,我们只负责搜查而已,请你赶快让开!”
“不行!在没有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前,我不能让你们进去。”管家据住了大门,死活不管放行。
三位军官的脸上勃然变色。他们正要叫人上前将管家拿下,门厅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喊声:“让他们进来吧,齐格!”
“遵命,公爵大人!”管家二话不说,侧身让路。
三位军官带着三十多位手捧仪器的士兵闯了进来。在门厅的楼梯前,他们见到了穿着睡衣的威廉。三人中识得威廉的一位上前一步,说道:“深夜打扰,十分抱歉,公爵阁下!我们是奉命前来搜查的,这是搜查令。”
威廉接过搜查令,看了两眼,点着头善解人意地笑道:“没事,你们也是在执行公务,怪不得你们!”
三位军官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料到威廉居然会如此好说话。
“那,我们就多有得罪了!”
“只是,在搜查之前,能告诉我你们是要找什么东西吗?”见三位军官脸有疑色,威廉连忙解释道:“如果能知道你们要找的物品,我也可以叫我的仆人们帮你们一起找!”
“不敢劳您大驾,我们还是自己来就好了!”军官礼貌地回了一句,向身后一招手,“开始搜查!一组一个楼层,每个房间都要搜仔细了!”
语毕,他身后的士兵们顿时散了开来。所有人同时开动手中的仪器,“滴都”、“滴都”的声响此起彼伏。
看着士兵们毫不客气地往各个房间里乱闯,粗暴地开门、关门、翻箱倒柜,威廉不但未见生气,反倒是微笑着向围在他身边的三位军官邀请道:“要完成搜查看似需要不少时间,你们三位要不到我的客厅里去坐会?”
“不了!我们随意走走就好!”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们却是似有意似无意地在威廉身边徘徊着。
见状,威廉在心里冷笑不已。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彬彬有礼地说道:“那,我叫人搬几把椅子过来,我们坐着等?”
军官并未拒绝。
很快的,仆人们搬来了4张扶手椅,管家亦为他们每个人沏上一杯茶。
威廉将茶杯递给管家,他人则躺倒在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哼着小调,对楼上楼下正在发生的‘暴动’视若无睹。
三位军官面面相觑。看着威廉轻松自在的表现,他们隐约感觉到,今晚上的搜查行动肯定是无功而返。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多小时,搜查房间的士兵们大都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只有5名负责搜查客厅的似乎有些收获,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只黑色的箱子。
“报告!搜查完毕,只在客厅发现了5只装有高纯度血珀的箱子,据检测,其纯度当在95%到98%之间,没有超过98%的!”说着,搜查队长示意手下们将黑色箱子打开,现出了里边有如钻石般闪亮的血珀。
“确定只有95%到98%纯度?”领头的军官扫了几眼黑箱子,见箱子里的血珀的成色并未如传说中那般纯净、透明,他心中已有些了然。
“是的!每一颗我们都测定过了!”搜查队长断言。
军官们沉默了。就在这时,威廉的说话声插了进来:“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又是搜查令,又是仪器的,难道就为了寻找血珀?”
没人站出来应答。
“该不会是……,五元会的那几位以为我私藏‘血珀之精’,所以找上我了吧?”威廉笑着调侃道,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的意味,仿佛他刚刚说的其实是一句天大的笑话。
可是,从三位军官的脸上,威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回去告诉五元会的那几位吧,就说我、威廉、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希望他们不要再处处为难我了!”说到最后,威廉已是声色俱厉。
由一位温和的谦谦君子,到一位疾言厉色的上位者,威廉变脸比翻书还快。
三位军官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下次要来搜查时,最好先确认好情报--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这般大度的!顺便再向你们提个醒,在联邦八大一级成员国中,我还是有些号召力的。希望你们不要*迫我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出来--这对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联邦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说着,威廉鄙夷地朝三位军官摆了摆手,“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闻言,三位军官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灰溜溜地夺门而逃。
“幸好他们早了几天出发,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看着大门外列队离去的军队,威廉面有忧色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是否顺利?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明天就将到达贝诺切尔湖--我也是时候出发了!”
---------------------------------------
镜头转回到巴利斯一行。
尽管已是凌晨2点钟,但是营地的每一处角落全都亮起了火光,将整座营地照耀得有如白昼。
位于营地外围的领队帐篷被好事的人群层层包围起来,每个人都对帐篷外摆放的三具盖着白色麻布的尸体指指点点,各种各样的谣言与臆测漫天飞舞,激起了许多人的愤慨与担忧。如果不是有80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帐篷周围防护,忧愤的人群早就冲进领队帐篷,找哈耶斯讨要说法了。
此时的哈耶斯正愁眉不展地在帐篷里踱着步,在他周围围坐着巴利斯为首的一十六位赏金猎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3条人命啊!这回事情真的闹大了!”说着,哈耶斯瞪了一眼巴利斯,似乎在责怪他下手不知轻重。
“卡略尼恩,是我最得意的一位门生。”巴利斯沉痛地说道,“如果不是遭到无耻的暗杀,以他的能力,他现在恐怕已经是联邦的第8位大将了!”
“暗杀!迷雾!”哈耶斯感觉到一阵烦躁,“为什么这个传奇杀手会出现在这里,还杀了一位毫不起眼的新兵?这根本于理不合啊!”
“我记得他好像亲口说过,似乎是因为那个名叫哈曼的新兵打败过革命军的魔斗骑士。”
“怎么又扯上了革命军和魔斗骑士了!”哈耶斯无奈地抱住头,叹息一声,“你让我怎么跟上级交代啊!”
“十分抱歉!”巴利斯略有些失落地说道。在己方十多人的堵截下居然还让迷雾给逃了,对于他的自信心有着不小的打击。
“唉……,算了!”哈耶斯长叹一声:“等下我会让全体士兵都回去休息!你们抓紧时间整理行囊,趁着天黑赶紧离开吧!”
巴利斯心中一颤。--哈耶斯这是要牺牲自己,成全威廉的计划!
“那你怎么办?死了3个新兵,而且还有一支来历不明的50人小队失踪,不管怎么看你都是死路一条啊!”
哈耶斯凄然一笑:“我这条命早就是威廉的了。临死前能为他做点事情,我死而无憾!好了,废话少说,你们抓紧时间吧!”说着,哈耶斯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过了几秒钟,帐篷外传来了哈耶斯高声的训话。
与此同时,巴利斯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走吧。回到营地之后通知每一位同伴,就说我们要趁今夜离开这里,前往贝诺切尔湖!”
“我们都走了,那哈耶斯上尉该怎么办?”塞特站了起来。
“这是他的抉择!”巴利斯语重心长地说道:“能够勇敢地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的人,比起那些浑浑噩噩活了大半辈子,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的人,要伟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