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神剑一家与无名共进晚餐。饭桌上,无名向神翛说明了来意。并问他愿不愿去成德隐玄天闭关,等待觉醒的日子。神翛并没有直接答复,反问道:“能给我具体介绍一下成德隐玄天吗?”
无名笑道:“当然。”便开始向神翛一家介绍成德隐玄天的情况。
“成德隐玄天乃是十大洞天之一,虽然排在第十,但其实十大洞天排名并无先后。这成德隐玄天只有武者方可进入,关于这点谁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好像是上天专门给武者安排了这么一处绝顶的归隐之地。”
无名抿一口酒,接着道:“最初发现成德隐玄天的是武神第三代支脉,也是现存的最古老的一支武神支脉。从上古到如今,在无尽的岁月里只有九支武神支脉流传下来,也就是现在成德隐玄天内的九大长老。每一支脉都是单传,绝无二子之说。”
神翛问道:“你前面说隐玄天内是一处归隐之所,但是我听着好像隐玄天内还是有组织的啊。”无名向他点点头道:“隐玄天内的确是有组织的,但是这种组织只是负责对外事宜。对内,所有的武者都是绝对的自由的。只是在关键时刻,所有的武者都必须听从组织的号令。”
神翛点点头,对于这种组织神翛也差不多了解了。所谓关键时刻,也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对于隐玄天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到底要不要去闭关准备觉醒神翛还是没有一个决断。看着无名殷切的眼神,神翛只得道:“前辈,此事还容我好好的考虑一下。”
无名笑道:“好,此事我等也强迫不得,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神翛点点头,举起酒杯道:“前辈,我敬你一杯!”无名再次受宠若惊,赶紧站起,与神翛碰杯。
是夜,月黑风高。神翛尽管喝了许多酒,但是内功高深的他早已醒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面对于到底要不要去成德隐玄天一事纠结万分。就这样一直到了半夜,神翛实在是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不再睡觉,趁着月光来到后山。
再次站在镜壁前,神翛心中感慨万千。然而他却发现镜壁前站着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你终于来了。”那身影开口,赫然便是白鰷的声音。饶是神翛也不免有些但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话未说完,那身影便打断了他:“你猜的很对,我就是白鰷。不过我只是当日白鰷留下的一缕神念罢了。”
神翛知道了身影的身份,心中的恐惧骤减,问道:“你是在等我吗?”那身影开口说道:“是也不是。”神翛不解。他继续道:“我本是在等待我的传人,却没有想到我的传人竟然是我自己。”神翛忽然也觉的真实世事弄人,当初的白鰷今日的神翛从本质上讲是同一个人。但是二人却有着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情感,不同的个性。
白鰷的神念继续道:“你在烦恼该不该闭关觉醒是吧?”神翛点点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神念道:“此事的确很难决断,但是将来你还会面临更难决断的事情。所以你必须要决断,没有什么事情是两全其美的,难道因为有一点点的残缺便做绝断了吗?”神翛道:“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再难都要决断。”
神念问道:“那你有决断了吗?”神翛笑道:“没有,此时何必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决断自然而然就有了。”听到这么无赖的回答,神念忍不住给神翛一个大大的白眼。神翛则是向他微微一笑,说道:“万法随缘,或许我该好好研究一下那帮光头的教义。”神念再次无语,这家伙还真是颇有白鰷早年的风范。
神翛见他不语,问道:“你在这里等我,难道只是为了这件事吗?”神念道:“当然不是,我原是为空梦传人所准备。我身上记载这空梦武学的精意,可以直接灌输道传人体内。只是现在我还有必要灌输到自己体内吗?”神翛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也做不出决断啊。”神念语塞,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来反驳神翛。
神翛又道:“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月色皎皎,映照得镜壁也是一片雪白的光辉。神翛依稀可以看见那朦胧的身影变换不定,显示在挣扎什么。神翛笑道:“连听不听我的建议也如此难以决断吗?”那身影愕然,只得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神翛不去睬他,说道:“你还是融入我父亲体内吧,到时候他的实力才能在隐玄天中站稳脚跟。”说罢,转身离去心情便如这月光一样,一片空灵。
神念呆呆的站在那里,仰天望月,思考着神翛的建议。他突然发现,决断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三天后,神剑夫妇将云剑山庄交给佃户掌管,准备与无名一同前往隐玄天。像这样的高手对于世俗再无留恋,因此夫妻二人什么都没有带,只有随身多年的长剑依旧佩在腰间。
三天中,无名没有再问过神翛,神翛也不去与无名说自己的决定。只是陪在父母身边,或与父母切磋武艺。白鰷的神念苦苦思索了两天才有了结果,终于同意融入神剑。在神翛的帮助下,神剑吸收了那一缕神念,终于也将空梦典悟透。
“怎么样?愿不愿意前往隐玄天闭关?”临行前,无名终于提起了这个让神翛失眠的问题。神翛早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此刻再思考这个问题忽然轻松的多了。身形一晃,分身与本尊分开。“我跟你们去!”本尊说道。
无名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笑道:“如此甚好。”又道:“只是,你分身实力有限,修真界又极为残酷,千万小心了。”分身带着童音说道:“无妨,保命的手段咱还是有的。”无名笑着点点头,向神剑夫妇道:“我到前面等你们。”说着,足尖轻点,向前飘飞。
神剑夫妇望着儿子的两具身体,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分身笑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儿子这具身体可是强悍的很,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二位在隐玄天可不要被人欺负了。”神剑夫妇苦笑不得,神剑道:“既如此,你好好保重,为父走了。”他实在是不善应付这样的场面,赶紧追无名去了。
文芸望着儿子,眼中尽是怜爱,说道:“你这具身体虽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的儿子,一定要好好保重。”神翛晕倒,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一番告别之后,本尊陪着文芸一同走了。偌大的云剑山庄只剩下了神翛分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