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幸灾乐祸（二）
俺的亲娘的啊！这妞儿从哪儿知道的这么些道道，他闻所未闻。
正说着话，林旭在楼下拼命按他家门铃，李向阳对着可视对讲机吼了一嗓子“老子不在家”，按下单元大门开关，放他上楼。
“前有车后有辙，我是不敢干下去了。”一进门，林旭冲杜炜华点点头，跟李向阳说：“万儿八千的提成，他不动你，公司还得靠这帮人撑着呢，你不知道吧？我也是才听老金说的，一过两万，直接开了。好家伙，幸亏知道的早，我手里还有一单大活儿呢，万幸万幸。”
“我这不等于给你小子淌雷了？得，活该我倒霉，成淌雷手了。”
“你……要开公司？”林旭眼贼，一眼看见摊开在茶几上的资料，问完，就眼睛冒光喜悦道：“算我一个啊，我没钱，我用车入股。”
他被炒鱿鱼，到好像是件喜事，林旭过来后，到晚饭前，小辉、老吕也前后脚的赶来。老吕一见他，当下就抱抱拳说：“恭喜恭喜，哥们儿终于算是深圳人了，说吧哥们儿，咱是奔建行还是农行，宪法刚规定的，失业者抢银行从轻处理，我打头阵。”
“打头阵没错，不是银行，是饭店吧？骗一顿饭还这么慷慨激昂，你真够可以的。”李向阳冷笑。
“知我者向阳也。”老吕一声感慨，大家都乐了。
他服了。
此后几天，李向阳在深圳形形色色的大厦间穿梭物色写字楼。既然要另起炉灶，办公场地是首先要解决的，申请注册的时候，要注明办公地址，还要接受工商人员的现场检查。李向阳可没有老吕那胆儿，临时租个地方，糊弄走工商局的人，把执照骗到手，皮包一夹，连公司带人走哪算哪，都不知道他怎么过的年检这关。所谓的公司没什么信誉可言，基本上就是连蒙带骗，蒙上一单是一单，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没一个稳定的客户，还狗屁客户呢，那些被他算计的公司，估计是懒得跟他计较，否则，随便一家一报案，警察不撵的他跟兔子似的跑，算他能耐。
这会儿李向阳算是理解那些做老板的如何辛苦了。没错，当老板的都想喝员工的血，剩余价值嘛，不为我所用，你留着也是毫无意义。剥削员工的剩余价值，这只是是招人骂的表面一层，其实当老板的是有苦没处说，有谁知道，当老板的这些人，学会喝别人血之前，首先要喝自己的血。要不说干什么事都没得坦途捷径，非得玩命的拼，从此处拼出来的人精，才能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危机感，那是一种境界，寻常人哪有这等机缘？
他转了几天，有三处写字楼适合办公，一处在爱国路，租金还算合理，就是偏了点；另一处在嘉宾路的深房大厦，房间格局很舒服，但价格高的离谱；再一处是紧挨着书城的金山大厦。他打算明天早上就把小辉杜炜华林旭老吕叫过来参谋参谋，这几个人都明确表态，有钱出钱，没钱出人，非跟他绑一堆创业。
一天跑下来，齁累齁累的，浑身还汗津津的，李向阳正打算找个路边店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回家冲凉歇着，结果，三天没照面的杜炜华给他来电话，急急的问他在哪儿，让他等着，她过来接他。
路边店吃不成了，他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等杜炜华。你说怪不？这两天忙的他四脚朝天，也没顾上给谁打电话，这会儿可好，一个接一个约好了似的打进来了。
反正要跟大家汇报一下办公场所的事儿，而且也到了饭点，他逐个跟他们说，晚上去农夫山庄吃烧烤。电话挂断，杜炜华即到。
抬脚上车，一闻到那一车的香气，他顿时汗颜，赶紧开了车窗，说：“我一身汗臭，别把香车熏臭了。”
杜炜华笑笑，没言语，却把空调开到最大，边开车边递给他一个文件袋，说：“都齐了，下周一领执照。”
“我还没落实办公室……地址你填哪儿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京华大厦。”杜炜华侧脸看看他，赶紧又盯着前面，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全是车。“你这两天就是看房子了？”
“是呀，不选好地方，开哪门子公司？累死我了。”他想起杜炜华是说过先借用京华大厦做办公地点，以后稳定下来了，再去变更经营地点。好像说，京华大厦有她爸的熟人还是什么关系，记不清了。
冷气把他吹凉快了，他关上车窗，调小冷气，说：“晚上我约了老吕小辉他们吃烧烤，农夫山庄知道吧？农科院后边。”他让她走莲花路，再转上侨香路。“猪肉过敏，牛羊肉不过敏吧？过敏也没关系，那里海鲜很多，鱼呀虾呀都有，我帮你烤。”
女孩蹙蹙鼻子，没说话，聚精会神的开车。一脸笑意。
老吕他们早到了，已经挑了地方，正指手划脚的点烤品。林旭兴奋的跟他说：“李哥就是牛，今天税务局来人了，把公司的帐给封了，老家伙急的火上房了都。”
恩？李向阳瞅瞅小辉，猛然恍然大悟，示意他噤声。难怪林旭说我牛呢，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老总可能想叫你回公司呢。”小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想开就开想留就留，当我是羊肉涮着玩啊，哼，小爷还不伺候了。”李向阳看看老吕他们点的烤品，又要了两只鱿鱼、一斤基围虾：“齐了，喝什么你们自己点，我跟你们说点正事。”
他先灌了一大口冰镇啤酒，长长呼出口气，爽，透心凉。
“办公室我看了几处，明天早上你们都抽点时间出来，一起过去看看，看好了就定下来……”
“先等等，你先等等。”老吕打断他的话，眯着眼说：“办公室不着急，你先说说哥几个的股份吧，事关大家的经济利益，这个重要。”
这个，他还真没想好，填股东姓名的时候，倒是把大家伙都写上了，至于股份多少，怎么分配的，他让杜炜华随便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