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试探了探瀚海鼻息,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一股莫名的怒火刹那间充满了陈忠全身,轻轻的放下了瀚海,陈忠站了起来。
“瀚海兄,你我相识不过月余。你却能以性命相交,陈某惭愧。如若此劫后不死,我拜定你为兄,此后生死与共。但若劫死,我们阴曹也将共拜兄弟!”陈忠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过于激动。但斩钉截铁,铿锵有劲。
“哼!那你们就到地府里去做兄弟吧!”冷冷的声音充满着杀机。
陈忠冷静非凡,镇定心神问道:“为什么要杀我们?所谓的怀壁其罪就是你们的道理吗?”
那男子又是冷笑道:“既然知道就用不着问了。现在你的同伴死了,你是归顺我们?还是和他一起走黄泉路?”
陈忠闻言也是一冷笑:“无论我投你那派,也总免不了勾心斗角和他人暗杀。更何况……”说到此处,陈忠低头看了眼瀚海,继续道:“更何况,我还是个懂情义的人…!”
“哼哼…情义!你就不怕死吗?”那男子问道。
“死!?死是个什么滋味?真的很可怕吗?”陈忠又低下了头,看着重伤的瀚海,此时的瀚海嘴角分明是扯起的微笑。
听到这话那男子发自心底的一声嘲笑:“死不可怕?那就去尝尝死是什么滋味吧!”
说话间突然冲到陈忠身前,运起全身功力,狠狠的双拳击在了陈忠的胸腹间。
激烈的痛楚和庞大的力自体肤刹那间传入内腑,五脏顷刻间便化为碎块。“咔…”几声,陈忠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噗…!”长喷一腔鲜血,陈忠飞出七八丈远,硬砸折了许多竹木,直至被弹落在地。
被痛楚瞬间麻木,微微的看了眼这刮起了微风的天,陈忠闭上了双眼。
“堂主,瀚海中刀入肉四分,已是难逃死劫。而陈忠,身骨经脉尽断,五脏六腑皆碎,已然断气!”一名大汉向那中年男子禀报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搜搜他们,帮主说藏经可能藏在他们身上。”
听言,十几名大汉眼前一亮。分开向着陈忠,瀚海走了过去。
“堂主,没有!”没过多久他们便回报那男子。
中年男子闻言皱起了眉头:“没有?难不成他们交还给了白虎族?”
一大汉也是疑惑,问道:“堂主,帮主不是上了巨石像吗?难不成上面什么都没有?”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有倒是有,那只是一面雕了山水的石墙,虽是奇异,可没人看出什么名堂来。”
“因此帮主怀疑在这两人身上?”那大汉又问。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现在既然不在,那就在白虎族。回去禀报帮主,可联合武林上白虎城了。”
十几个人离去了,此地寂静了下来。风刮大了点,零零散散的又漂起了几星细雨。这雨又似乎有些凝冻,落下来后是白色的颗粒。这是江南特有的冻雨,此时的江南已然入冬了。
冻雨是雪的先锋,探实了地后,雪才会到来。入冬的第一场雪,都会下得很大,没多久,大地就没有了其他的颜色。
“这竹子坡被雪这一埋,连路都探不清了。瞎走瞎走的,都不知道跑哪里来了,那里还来得及赶去漓城?”一丫头坐在一堂皇的马车上嘟喃着。
马车里传出一如黄鹂的声音,只是听闻就让人不禁猜想着声音的主人。“如儿,你可是一路说着过来的,不觉得累吗?”
小丫头道:“小姐,老爷可是在漓城等了我们许久了。再要赶不过去,非得骂人不可。”小丫头看似十七八,可是伶牙俐齿。
那如黄鹂般的声音又说道:“那也没办法啊,谁叫雪掩盖了道路呢。”
话还未落定,“咚!”的一下,马车撞到了一掩藏在雪下的石头。马车摇晃了一下,“砰!”的一声,像是掉了什么东西。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下车检查了番,然后非常抱歉的对车上人说道:“小姐,车撞掉了铁栓子。劳烦您稍等片刻,修修就好。”
那叫如儿的丫头又不满了“你这什么破车,撞那么一下就坏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车夫十分惭愧的笑了笑,没做声,车子里那姑娘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叹路途时间,还是叹那如儿。
如儿跳下了车,一脚踢向一堆雪。“哗!”雪堆一震,抖落一旁,露出张苍白的面孔。
“啊……有死人啊!”如儿吓得高亢的尖叫,竹叶上的积雪都抖落不少。
车夫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早年也是个走江湖的,胆色倒是有几分。闻听有死人,他连忙是跑了过来。
鼻息一探,颈脉一摸。忙扒开这人身上的雪,手往心口再一探。“这人没死,要不是下了这场大雪冻住了他胸前的伤口,他早就活不成了。”
不知何时,那车中的小姐也下了车,站在车夫身后。这小姐也是十七八,长得是亭亭玉立。披着个白狐披风,长发结髻披在香肩之上,垂于后心。站在雪中,犹如一支傲立的莲花。
“人既然没死,就带到车上吧。”那小姐淡淡的说了句,然后踏着柔步又上了车。
车又驾走了,还带走了一人。可谁也没注意,离着不远的地方还有着一雪堆,下边也是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是没有丝毫气息,脉动的。但是,若有人翻起他的话,会发现,他身下压着这个冬天唯一的一片春色,一片绿。
冬去春来,新生的开始。漓城里也是百废待新,各行各业都在这雪消春来的时刻开始了。
东城有处大宅院,那是漓城员外首座,也就是漓城最有钱,商号最多的一户。宅院叫张宅,主人就是江南一带名号响亮的张仕成。
说起这张仕成,也是一商业奇才。早年年轻时便是随商队游商,走过大半个天朝,积累了众多地区生意经验。更是记录了多地的所需,及特点。为他后来大干提供了不少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