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本来想与你道别,但见你作业宿醉,不忍惊扰,只是要我叮嘱你不要辜负朕望。”季彪不知柳子哥为什么这么紧张,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季大人,你还记得我昨日是从哪被找到的吗?”
“城北百里的地方啊,怎么了?”季彪眉头紧锁。
“我曾听苗女白冰蓝说过,马卫超聚集了数百苗人精锐潜伏在城北官道旁边,不知道是想对付谁,那苗人所潜之地险要无比,易守难攻,两边皆为悬崖峭壁,如若等谢大人一行进入山谷,数百人只消从峭壁上滚下巨石……”柳子哥嘴唇微颤,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看着这样算是忘年交的朋友死于非命。
“嘶!”季彪和赵岫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人都明白,其实谢犇这次本是要去贵州打理军政的,目的是为了配合广西以柳子哥为首的集团平定内乱。贵州广西唇齿相依,如能将贵州驻军大举开拔直广西贵州交界之处,一是能敲山震虎,给广西马卫超集团一种精神上得威慑震慑。二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马卫超举旗造反,而广西驻军又镇守不住,则可帅军南下,内外夹击,内乱定可平矣。
可谢犇临行之前,皇上另有口谕。命太子赵岫杰回京,商议北方西夏事宜,命谢犇留守广西贵州做监军。但由于柳子哥的出现,改变了赵岫杰的决定,他写书信一封,详细的描述了广西当下的局势和柳子哥的作为,又将那日百花山上柳子哥笑谈献计灭西夏的计策详细的写下,这才命谢犇回京复命,自己则留守广西贵州行谢犇之职。
如果是这样,那么马卫超在城北官道边潜伏的人马,针对的就不是谢犇,而是他——当今太子赵岫杰。想来太子不但已经暴露了行踪,而且就连中间细节马卫超也一清二楚。可是马卫超再聪明,也算不到这次回京述职的竟然是谢大人,而当今太子爷,则决定留守广西主持平奸大事。
马如龙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如果能在回京路上灭了太子,那么皇上定然会追究季彪这个郡慰的责任,皇家内部必然也会因为太子之死而产生立储之纷,加之北方西夏,真可谓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到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个小小的郡守?
“果然一招好棋。”赵岫杰冷冷一笑,看看柳子哥。
柳子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中间的缘由即使是傻子也能猜出几分。他可不想没事找事,还是充愣装傻的好。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还是应该快马加鞭的追上谢大人,这次匆匆回京,身边只有几十名禁军护卫,万一有了闪失该如何是好?”季彪一身冷汗,谢犇不但是自己多年的好友,而且是现下为数不多心系百姓的好官。
“恩,话虽不错,可是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马卫超这次不得手,还会继续变本加厉的骚扰,甚至刺杀。到时候日日夜夜担心提防,烦都要被烦死。”柳子哥眉头紧锁。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季彪连忙问道。
“不如将计就计,季大人,你现在便派人快马追上谢大人,嘱咐他们放慢脚步缓缓前进。”柳子哥说完,眼珠子转了转。“不能打草惊蛇,要给马卫超一种谢大人还在北上的错觉。天黑之前,让他们扎营在城北八十里的地方。谢大人乘坐马车,一天行八十里路虽然不多,但也说得过去。”
赵岫杰不解,问道:“柳子哥,禁卫军全身重铠,谢大人又是坐车。日行八十里不会太让人怀疑。可是不知扎营之后又如何?难道不怕贼人趁乱袭击吗?”
“呵呵。”柳子哥笑笑。“岫杰莫要担心,马卫超率人潜伏在百里开外,既知官道是北上的必经之路,必然不会贸然暴露,一定会等在那峭壁处动手。常天亮常大人送给我们了一份大礼,这些分布在南宁城内的谍报中心的间谍,就是谢大人的替死鬼。”
“哦?”赵岫杰双眉紧锁,轻轻的发出一声疑问。
“入夜后,咱们将这些谍报人员一网打尽,如能为我所用,则留下。如不然便统统送去谢大人那里,换上禁军的装束,给他们打头阵……嘿嘿,到时候既保全了谢大人和一干禁军兄弟的安全,又打瞎了马卫超的眼睛,何乐不为呢?”
“嘶——”又是一阵冷气倒吸,季彪和赵岫杰不得不佩服这个万恶的柳子哥。
“柳大人,马卫超的眼线在南宁城中有七八处,大多是多年的心腹,怎肯轻易为我所用?”季彪有些吃不准。
“这个无妨,威*利诱,许下高官厚禄,加以药物辅助……”
几人想起了柳子哥昨夜对付常天亮的办法,不禁一身冷汗,对柳子哥既鄙视又崇敬,很奇怪的表情……
……
盛夏之夜,南宁城内到处一片祥和,月光懒懒的洒向万物。人们在这难得的恬静夜晚早早都已入睡,走在街道上,闭住呼吸甚至能听见微微的鼾声。偶尔路过一两个还掌着灯的窗口,一阵阵女子的娇喘时有时无的飘进耳朵。
“兄弟们,大家都放机灵点。柳大人第一次交代的事情,可不能办砸了。”吴正坤摇摇脑袋,差点被这一声声娇喘迷惑。
“诺!”
两百大秦军士统一黑衫,背着趁手的朴刀,一块黑布紧紧蒙在面上。这两百军士是柳子哥在五千军中细细挑选出来的精锐,各个身手不凡忠于季彪。由吴正坤和孙牧这两位救了自己性命的百夫长带队,兵分八路,扑向一个个马卫超的情报站。
军营中,季彪早已升帐,一干将领分两边立于帐内。柳子哥端坐正中,季彪坐于左下首。赵岫杰因不是军中之人,则和季越泽悄悄立于柳子哥身后的帐角。
柳子哥眉如卧蚕,气势如虹。大帐内静得出奇。
“去了多久了?”柳子哥虎目一睁,娘的!没有表看实在麻烦,时间全是靠估计。
“已有一个时辰了。”季彪暗自有些担心,虽然这些军士的身手自己绝对放心,可此事事关重大,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再等等。”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短短两小时放在现代已经是绰绰有余,可在行动通讯都落后的古代,却显得那么不够用。
“柳子兄,我说带弟弟和将士们一起杀去,可你就是不许。我们去了兴许这会已经带人回来了。”
“乐珊不得乱讲。”柳子哥抬头看看一干将士,各个被乐珊这句话说的憋红了脸,想挽起袖子和她较量一番。“这些军中兄弟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况且此次行动又不是打打杀杀,只需要悄悄潜入将人迷倒弄来便可。再说了,你和乐磊都是熟面孔,如果被人认出岂不是暴露了全局。”
“哦。”乐珊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看看这些凶神恶煞的将领,小鼻子“哼!”了一声。有什么啊?我又没说你们不行,只是说我们去了把握更大一些,干嘛一个个横眉冷对的。
“不得无礼!”柳子哥对乐珊冷喝一声,眼角却流露出一丝怜惜。乐珊心中哪有不知,对着子豪吐出了半截丁香小舌,退了回去。
“报——”门外一士卒狂奔进来,一边行礼一边飞快的说道:“大人,孙百夫长和吴百夫长赶着数辆牛车回营。说不负大人期望,共俘获六十余人,叫小的先来禀报。”
“好!太好了!”子豪哈哈哈连笑三声,马卫超,每一步我都走在你前面,看你咋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