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子手指灵巧的在萧身之上静静波动着,箫声散开而去,流到了那行走的云彩之中,传入山谷,响起了淡淡的回音。静静的,女子眼角突然湿润,一滴泪滑落,打湿了他的脸颊,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箫声继续,离泪不断,声音越发明亮起来,穿越过时空,流淌在这片山河之间。
山风吹来,吹落一片发卡,落在地上,女子的秀发凌乱起来,但箫声却不曾停止。
“姑娘,你的发卡。”淡淡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伊卿转过头,露出那含泪的眼睛,望着前面的妇人,在那杏花楼里的妇人,他见过。
“这少年是你什么人?”美妇话语淡淡的。
“路人而已”少女看了看那少年,说道,脸上尽是一片荒凉。
两人轻轻的对话,少女放下玉箫,重新拿起了那灯笼。
“你喜欢他?”少妇的声音响起,眉头皱了皱。
伊卿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随即化为烟雾飘了进去,留下那玉箫躺在少年身边。
但愿你不是吧。少妇叹了口气,坐在了少女原来做的地方。
霞光亮起,东方渐渐露出火红的眼色,悬崖旁边坐着一位脸色憔悴的妇人,旁边的山石上躺着一位黑衣少年,少年黑色的衣服上似乎沾满了凝固的血迹。
天渐渐亮了,云海之中的雾气再度显现出来,天阳在远方,被那云雾遮住了大半,半晌,似乎升高了许多。眼前的云海翻腾着,悬崖下好像有谁唱起了歌,歌声嘹亮。
少年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霞光万丈,先前的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那儿了,背影却是显得有些失落。
他看了看身上的黑色衣服,早已脏的不成样子了,沾满了干了的血迹,发出淡淡的血腥气。于是将那外面的黑色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原本青色的道袍。
“你下山的吗”溪灵望着那背影,淡淡的说道。
“下山”妇人望着那日出,似乎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这日出很美好”溪灵向那东方望去,不知为什么这样说道。
“是啊”妇人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小兄弟,你那里来的人”半晌有接着问道。
溪灵望着那日出,正缓缓升起,美丽的晨光照得二人脸庞通红,像是历尽千年般,“山野小人而已,您呢,城里的贵人?”
“等下你回去,带上我”妇人简短的回应了一句,依旧望着那霞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上的桃木精被我杀了,还有一个是什么?你被捉来这里干什么用?”溪灵望着那离落的背影,突然想到,若是自己有娘的话,应该也是这般年纪了,不觉得一阵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还有一个藏在黑烟里我不清楚,他们让我给那妖怪当祭品”妇人脸色变了变,似乎在诧异眼前的少年竟会有如此道行,那桃木精的道行可是能够与那些道门之中的精英弟子相提并论的了。不过声音却是没有变化,依旧淡淡的,溪灵没有看见她的表情。
“祭品?什么祭品?为不直接杀掉你?”溪灵显得对这个答案有些干兴趣,天下的妖孽,怎么会迟疑一个祭品。
“他们要我诚心诚意的贡献出魂魄”妇人淡淡的回应道。
少年看着眼前的那个石头,没有说话。
“你身上有个夜溪灵吧,好好待她?”沉默了许久,那妇人却是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
“我会的,我会让他安全”溪灵有些诧异,不知道这妇人为何说起伊卿,想是那姑娘晚上出来过。
“你的萧掉下来了”妇人转过来,看见了落在那石头旁边的玉箫,脸色有些憔悴。
溪灵转过身去捡了起来,看见那美妇憔悴的颜色,怔了怔,移开了眼神。
“我们回去吧”溪灵拿出紫宸仙剑,对那妇人说道。
半晌,天际之间闪起了一抹紫光,穿越过云层,向那下方快速射去,只见那仙剑之上两道人影正泛出淡淡的紫光,流光跟随在那仙剑后面,缓缓散开去了。
鹭江城!!
待两人到达鹭江城时已经大亮,鹭江城是这方圆千里唯一的城市,自然热闹非常,自从溪灵上次从鹭江城离开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今日再度回来,城里依然是那样,这个时候正是早上集市的时候,街道之上行人摩肩接踵,车辆川流不息,很是繁华。
“夫人,哪里有女子喜欢的事物”溪灵转过头望着后面的妇人,低声说道。
“下去后,我自会带你前去”妇人显得有些惊讶。
“给谁啊?”那妇人显得有些好奇,又问道。
“我妹妹”溪灵答道。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人很多,溪灵不想生出什么事端。两人整理了衣物,便走了出去,来到大街上。
妇人带着溪灵径直到了一户粉红色的商家那里,老板看见两人,连忙出来招呼。
“给这位小兄弟介绍一些东西”妇人对那老板说道显得很随意,应该是这里的常客。看那店里的东西陈列的整整齐齐,好不杂乱,商品也是精致的很。溪灵对那妇人说道:“会不会很贵,我没有很多钱”显得很是尴尬。
妇人也是忍不住笑了笑,低声说道:“不用你给钱,我帮你付。”然后轻轻朝那老板笑了笑。
老板似乎是会意了,带着溪灵往那单独陈列的货架便走去,只见那里放满了女子的饰物,大到梳妆台,小到发卡,一一整齐摆放。溪灵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由得一阵眼花缭乱,他可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可以有这么多的玩物。
溪灵仔细看着,每件东西都很精致,老板这是耐心等候在一侧,不是介绍一些商品,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那妇人这是静静坐在店门处,帮着老板招呼前面的东西。
溪灵眼光扫过那花花绿绿的货架,待他的眼神扫过一个小小的香囊时才停下,满意的笑了笑。那香囊吊在货架上,似乎并不是很起眼,粉红的菱形,很好看。他想到曦蓝也是长大了,应该有些女孩子的东西的,所以,这才看见那香囊时才很满意。
“老板,我要那个香囊”溪灵望着旁边的老板,说道。老板前去去下了那红色的香囊,取出了一张漂亮的纸,包好了才递给溪灵。
“还买一个吧”正待溪灵准备出去的时候,那妇人看见溪灵手中的东西,说道。
说罢,也没等溪灵吱声,带着三人再次来到了那货架前面,妇人仔细看了看,拿起那前头的一个绿色手镯,递给老板,绿色的手镯放在那货架显眼的地方,怕是不便宜了,若是溪灵付钱,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钱可以给人家,说不定又会发生在酒楼的那情况。
“老板,有没有蓝色”溪灵看着那离开的老板,突然想到曦蓝可能更加喜欢蓝色,于是对那老板说道。
老板恭敬的转过头,说道:“你们等一下,装好我来”说罢像里屋走去。
“谢谢了”两人来到店铺的门口,溪灵感觉有些不自然,向那妇人说道。
“没事,等一下我们去吃些东西”妇人向少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半晌,老板抱着两个精致的盒子,来到两人跟前,递了上去。
“等下您上门去取好吧,我没带钱。”妇人走到门前,对老板说道。
老板连忙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溪灵放好那两件东西,跟随那妇人来到一栋器宇轩昂的酒楼前面,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封仙楼”写在那牌匾上,好不气派。
溪灵顿时皱了皱眉头,这酒楼便是先前自己回那杏花山时吃饭的地方,不过,哪里的气氛他可不太喜欢,特别是那惑魂铃,也惹下了不少的麻烦。
“要不,换一家地方吧”溪灵皱了皱眉头,向旁边的妇人说道。
“没关系,就这里”妇人却是以位少年嫌价格太贵,笑了笑,领着他就进去了。他也不好在推迟,也就跟着进去了。
檀香味迎面扑来,一楼是一些权贵欢笑的地方,待上了二楼哪里却是清净了许多,上了三楼,那是安静的很,没什么人声,大部分人都安静的吃饭,没什么交谈。
两人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来,妇人随意点了一些菜,那小二恭敬退下去了。
半晌,溪灵放下碗筷,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这几日他在那杏花山上可没有怎么吃好的了,抬起头来,溪灵看见那妇人却是没有吃,连碗筷都是干净的。
“你不想吃吗”溪灵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
妇人微微笑了笑,“我不吃了”溪灵感觉妇人恢复了些生气,至少没有在那山峰上死气沉沉。
半晌,那妇人说道:“我家在城西,你有空下山来,去我哪里坐一坐吧”。仍然是和煦的微笑,显得很是尊贵。
“那您快些回去吧”溪灵意识到人家可能要回家,至少报平安是必须的,连忙说道。
妇人站了起来,对溪灵笑了笑,道了声谢,又和那小二低声说了些什么,朝溪灵这里指了指,小二恭敬点了点头,对溪灵笑了笑,然后那妇人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