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酒吧。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当一个人为了求醉,一杯接一杯地不断地灌着酒,却发现自己始终醉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的难受。
他正经受着这种难受,胃里已经撑满酒精,打出的嗝从单纯的酒气变成苦涩的胃酸味,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可是,可是还是很清晰地感觉着,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没什么可以在乎,也没什么可以被在。
酒吧,一个现代人像野兽般发泄的地方,拥挤的舞池,缭乱的彩灯,震耳欲聋的DJ,空气中满满地充斥着让人作呕的汗臭味。舞池中那疯狂地挤着,扭动着的人群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让人恶心的水蛭,终于!再也受不了了,冲出酒吧,扶着路边的护栏一阵狂吐,酒精混着胆汁像管不住的水龙头般涌出!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是醉不了!?整个世界都模糊了,为什么还是睡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感觉像是被人用锈迹斑斑的刀切割、撕扯着般疼痛!
漫无目的地跌撞在午夜的街头,偶尔路过的行人远远的就像躲避着一块已经腐烂的飞满苍蝇的肉般躲开他。冷冷一笑,对!自己就是一具腐烂的行尸走肉!父母不要自己了,现在连自己最爱的她也不要自己了,整个世界都不要自己了!
他突然狂笑着,拼命地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整个世界都不要我了!”狂笑着,“那我也不需要这个世界!”,双膝跪地,看向苍茫夜空!张开双臂,嘶喊着:“为什么要夺走她!你还没玩够吗!为什么这样对我!好!你让所有人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我就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要挑战你,我要让你后悔!你这不公的世界!不公的老天!!!”充斥着血丝的双眼让高悬的朦月也染成红色,发泄出一腔的怒意和委屈,再也无法抵制汹涌而来的疲惫,就然后那么蜷缩在了无人的冰冷街上。难过着却没有一滴泪,因为他早在几年前就遗忘了流泪的感觉……
躺着,直到寒风风干了忧伤,直到整个世界都睡着……
“呃……”呻吟着醒来,欲裂的头痛抵不过口渴难当。掀开被子,晕乎乎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灌着。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摔坐在了桌子前,杵着难受的头。奇怪?自己好像是倒在了路边,怎么会睡在家里?他以为只是做梦,可是难受的脑袋告诉自己昨晚的狂饮。
抬眼间,桌上的那个相框映入眼帘,“嗯……”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呻吟着,眼睛一阵疼痛,伸手拿过相册,一遍一遍地抚摸着……
为什么要离开我?我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们那些快乐的日子难道真的一文不值!?你只是追求荣华富贵的生活!?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痛了,眼泪也停了。呵,自己最爱的女孩,为了金钱离开自己跟了自己富有的朋友!而那朋友对自己的质问更是不屑,那看着街边流浪狗的眼神直接穿透了他的灵魂!
眼睛不涩了,心不痛了。什么是心?嘴角划过一个自嘲的笑,他感觉自己那个所谓心的地方如今只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又像是挂着破布的残破窗子,寒流一直吹进来,破布噗噗直响。那再无生机的,能冻住一切的眼睛看着相框,冷笑一声,重新放回桌子。一个真正没了心的人,是不会再被什么东西影响的。
站起,转身,一怔,“什么时候进来的猫?”他看见面前的窗台上蹲着一只猫,全身幽黑色的像只鬼魅,闪着幽光的瞳孔异常黑得像两个无底黑洞。这黑猫同样看着他,然后伸起一只前爪,低头舔了舔爪背。一突然间他感觉那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优雅高贵的绅士!自己这被称为高级动物的人类竟然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呵,绅士?明明是一只畜生,回过神的他心里想着,想把这野猫赶走。可是,正当他刚要抬脚,那黑猫却一张张嘴,一口白森森的尖牙,上下四根长獠牙更是闪着寒光!竟然从猫嘴里说出了人话:
“不错!有点天赋!”,黑猫像是一个长者一样上下打量着他。
这猫竟然能说话!?他心里一惊,以为自己酒还没醒。伸手掐了掐脸皮,有感觉啊?那就不是做梦了?!这猫成精了?谨慎地退了一步,黑猫没有再出声,可是黑瞳里却是不知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镇定了下来,皱着眉看着窗台上的黑猫,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
黑猫冷冷一咧嘴一笑,又开口说道:
“吴梦,22岁,大二学生,孤儿。13岁被领养,15岁被养父母抛弃。之后一直一个人生活,昨天,女友柳婷婷弃你和你的有钱好友常天俊交好。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吴梦皱着眉问,已经看透一切地他却丝毫不为它说出自己的伤口而恼,好像说的那个命运悲惨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那黑猫猫,跳向旁边的床上,看着他,继续说:
“昨晚你不是那么大声地放言要挑战天和天斗吗!?所以,我要给你这个机会!”带着冷笑着看着吴梦。
难道是它带自己回来的?和天斗的机会?那是什么?吴梦心里想着,转过椅子和黑猫面对面坐下。眼前的情况让宿醉初醒的他更加头痛,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不想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黑猫道:
“怎么个斗法?”
黑猫微微一点头,稍稍赞许地说:“果然适合”,接着又说:
“既然你能接受能说人话的猫,那我接下的话你应该不会怀疑?”黑猫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吴梦,继续说:“想必你知道死神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给你的机会不是去当死神,而是比死神更强的强者!”语气里充满睥睨四方的霸气,黑色的瞳孔更是闪着异样的幽光!吴梦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只是只猫,可自己这个高级生物在它面前确显得那么卑微渺小!呵,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所谓‘高级生物’只是人类自己给自己冠上的一顶高帽,世界之大,宇宙之广谁又能断定谁的高低贵贱?况且眼前这只会说话的猫已经大大超出了世人正常理解范围,还有什么奇怪的呢!?
话说回来,比死神更强的强者是什么?老天?上帝?佛祖?吴梦不想不出。
黑猫站起,向一边优雅的踱了几步着猫步,转头看向吴梦,眼光一闪,语气一凌说道:
“阿修罗!神鬼皆敢弑杀的阿修罗!”
阿修罗?吴梦知道,传说中的阿修罗确实是神鬼皆杀的鬼神!说他是鬼神是因为:说他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倒是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他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和神通;说他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难道真有阿修罗存在?吴梦疑惑,不过随即也不奇怪了,因为一只会说人话的猫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选我?就因为我昨晚的那些话?”吴梦问。
“哼,阿修罗岂是因为几句话就能当得!选你是因为你有阿修罗最显著的特征--大彻大悟后的重生。”黑猫不屑地说。
“世界何其大,难道就我一个?”吴梦面无表情地说。
“哼,别得意,当然不止你一个,但你的一切绝对是最适合的。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继续过你的可笑生活,我自不勉强。”猫,冷笑着说。
“应该有什么条件吧?”吴梦顿了下,试探性地问,他自然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呵呵,挺聪明的。当然,条件一定是有的,不过以你现在的水平连猛一点动物都赢不了,怎么当阿修罗?你若接受,我们便签下契约,我慢慢训练你成阿修罗,你则需要替我做些事。当然你也可以用学会的能力为自己做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一旦签下契约,就不能反悔,否则魂飞魄散,不进五行不入三界,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世界!而且我要你所做之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接不接受由你自己决定,十分钟考虑。”说完就趴在床上,眯起了眼睛,神情惬意。
现在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具身体一条命,而这条被所有人抛弃的生命对自己来说已没有尊贵可言,自己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吴梦皱眉想着,其实他没想过让自己变得多强,只是想让自己还有活着的理由!所以他回答是:接受。
黑猫好像没料到到他会这么快接受,多看了他两秒,慢慢站起,说道:
“结契约的方式很简单,我会在你的手心咬下,你我的血将融合。然后跟我念一段话,契约便完成,你也会具有最基本的一些能力。”
“开始吧!”吴梦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伸出右手放在黑猫面前。猫瞥了他一眼,猛地一张嘴,一声似虎似龙的低吼,两根獠牙刺入他的手心!吴梦忍不住颤了一下,虽然现在伤透了心的他已经对感觉淡漠了些,可是这一咬,还是把他疼地一颤,眉头微皱。
一会儿,黑猫拔收回嘴,两根獠牙血红,牙尖挂着一滴血,粉红舌头一舔,很享受的样子。吴梦看见自己手心的两个血孔已经开始向外冒着血。
这时,猫严肃地说:“跟着我念:以汝之血,融吾之魂;神鬼佛怪,何处修罗。结!”
“以汝之血,融吾之魂;神鬼佛怪,何处修罗。结!”
跟着一念完,吴梦和黑猫身上猛的一团刺眼白光炸开,又迅速敛回身体,像夜空一闪而没的雷电!他感觉自己的手心不再疼了,那流出的血突然在手心快速地旋转,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分开的太极,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红色,让人惊奇!
就在他看着手心的图发愣的时候,黑猫一跃,跳上了他的肩旁,低头看着吴梦手心中那一黑一红的图,眼神中一丝惊喜和兴奋一闪而过。黑猫说:
“现在你该上课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办,晚上再来找你,走了!”说完,一跃,吴梦转头看时,已不见猫的踪影了。
坐下,左手摸着右手心里的那个图,望着墙,要不是手心的那个符号吴梦一定还是不相信刚才的一切。他再次为命运的无常感叹和疑惑,他知道,此刻起自己的不公的命运应该改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