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街眉头一抬,问道:“阿土是谁?”将匣子丢给了孟伟。
秦轲对孟伟说道:“你休息会,我来帮金总管疗伤。”他双掌贴着金九龄的背,使出了修罗阴煞真气,一点一点的渡入对方体内,护住对心脉,阻挡烟毒攻心。
金九龄感觉到了秦轲的阴煞真气,忽然一惊,旋即沉思起来,表情却一时间变化了几种样子,又是轻轻皱眉,又是轻轻点头的,又是轻轻摇头。似乎对秦轲输入的疗伤真气感到非常不满意的样子。
孟伟站了起来一只手接住,盯着那几个字,沉思起来,喃喃道:“阿土?阿土!”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认识一个叫阿土的!”
陆小凤最急迫,道:“哪个阿土?”
“就是以前在巷子口讨饭的那个满身癞子的乞丐!别人都叫他阿土!”孟伟皱眉道:“难道他和公孙大娘是一伙的?”
秦轲乱笑道:“说不定阿土就是公孙大娘伪装的咧。”
陆小凤抓着孟伟的胳膊,道:“快,快带我去找他!”
孟伟却担心的看了一眼还是*毒的金九龄。
陆小凤又道:“那他住在哪里?叫个兄弟带我去,你在这里看着金九龄!”
金九龄睁开了眼,说的话软软的:“你,你一个人去?”
柳长街这时道:“我们陪他去,孟伟你就在这里照看金总管!”
孟伟也点头道:“那只能这样了。”
“还有!你赶快叫人去找些灰尘来,撒在我们刚才碰到过的地方,要撒得均匀!将匣子也放回原地!”柳长街踏出了门,又纷纷道:“派个人在院子附近藏着,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们的人!”
孟伟不停点头称是。
孟伟的几名手下,带着柳长街、陆小凤、秦轲三人找了阿土的家。
一个乞丐也会有家?
有,就连狗都有一个窝,阿土当然也有一个窝。
这个窝是个废弃的地窖,现在是夏天,地窖残缺的墙被打了几个破洞,算是窗子,阳光可以斜斜的照进来。
地窖里面破烂物品一大堆,几捆稻草一铺,就是床了。
阿土的窝是找到了,可是没有看见阿土的人。
这个世界这么大,鬼知道那个乞丐阿土现在去哪里要饭了。
蛇王的三千手下却知道,他们在平南城的一个酒店门口发现了阿土。
阿土和哪些乞食的乞讨并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长满了癞子。
这个阿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壶酒,正靠着饭店门外墙角的阴影下独自小酌。
那官差沉不住气了,问道:“要不要现在就去抓他?”
柳长街和陆小凤纷纷摇头。
陆小凤道:“他一定在这里等人拿匣子给他。我们只有一路跟踪,就知道公孙大娘在哪里了!”
这时,有个带着红缨帽的官差,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手里正拎着一个用灰布包裹的木匣子。
这个官差路过阿土的时候,嘴巴突然动了几下,然后就继续往前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陆小凤道:“怎么是个官差?官差手中的匣子不见了,阿土却拎着了匣子站了起来!”
秦轲问道:“这个官差刚才好像说了什么话。。?”
柳长街一笑,道:“他刚才说,快将这个匣子送到老地方!”
秦轲想看鬼一样看着柳长街,道:“你的耳朵是千里顺风耳?”
街道上太嘈杂,就连秦轲那比狗耳朵还灵敏的听觉都没有听到那送匣子的官差说什么,柳长街却听到了。
柳长街轻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可以读懂唇语!”
“呵呵,我知道你在说你自己。”秦轲又问道:“怎么不去追那个送匣子的官差?说不定那个官差也是公孙大娘装的。”
这时,一个便衣捕快,急忙跑了过来,附耳道:“炉子里的匣子不见了,附近藏着的弟兄也昏了过去,连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拔光了。”
柳长街道:“不要去管他!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也不要去追那个官差,免得打草惊蛇!”
便衣捕快点头称:“是!”
“你也去跟其他人吩咐一声!”
“是!”便衣捕快转身就离开了。
那阿土刚才站了起来,到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靠墙坐了下来,将匣子垫在屁股底下,又慢慢喝着老酒。
他喝的很慢,喝一口,就看一眼对面卖猪肉的铺子,看两眼挂着的熏肉,又喝一口酒。
靠?望梅止渴?望肉喝酒?秦轲腹诽着,狠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那一小瓶酒都灌进阿土的喉咙。你敢不敢喝快点?
阿土不敢!他一小壶酒,起码喝了一个时辰!这才暖洋洋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紧了紧裤腰带,这才一摇一晃的往人群当中挤了进去。
阿土行进的方向,竟然是城西郊外,一路走走停停,路上碰到一条小溪,他竟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饼,哼着小曲,就着溪水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秦轲,柳长街,陆小凤三人的轻功自然不弱,隐藏的身法,一般人绝对也不会发现!
这个乞丐当然不能,他细嚼慢咽,吃饱喝足之后,又开始启程上路。
这时,秦轲才发现,此时已经黄昏,他可是半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都开始叫了。
柳长街轻轻一笑,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馍馍,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秦轲也是一笑,也把手收入怀里,掏出了一个大饼,和柳长街对着吃起来。这大饼是刚才在城里路过一个饼摊,顺手摸来的。
只有陆小凤追的最不放松,生怕阿土在路上突然把匣子又给了某人掉了包,所以他只能干瞪眼。
他们以为阿土会回到西村老窝,可是当他到了一个岔路口时,突然转了一个弯,往北面的一条路走去,天色渐暗,他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三人有尾随而去,陆小凤跟在最前面,秦轲则跟的最远。
这月满大地,吹来的夜风也带着点凉爽的秋意,阿土刚才一直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也没有骑马,又没有坐车,又拐过一道弯路时,忽然就往前飞奔起来,轻功既然还有两把刷子。
阿土是吃饱喝足了,奔累了就坐下休息,吃两口饼,喝两口水,而跟踪他的人就吃苦了。
秦轲和柳长街的东西早就吃完,现在又是一阵马拉松一样的奔行,那胃里的一点食物早就消化殆尽。
秦轲还有机会喝几口路过的溪水,陆小凤最悲催,一口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老老实实跟着,生怕对方跑了。
天终于亮了,阿土也慢下了脚步,这时一辆拖货的马车路过他的身边,他二话没说,就翻了上,笑嘻嘻的和赶马的车夫说了几句话,就仰头一趟,拿起货物堆中塞着的一顶草帽,盖在脸上,开始睡起了觉。
靠!秦轲低骂出了声!要知道这马车可跑的不慢,他们也是倒霉,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卖饼子,卖茶的小店摊贩。
日渐中午,马车路过一座山脚,阿土忽然就跳了下来,往山上而去。到了半山腰,阿土拿着包裹抖了抖,然后又原路返回了。
靠!送一样东西,敢不敢不要这么故弄玄虚?秦轲腹诽着,但是又无可奈何。
阿土终于变成了正常人,下山后的行为也正常了许多,以一个普通人行走的速度,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小村。
阿土进入小村以后,东张西望,看到一伙乞丐围在一处草棚里面。
草棚中间架着一口大锅,锅边沿破了几个缺口。一阵阵香气四溢,锅里竟煮着一锅狗肉汤。
阿土随意的挤了进去,真是老乡见到老乡啊,哪些乞丐也没有排斥他,邀请他一起吃狗肉。
阿土也不客气,把包裹垫在屁股底下,抓起一只狗腿就啃,看来他的肚子也饿不急了。
有陆小凤和柳长街盯着他,秦轲就懒得理会阿土吃什么喝什么了。
当阿土和那几位乞丐谢过告辞继续赶路之后,秦轲则咬着一块大饼跟了上来,每人发了两个,自己又掏出一壶酒笑嘻嘻的一边走,一边小酌起来。
陆小凤也喝了两口,只有打起精神,率先从路旁的灌木丛跟踪了上去,不管怎么样,阿土的包裹还是原先那个,并没有中途被掉包。
柳长街则远远地跟着陆小凤,秦轲远远地跟着柳长街。
这一走又走了一天一个晚上,妈的,两天两夜都没闭眼休息的秦轲恨不得上去直接把阿土爆了。这才顿悟,原来尾行也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敢不敢让他尾行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