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一震不敢出手,心想那解千愁既是丐帮堂主,与我血海深仇,今日正好恩断义绝,我怎可再出手相助?且普照寺与宗圣宫互相通气,丐帮堕落不堪,我虽不再是宗圣宫弟子,那师伯待我虽无情,我却不能反助其敌以行不义。万万不可出手。想到此处,朗声道:“海明大师请宽心,我自与丐帮誓不两立,怎会助纣为虐?只是弟子与他二人有些交情,今日两不相帮正好恩断义绝,望大师恕罪”
海明道:“甚善,想毕宗圣宫的道友向来是恩怨分明,大义了然的。叶施主有情有义既不出手相助他二人已是功德,待老衲降伏这顽徒!”
叶昭不忍观看,拱手道:“大师自便,弟子这便告辞,下次再见着丐帮之人时,却是再也不顾什么情面了!”
解千愁奋力与海明拆招,此时听罢哈哈大笑:“好一个有情有义!算我解千愁眼瞎看错了人!来罢!海明老秃驴,有能耐的一棍毙了老子!”
海明果不客气,又是噗噗两声闷响打在解千愁身上击碎不知多少骨骼。解千愁硬汉子未曾哼一声。那边秦娴瞧得清楚大喊一声语中带泣道:“解叔叔!!你你。。你如何?”
那解千愁口中流血,笑道:“秦侄女,快走罢!”说着发足余力搠出两枪。那人濒死之际犹然威势滔天,这一枪使出来劲刺海明胸口。海明不敢硬挡倒退三步一棍卸力。解千愁*退海明又是一枪不要命刺向海善。本来海善趁秦娴照应解千愁时可一杖击去但终究不若海明心狠,他心中思量这二人宁死也不交出经书多半未窃,想到此处自然打不出杀招。不料解千愁怀必死之心要杀伤一两个垫背,这一枪搠来劲道不弱前枪,他即便身怀铁布之功也只好暂避锋芒侧身而躲。
解千愁见*退两人更不打话只冲秦娴喊道:“快走!”
秦娴性子看似柔弱却极是要强哪里肯走。海明一意以为他二人偷了宝卷死不悔改正好一棍一个毙了超度。趁着解千愁楞滞时一招当头喝棒使出直击解千愁颅顶。解千愁不明身后棍至,秦娴却看在眼中,高呼一声:“解叔叔小心”,哪知海明棍上带着真气落速极快。解千愁无暇回身格架眼见要命丧黄泉,秦娴一刹那心想那叶昭决计不愿出手相助今日便死在他面前罢了。电光火石之际手中宝剑叱一声削出正好来格海明短棍。剑棍相接顿时炸响秦娴便如短线风筝直直震飞。
叶昭心中惨然再忍不住双足轻点飞将出去正好搂了秦娴盈盈落地只见朱唇染血,俏脸如雪显是受了极重的伤。海明兀自怒火滔天正要一棍击毙倒地的解千愁时海善一杖拦住道:“师兄且住!”
海明道:“什么且住?”
海善道:“这二人宁死不交出我寺经书我看有内情!”
海明不悦道:“什么内情?这等邪道之人行事想来极端,我料他们必有极大阴谋。”
海善扶起解千愁缓缓谓还明道:“只怕是冤枉了好人!”
还明道:“什么冤枉好人?即便这二人不来我寺中窃经书,那也是与邪魔外道同流,老衲见一个是杀,见两个也是杀。”
海善教他师兄这般说顿时语塞。解千愁慌忙跛脚来觑秦娴。
那海明见叶昭接住秦娴查探伤势,一时冷冷道:“叶施主,你当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叶昭正探秦娴鼻息哪知她休克不醒正自着急,忽听海明这般说道不禁一震,道:“大师这时何意?”
海明道:“你救丐帮徒众正违自己前番言语什么“誓不两立”,可是不忠?你为私情救下这害父之帮的帮众岂非不孝!你置天下武林同道不顾自甘堕落与他丐帮一道为害武林是为不仁!丐帮结交匪类问罪你师门,你却助他,是不是不义!!”
叶昭听罢一震!自己当真不中不孝不仁不义?那我又待怎的?眼见她就命丧棍下?当下道:“大师责骂得是,只是佛门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与她二人有仇,却不忍见她这般毙命于大师棍下!日后与丐帮相见自然刀兵相向,血刃仇人绝无二话。”
还明怒道:“哼,你莫不是看上她美貌才出手相救!似你这般妇人之仁如何干的大事?今日你不除他二人我已是天大的容让,这等武林败类你留得,我留不得!”
解千愁此时探了秦娴脉息只是失血昏厥,见海明这般羞辱也怒道:“老和尚莫要血口喷人!我解千愁行走江湖问心无愧,你道我是武林败类当真好笑,你佛门弟子杀戮甚重不问清白动手就取人性命才是武林败类!”
他这几句话说得中气十足全无惧意,海明听在耳中极不中听,连说了三个“好”字,气极反笑道:“你当真是有本事!便接我三掌!”
试想他本不是海明对手又受了重伤,以海明数十年般若堂内力修为莫不说三掌,便是一掌也受不得!但寻思若挨得三掌也好救下娴丫头性命自是划算。当下诱道:“老东西莫要自负,你道你掌力如何了得便小觑天下好汉么!我接你三掌又如何,只是嘿嘿,我解某人又不是呆子蠢汉,做什么平白接你三掌!”
海明本料三掌能挫他威风,没料到解千愁是个硬骨头,当下也不拆他计策,道:“好极好极,你解千愁当真是个好汉。罢了罢了,你若接的我三掌,我却再不追究你二人,任你二人走脱。若是你接不住我这三掌,嘿嘿……那你们就乖乖回普照寺去向主持师兄说教!”
叶昭此时正好以真气灌输秦娴,秦娴悠悠转醒睁眼却瞧着躺在叶昭手臂,心中了然定是着地之时为他所救,欢喜之情顿时洋溢只道叶昭还是会出手。转念又想起叶昭所说什么杀父之仇又黯然难过。叶昭哪知这女子心中如此多事?见她醒转不好再授受不亲当即扶她坐在树旁也不言语,自顾听解千愁和海明言语。那解千愁见计已得售便道:“君子一言!”
那海明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叶昭心中明白两人定是要决斗,那解千愁受的重伤此番必死。秦娴昏厥醒转之际也隐隐听到什么接他三掌,她是个聪慧女子当即明白是解千愁要和海明比拼掌力好救自己。一面心中咒骂海明老秃驴不安好心一面又甚是担忧,乃道:“解叔叔,不要与他比拼,大不了去海亮面前说个清楚!”
解千愁道:“娴丫头无须担心,你我二人一旦进到这恶僧寺中,必然是出不来的。今日我拼着一命也是要走脱一个!”
秦娴心中凄凉无比,双眸看向叶昭时只见叶昭也恰好看来。她一时心慌想到:我为何会不自觉去瞧他?他已经帮了我们一次……得罪了普照寺,如何还能再害他……想到这里又不免一阵心痛。叶昭瞧得秦娴看来也是一愣,那目光中似有感激,似有乞求,又似有无限留恋。他热血少年最是冲动,心道她又没有亲手杀害我父亲,我又何必如此绝情?今日既已救得她一次,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心念一定当即走到海明面前,道:“今日冒犯大师,小子心中有愧之极。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我不明世事但决计不肯做落井下石之事,也决计不做见死不救之事。他二人因我而入寺冒犯宝刹多少我也是有罪责的,叶昭好歹不敢袖首旁观大师将他二人毙命。甘愿接大师五掌,但求大师任其自去!”
场中之人无不惊骇!
解千愁最是激动道:“叶老弟,你今日已然够仗义!我不枉结交你这般好兄弟。今日再无须你出手,就让我来!!”其实那解千愁四十开外,只是和叶昭谈得来也就呼他“叶老弟”。哪知这番话落在海明耳中却别是一番意思。
海明当即怒道:“好得很,好得很!你倒是越陷越深,迷恋那丐帮女子念你年少无知还自罢了,眼下竟和着等江湖败类称兄道弟!!”
叶昭道:“承大师教诲,叶昭便是执迷不悟也不行不欲之事!”
海明听他事先说什么“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之类的言语知道他讽刺自己赶尽杀绝,心中老大怨气不出不痛快。仗着自己数十年修为定不能教他这般嚣张跋扈,但下道:“好好好!你既入魔,老衲也就只好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秦娴听海明这般说只道叶昭一片苦心难免命丧黄泉,也无怪她不知叶昭修为。先前濮州逃避厉枯追杀是因他功力未复,如今得赵长生点拨早进阶炼神之境,又不可同日而语。怀春少女一时着急脱口道:“不可!”
叶昭心中一苦,回首又对解千愁并秦娴道:“二位他日有同生共死之缘,奈何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今日这接下海明大师五掌便是要恩断义绝!稍时事罢请自离去,日后再无相认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