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辞别赵长生,常百通驱剑径投普照寺不在话下。单说赵长生、常百通、常婉青、鲁千山四人在濮州会着叶昭也是纯属偶然。叶昭一时义愤出手换得功法精进好不欢喜。那常百通的孙女常婉青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向来敬慕英雄好汉。倒不是他爷爷并赵长生、鲁千山不是英雄好汉,想她如花年纪自然敬仰少年俊杰。叶昭言语风趣,年纪相仿,好不容易这等玩伴哪知相交不过半个时辰当真心中沮丧。常百通好言相劝只道洛州城中好大一场把戏看这才转忧为喜不再撇嘴赌气。
原来这百艺宗,长生门也算江湖名门正派,将军府、丐帮、各道黑帮联合问罪终南山自然引起诸帮关照。那宗圣宫掌门苍木下帖江湖正道朋友前来作见证其实不过寻求帮手好撑起场面抵御将军府的威压。赵长生、常百通是闲云野鹤的人物,苍木帖子到了,他们也不好推却,只好两人结伴不引一个属下就来观望。常婉青好玩心性自然相随不在话下。因而这番濮州相会也着实落下一段故事。
叶昭自濮州御剑再往淄州时,因修为提升,只觉得周身有使不出的力气一路急速御风而行不过三五日就到了山东地界。叶昭一路施展功法瞧着许多黑道帮派拉帮结伙逶迤往洛州而去,心中担忧日渐加深。话说这一日赶到赵州实在劳顿只好投宿一夜。次日清早正好起身赶路,走到门口时与一个高大壮汉撞了个满怀。叶昭抬头望时只见一张老大黑脸眉目中一股英气,不是那日河东共生死的解千愁有是谁?解千愁一眼看出叶昭满心欢喜道:“哎呀!!!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里却碰着叶兄弟!”
叶昭也是心中欢喜非常,陡然想起秦娴时四处张望,果然秦娴跟在身后只是不见童长年。那秦娴此番再不是俊俏小生打扮正是碧绿衣裳腰系青笛,一缕青丝额角纷动,双目流转含情脉脉处看得叶昭一时呆了。那秦娴见到叶昭这番模样,微微笑道:“叶公子许久不见”
叶昭幡然醒悟赶紧道:“秦秦。。秦姑娘好久不见!”
解千愁不甚解儿女私情一把扯了叶昭臂膀大踏步往客栈中走来,口中喃喃道:“上回匆匆一别着实失礼,今日有缘相见再不能怠慢了叶老弟!”
“小儿,拿酒来”解千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高声呼喊。店小二机灵应承。
叶昭见了秦娴满心欢喜一时忘了义弟约期,只盼能多和她呆在一起才欢喜。解千愁大喇喇粗人一个只顾和叶昭饮酒喝的欢天喜地道:“那日若不是叶老弟和贵师叔出手相助,恐怕我等已然葬身厉枯老鬼杖下!”
叶昭谦道:“也不是如此讲道,将军府的人向来霸道蛮狠,我与师叔一时义愤这才献绵薄之力。”说罢转首看秦娴时,她轻轻笑了笑,也不言语便将头低下细细啜碗中粗茶。叶昭一时心中害羞只觉得胸口有千万只兔子怦怦直跳。
解千愁听叶昭这般谦虚只道他是个谦谦君子,心中颇有深交之意,又倒满酒劝叶昭喝,叶昭酒量其实算不得什么,喝多了渐渐不胜酒力道:“解大哥,小弟不胜酒力着实喝不得了。”
解千愁笑道:“你今日不喝个十坛八坛我决计不放你走。”
叶昭难以推却,秦娴是个心细的,冲解千愁道:“解叔叔,叶公子实在饮不得啦,你可休要一味强劝误了人家大事!”
解千愁看了秦娴一眼哈哈笑道:“怎的,侄女莫不是为情哥哥说话?”
秦娴轻“呸”一声道:“老没正经说什么呢”言罢双面绯红果然害羞。
叶昭听秦娴为自己开脱心中好生甜蜜又见解千愁这般说道心中实在欢喜。只盼解千愁再说几遍才高兴。他心中这般思忖,又暗问自己莫不是当真喜欢秦姑娘?若不是,为何心中总是想她?可自己却才和她见过不到两次。对了,定是在宗圣宫没有这般年纪女子亲近,下山来又一路奔波哪有余暇。唉……秦姑娘,也只怕是知心朋友罢……
正当他胡思乱想,解千愁又是两声大笑道:“好侄女,你可莫怪解叔叔多嘴。嘿嘿,叶老弟人长得又俊,又仗义,你不喜欢是不是?”
秦娴心中着急道:“不是”转念一想如若“不是”那便是“是”,哎呀我怎的能这样言语。心中尴尬时越是面如火烧。解千愁只道一个玩笑教侄女害羞,赶忙转道:“叶老弟你这大清早的急匆匆又是赶去那里?”
叶昭道:“去淄州会一个义弟”
解千愁道:“哦,会义弟罢,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来来来,陪解老哥吃一碗。”
叶昭不好不从,举酒相干。解千愁道:“自从别过你与贤师叔,我到处打听你二人消息。唉,这万千众生中岂不是海底捞针,这番缘分我们又相会,当真值得喝个七碗八碗!”秦娴心中思忖不好因酒误了叶昭正事,又道:“解叔叔,那出来时爹爹吩咐可不许多饮酒。”
解千愁似乎十分忌惮秦娴所说“爹爹”,只好道:“好侄女,切莫告诉帮主。哎呀,我不再劝你情哥哥喝酒罢了”
秦娴本来想阻止解千愁再与叶昭喝酒,哪知教解千愁再说什么“情哥哥”的话当真难堪的紧。嗔道:“解叔叔!”
解千愁讪讪笑道:“好了好了,便不再说你了”
叶昭心中暗暗想原来秦姑娘爹爹还是“帮主”那便和我爹爹一样的了。对了上那个什么童长年也是什么副帮主,这位解老哥又是堂主,想必是一帮子的。我若冒昧问来问去也着实不妥。他既想起身告辞又不忍与秦娴离别,想留下在多呆一会说一会儿话却又怕误了行程失了约。心中琢磨之际门外跑将来十五六个僧人,为首的是叶昭认得的普照寺高僧般若堂掌座海明并罗汉堂掌座海善。
一行人走进店中即刻围定三人,那海明海善认得叶昭,叶昭也是认得的自然现行礼道:“大师别来无恙!”
海明海善道:“蒙叶施主挂怀,无恙。”
叶昭本想打听义弟之事,见二人脸色凝重肃穆显然是有要紧的事也只好先搁下。那海明海善寒暄罢了对叶昭道:“敢烦叶施主稍让,我普照寺有些俗物要处理。”
叶昭笑道:“大师既有事务,弟子自然不敢妨碍,大师请便。”说罢就要引解千愁和秦娴走到一旁。哪知那二人兀自坐在凳上一步也不肯离开。叶昭心中吃惊普照寺莫不是寻解老哥和秦娴晦气?
果不其然,那海明见叶昭不欲插手便对解千愁和秦娴道:“两位施主夜闯敝刹想罢是取了要取之物?”
解千愁一口喝下一碗酒笑道:“海明大师好厉害的本事,这么远都能一路追来。当真是我解某人看轻了贵寺的混元心意功,失敬失敬!”他口里说着失敬失敬却没半分敬意。
海明不以为意,直直盯住他道:“解施主,还请将本寺之物物归原主。想来一本《金刚经》不过佛家典籍,不是甚么武功秘籍。”
解千愁笑道:“大师何以以为是我们所拿!”
海明道:“这个自然又寺僧瞧着二位进的藏经阁了”
解千愁敛容起身道:“不错,我二人昨夜却是冒犯贵寺。可我二人并不是取甚么《金刚经》,这个解某人却是可以以身家性命来作保的。”
海善怒道:“你二人夜闯我寺,偏偏我寺中藏经阁就失了那本《金刚经》,这是为何?”
解千愁道:“没那便是没拿!如何冤枉好人!”
海善冷笑道:“那你二人闯寺何干!”
解千愁略一犹豫指着叶昭道:“我四处打听说这位小兄弟就在贵寺,便是要寻这位小兄弟”
海明道:“你二人堂堂正正进去岂能相拦!况且叶施主在敝寺又不是甚么犯人!”
解千愁笑道:“ 天下谁人不知我等与你正派是死敌!我二人明着进去岂能生还?
叶昭愈听愈是迷糊,慌忙插口道:“两位切莫争扰,敢问海明大师此事详情!”
海明道:“叶施主有所不知,昨夜这二人私闯我佛门重地藏经阁,我藏经阁弟子被他二人点倒,但好在认清面目。今日寺僧入阁察看时却少了一本《金刚经》,这经书倒不是甚么武功秘籍,只是是孤本。这二人一路往东逃窜,说甚么来寺中寻找叶施主的话语我是不信的!”叶昭道:“弟子与这位解大哥和秦姑娘着实有些渊源,他二人寻我也着实不差。只是那守阁弟子莫不会看错,或是否又有什么人来过?”
海善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师兄所言无差。”
叶昭又道:“那解大哥与秦姑娘不能光明正大进得贵寺又是为何?”
海善道:“叶施主莫不是不晓他二人身份!”
叶昭道:“弟子相交全凭喜好,并不分贵贱。”
解千愁高声道:“说得好!”海明道:“说起来,叶施主却是要提防得紧!”
叶昭不悦道:“愿闻其详!”
海善道:“这二人一个是丐帮总舵执法堂堂主,一个是那丐帮帮主秦慕贵之女秦娴。他丐帮自甘堕落,与江湖黑道同流合污正举问罪宗圣宫呢!叶施主乃宗圣宫弟子,还望洁身自好。”
叶昭心如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