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帮主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正道、邪道都是天王老子生的,我们不过寻口饭吃,他正派凭什么就要欺辱咱们?黄老仙儿,你地亲弟弟黄不义前些日子就是教武当双侠张广陵,张广宇击杀在丹江口吧?崔老前辈,你摧心堂去年还教普照寺达摩院打死好多弟子罢?还有屠帮主,你们上任帮主就是教宗圣宫的牛鼻子一剑搠死在洛州城吧?龙帮主莫不是忘了三年前是谁废了你一只招子?”
郑龙霸这番话说出来,果然触恼了场中的各路枭雄。说起来,自打三十年前九州之乱后,正道兴,邪道隐。那以宗圣宫为首的道家侠士和以普照寺为尊的佛家弟子行走江湖时,对武林**往往赶尽杀绝,此中各路人马,多多少少和各地正派有些仇怨。镇山仙开了个头,人群中。
“哎呀呀!!黄老仙儿,原来你弟弟是教他妈的武当双侠做掉的啊!!这可是血海深仇啊!”
“嘿嘿,崔老鬼,你那些个弟子可真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能教普照寺高僧渡化。哈哈”
“李成道,你那亲弟弟李成仙也是被青城三圣劈了的把?”
“……”
众人议论纷纷,刚才顶郑龙霸嘴的北海毒蝎帮帮主龙振就挂不住面子了。高声怒道:“都他娘吵甚么?哪个家里没记着两三笔血债?要是叫我碰到宗圣宫那个混球,定将他千刀万剐!”
“就是,也不能叫他们这么嚣张。”绿林之人,最是容易起哄。郑龙霸不过起了个头,引得群情激奋。就差去找正道之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众位稍安勿躁,小弟只不过提醒各位大哥千万不要忘了深仇大恨。有仇不报非君子。但那正道人多势众,我们各自为战也不是办法。今天请来各位有头有脸的好汉,便是商量日后如何抗他宗圣宫,普照寺的伪君子。”
“你待怎的?”郑龙霸早在人群中安排弟子,他一说出上面那番言语,赶紧有人站起来道。
“小弟倒是又个愚见,我们**朋友个个是有真本事的,要是能化零为整,嘿嘿,别人也不敢小瞧。”
“你道是要我们各个帮派结为一体?嘿嘿,齐鲁四仙本事不大,野心到不小!”
“屠帮主此言差矣”厉枯眼见郑龙霸压不住阵,站起身暗运功力道:“你们可知道现下宗圣宫,普照寺在做甚么?”
“他们做甚么管我们什么事?”
厉枯笑了笑道:“宗圣宫,普照寺十年前就广收弟子,勤训武艺,为的就是一扫中原。阁下等杀人无数,到时自然是正道所容不得的!”
观音庙中七八百汉子登时议论纷纷,真假难分之际,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厉枯有意露功夫,朗声道:“大家只有联合一道,方可避此劫。我**好汉,不一定要杀尽正道之人,只是教他们不敢小瞧。实不相瞒,我西域骷髅堂早集结了关外三十六路朋友,并将军府,丐帮弟子一道洛州城中筹划已久,为的就是抵抗此劫。我常听说齐鲁英雄忠肝义胆,今日一见,嘿嘿!!!”
“今日一见便怎的?”好些不怕事的晚生见厉枯这般言语,心中不忿!
“今日一见,原来是一帮不思进取,前怕狼,后怕虎的窝囊废!哼!正道的人杀尽你们弟子亲友,还只知道在这里自欺欺人装孙子!”
“谁说俺们河东的兄弟怕事了!要不是人微势寡,早杀上普照寺了!!”
“就是,你们西域的,洛州的好汉就敢,我们就怕了么!”
厉枯见众怒已犯,赶紧又道:“嘿嘿,若是胆大的,为什么不歃血为盟,去寻寻他普照寺,宗圣宫的晦气?如今洛州将军府,长安的丐帮分舵,关外三十六路豪杰都齐聚洛州,咱们河东好汉怎么说也要去露把脸!”
齐鲁四仙见师父发话,赶紧站出来道:“哼!若是要报仇,我齐鲁四仙愿为前驱!”
“我黄老仙儿算一份。”
“我龙虎帮要出口恶气!”
……
厉枯和齐鲁四仙早买通了许多帮派,一使眼色,此时正好出来帮腔。
“要我说,我们就歃血为盟,合起来干一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也好过坐以待毙!!”
“对!拼个高下!”
“杀去太华峰”
“各位兄弟豪气冲天,老夫敬佩!将军府里我家李将军还说了,若是打破宗圣宫,普照寺,其中财宝,法器,道术任谁得了,便是谁的。这里是将军的一点心意”说罢,命弟子取出一箱又一箱银子。许多江湖豪客没见过那么多钱,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厉枯趁热打铁道:“生死之际,全靠大家齐心合力,若是有心要干大事的,就留下来分了银子结盟,若是胆小怕事的,现在请回,绝不为难,只是还请不要放出风声!”
此话一出,大部分汉子血气翻腾,宗圣宫千年来,道法独步天下,谁得了都是好买卖。这把秋风,定然是要打的。一时间,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只有七八个不愿干的帮派坚持告辞离开。厉枯容不得他们透风,赶紧安排弟子偷偷跟上,寻到僻静地方杀了个精光。余下的杀鸡歃血,发了毒誓。郑龙霸早受了厉枯计策,待所有人喝了血酒,站出来高声道:“俗话说的好,群龙不可无首。如今咱们都是一家兄弟,要是不选出一个德高望重能服人的盟主,怕是也成不了事!”
屠大勇是个急性子,嚷道:“还选什么选?谁打得赢我血海屠夫,我就服谁。”
郑龙霸道:“屠大哥这到算是个法子,只是这以武选尊,莫不伤了和气?”
那毒蝎帮龙帮主又道:“什么和气不和气?咱们又不是吟诗作对的书生,要做盟主,定要能技压群雄的方能号令我等!”
“对,就是就是,要以武论尊!”
郑龙霸见周围好汉个个要打斗,心中暗赞师父神算。赶紧朗声道:“即使如此,咱们就以武论尊。大家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输了的,也不得寻仇,否则人人得而诛之!我齐鲁四仙道法低微,担不得重任,今日只愿做个见证!”
郑龙霸此话颇合江湖人心性。群雄轰然叫好。
当先一个胖子跃到庙前空地。叶昭仔细看,便是刚才那位血海堂的“血海屠夫”屠大勇。他手中使得一把奇门兵器,江湖人称“锁喉链”,他往斗场一站,四面拱手道:“让大家笑话,愿领众好汉高招……”他话未说完,又一个年轻人飞将上前,正是鲁东李家抢传人李三儿。他倒提钢枪,冲血海屠夫行了礼,道:“我来会会你”,血海屠夫也不答话,铜链一舞,劈面打来。李三儿是个急猴儿,也不闪避,钢枪一偏,隔开铜链,枪尖接着就搠屠大勇门面。屠大勇成名已久,哪里会将这等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手中铜链挥舞,竟如铜棍般使出,李三儿果然不是对手,不出二十招,教他一链子打在胸口,败下阵去。
屠大勇一时不可一世,群雄中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出手,也有识货的,要出来试试身手。站在叶昭、宋春秋前面的黄老仙儿便不断怂恿姓郝的汉子。姓郝的汉子耐不住,跳将出去,行礼罢了就斗。姓郝的果然有些本事。他使的一手峨眉剑,当先就削屠大勇右肩。屠大勇心中吃惊对方看透自己死穴,丝毫不敢怠慢,肥硕身躯一侧,一链打向郝智易左臂。郝智易一剑落空,对家又反打过来,也不吃惊,心意一动,剑势斗转。左臂一缩,刚剑又划屠大勇左肋。端的使得一手好“行剑”,出尘飘逸,专克屠大勇这等莽夫。屠大勇链子打得宽,就是链势难收,郝智易峨眉行剑以“韧”闻名,剑势连续不断,前后连贯一致。若是身貌女子使出来,定然美如舞姿。郝智易显然浸*已久,以快打慢,以柔打刚,果不出一盏茶就将宝剑架在屠大勇脖颈,这一局便是郝智易胜了。
“冷月吴钩”雷彪和郝智易向来有仇,今日见不得郝智易得意,展开身法,一言不发就亮出吴钩来斗郝智易。郝智易见到雷彪,也不客气,一招行云流水削向雷彪。雷彪吴钩一横,也使出一招月上梢头,格住郝智易宝剑,但郝智易剑如流水,滔滔不绝,一击未中,连发三招,或削或刺或劈,雷彪和他老是“相好”,自然知根知底,跌跌撞撞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郝智易手中钢剑时急时缓,雷彪自顾不暇,又兼身体粗壮,不似郝智易干练,更是吃亏。郝智易一招左右逢源,刷刷两剑刺雷彪地机,风市二穴。雷彪身子慢,教郝智易一剑刺在左小腿,登时痛彻。好在避得及时,没伤经骨。雷彪受了一剑,双目变红,陡然狂性大发,手中吴钩狂舞,一连发了七八招。只见场中剑气如虹,草木纷飞,靠前的人赶紧后退。
郝智易本以为一剑伤敌,正好下手了结他性命,哪知雷彪还有这般狂势?那吴钩冷如霜雪,每每劈来,快如疾电。原本以招式连绵不绝的峨眉剑顿时被动不已。雷彪悉数使出看家本领,一招挑灯看剑来剐郝智易小腹,郝智易树剑格挡,兵刃相交,郝智易只觉得手臂发麻,还未好转,雷彪陡然变招,吴钩顺着剑身,要削郝智易握剑之手,郝智易护着前身,不好撤招,赶紧一压剑身,果然将雷彪吴钩带开。那雷彪狂如疯犬,不要命的攻打,自身破绽百出,郝智易化开攻势,瞅着机会,一剑刺向雷彪胸口天突穴,这一下非死即伤。雷彪不但不早行躲避,反而吴钩一挥,劈向郝智易左臂,正是一招围魏救赵!郝智易始料未及,雷彪又身子一闪,郝智易的剑,直直插在他中府穴偏右一寸。众人看郝智易时,左臂齐肩而断,血流如注。显然是再也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