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一声怒“哼”,秦娴只道又说错话语,但又不知何处教他看破。一时瞧向叶昭,两人皆是莫名其妙。那罗刹鬼“哼”了这一生,也未曾多说,接问叶昭道:“臭小子,我再问你,你们这回要来多少人啊?那老瘟神是不是亲自出马啊?”
叶昭暗暗吃惊,他却不知道老瘟神正是万仙山的头儿名唤孙老三。此时一心要把谎圆满,干脆道:“禀大王,这老瘟神这回不亲自来,只怕依旧是枯骨这老东西带两三百弟子罢了”
罗刹鬼听叶昭也呼孙老三“老瘟神”,又称枯骨仙为“老东西”,心中甚是欢喜。当即大笑道:“好好好,你这小鬼甚是懂事,老夫喜欢的紧。要不是你是他万仙山的弟子,我却要好好传你衣钵!”
叶昭暗暗心惊,心想这罗刹鬼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年纪,满面戟须,嗓门奇大,不似耄耋老者。他如今奇虎难下,不能再露破绽,乃道:“蒙大王错爱,小子这般愚钝却是学不会您老人家的真功夫。”
那罗刹鬼身手摸了摸叶昭头骨,叶昭料他不至于动手杀人,当即也不反抗。罗刹鬼摸了半日,先是“咦”了一声,又叹了口气道:“当真奇哉怪也,你这小鬼怎生没有半点法力?这万仙山何时就肯派你这等不中用的弟子来踩盘子?怪哉怪哉”
叶昭假作一副苦脸模样道:“倒教大王您见笑了,我这三脚猫功夫原本也是没什么厉害的,但好歹也要见见世面。因此求那师父放我出来见见世面。这下落到您老人家手里,真是长见识啦!想来万仙山也是不把我这等不中用的弟子放在眼里,即便死一千一万也不甚可惜”
罗刹鬼瞧着叶昭惶恐神色,微微笑了笑。又转向秦娴道:“我瞧这女娃子倒是比你厉害的紧,怎的那枯骨又舍得她送死了?”
秦娴面色一变,赶忙道:“大王明鉴,小女子……小女子和我这师弟向来相好,不忍心他就俘,势必和他同生共死。虽学得三脚猫功夫,却教您老人家笑话了”
那秦娴这几句话其实也非虚言,因此说起来甚是认真。罗刹鬼听了哈哈一笑道:“倒是一对好有情义的人儿。”
叶昭见罗刹鬼口气略松,心中一动,当即道:“罗刹鬼老前辈素来是响当当的大丈夫,小子冒死有一事恳求您老人家?”
罗刹鬼冷冷道:“嘿!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三道四?”
叶昭面色一变,只道计策行不通,正思其他良策,那罗刹鬼又接道:“不过瞧在你这句‘响当当的大丈夫’面上,就姑且听上一听”
叶昭大喜,当即道:“我和师姐情投意合,只是……只是师尊他老人家向来不喜弟子暗结情愫。今天小子恳求您老人家放了我师姐,我却甘愿纳上性命。”
罗刹鬼听他说完,面色不改,寻思半响。秦娴听得叶昭愿以性命换她自由之身。不禁目露柔情,转而坚决道:“老前辈,你休听我师弟的。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便是死了也不怕”
罗刹鬼教她打断思绪,似笑非笑看着二人道:“嘿嘿,枯骨这老鬼越是不成全你们,越是瞧不起你们。我罗刹鬼偏要成全你们,偏要让你们练成厉害的功夫,教他羞上一羞。”
叶昭听得大喜,当即道:“既是老前辈答应,我却给您磕头啦”
说着就要行大礼,那罗刹鬼袖风一拂,叶昭胸中气滞,再也行不得半分礼。正自莫名其妙,那罗刹鬼笑道:“我却没答应要放你的亲亲好师姐走”
叶昭大骇,又转怒道:“前辈既不肯放,又何必使诈戏耍我这晚辈,岂不又教枯骨笑话?”
罗刹鬼道:“嘿嘿,你却不用激我。我不肯放你二人,只是要传你们二人极厉害的功夫。你们虽是万仙山弟子,却学我千魔洞的本事。嘿嘿,你二人学成*,看那万仙宗面对你这‘废物’时是何等模样。哈哈哈!我罗刹鬼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智计之士”
秦娴心中暗笑罗刹鬼自美之情,但面上仍然不动神色,只是假装犹豫道:“老前辈,我……我二人改投您这门派怕是不妥罢……”
罗刹鬼怒道:“有什么不妥当的?我说妥便是妥。偏生你们万仙山这么多臭规矩”
叶昭心道:“这也不是万仙山的规矩,我中原武林修道之人最是忌讳这师门之变。我曾被宗圣宫逐出山门。如今体内中了剧毒,也学不得真么真正厉害的法门。娴妹是越女剑派弟子,便不能乱了师门规矩教武林中人耻笑鄙夷。”他灵机一动,对罗刹鬼道:“罗刹鬼老前辈,你要我学你这本事倒是稀罕的很,可我师姐蒙枯骨师父亲眼相加,只怕学成也不足以羞辱那老鬼。我如此愚钝,什么功夫都学不会,又煞费您心机,岂不亏哉大也?”
罗刹鬼剜了他一眼,略一沉思也觉有三分道理,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法子。一时竟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不恼怒。秦娴见枯骨本事十分之高,便是到了中原,也是常百通、赵长生这样的一流顶尖好手,又身居化外,只怕有许多厉害的秘笈。当即心念一动道:“老前辈,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罗刹鬼听了大喜,急道:“什么好主意能教万仙山那群老鬼羞,快说来与我知道!”
秦娴看了看叶昭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我这师弟所以修炼不出什么厉害的本事,原是有好大一桩缘故”
罗刹鬼狠狠瞧着叶昭道:“什么缘故?”
秦娴道:“那原本是极好的根骨,想必您老人家定然瞧出来啦!”
罗刹鬼点了点头道:“对极对极,我瞧着小子根骨,只怕也是天下少有。却不知为何本事稀松,连筑基之境都无。真是……奇哉怪也,嗯!奇怪得紧”
秦娴心中暗笑,又道:“他中了奇门毒药,周身真气都被剧毒化去,老前辈你若是能解了他身上毒,自然可以传他厉害的本事,倒时您有这等厉害的弟子,教那万仙山满门大大的羞愧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