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一剑将黑袍国师抛出的短剑震飞。身子一冲,长剑招式不变,又从右侧攻向黑袍。黑袍将身子一闪,弃了苍云。回身防御叶昭。叶昭等的便是黑袍这一下。身子轻轻一跃,越到苍云身边,猿臂一舒,将苍云脱臼的手臂接回,又奋力一掠,携了苍云往城西狂奔。
黑袍大师“咦”了一声,身子一掠,追了上去。叶昭听的风声,脚底生风,御剑狂飞。
那黑袍也是锲而不舍,一路飞追。那苍云内力本来就不胜叶昭。此时叶昭携带苍云御剑西飞,甚是吃力,反观那黑袍国师,脚下驾驭一朵黑莲,甚是迅速。叶昭心中默念逍遥度的心法,一面全力运转体内真气,催在九仪天尊剑上。
黑袍国师追了一阵,叶昭用足十成力道行走如飞。此时已然气喘吁吁,额角青筋鼓起,那双颊冷汗涔涔直流。黑袍紧紧追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甚是可怖。苍云眼见叶昭不济,自己又是拖累。下了决心对叶昭道:“昭儿,放我下来”
叶昭心中一震,答道:“师叔,黑袍就在身后,放你下来做什么?”
苍云叹了口气,对叶昭道:“师叔我也活了老大一辈子了。总不该拖累你”
叶昭大骇道:“师叔,您这是什么话?什么拖累我?弟子不能救师叔出去本已是无能。您……您要再这么说……”
苍云抚了抚叶昭束发,笑道:“你保重”
叶昭一惊,那苍云已然身子一跃,掣剑迎向黑袍。
黑袍也是一怔,随即枯骨掌打出,接了苍云一剑。苍云将剑竖于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腰间悬挂的赤铜葫芦刹那间泛起红光,倏然飞出,击向黑袍。黑袍枯爪一弹,本以为能似前番一般震飞,哪知那枯干手掌一触葫芦,只见一缕青烟冒起,一阵焦臭味道顺风传来。显是受了伤疮。
叶昭见苍云独自恶战黑袍。也收了功法,仗剑来掠阵。
黑袍受了苍云一击,心中怒火滔天,左手在那右手轻轻一拂,原本骨肉模糊的右手手掌刹那间恢复如常,丝毫不见痕迹。他双爪一探,指尖嗤地伸出十根铁骨针,出手就往苍云身上急抓。
苍云脚踩倒轮,迎着风声往后撤步,手中宝剑“鬼道”刷刷出手。和黑袍老者交起手来。那苍云的鬼道剑也甚是厉害,平素也算得上是削铁如泥的神兵,此时苍云剑剑削向黑袍门面。黑袍只是连珠价用黑爪抵挡。他手心每接苍云一剑,就见火星四射,当真是凶险无比,稍不留心便是断腕之灾。
黑袍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一人独斗当世两大高手,甚是了得。此时他也不用宝剑,全凭一双肉掌和苍云、叶昭打斗。叶昭怕黑袍下手太急伤了苍云,总是步步争先,抢攻黑袍。
苍云见叶昭加入战圈,心中焦急,喝道:“昭儿,你快走,我来对付这老鬼!”
叶昭一声不吭,一招拨云式,长剑在黑袍面前一挑,黑袍急忙出手来夹叶昭宝剑。叶昭看出黑袍心思,一招顺水人情,将剑往黑袍面前又递出寸余。黑袍眼疾手快,钢指一探已然夹住宝剑。叶昭顿时感觉一股引力迅速吸抽自己体内真气。他大吃一惊,真气猛然激发,内劲透过宝剑击在黑袍身上。那黑袍身子一震,显是受了伤害。急忙松手。叶昭却刚好发难,手腕一翻,哧溜溜长剑绞将起来,顿时将黑袍的手掌划烂。
叶昭冷笑一声,撤开身子,要拉苍云逃避。哪知那黑袍受了叶昭一剑,丝毫不现落败神色。见二人又要逃走。双手在胸口一推,只见一股黑旋风陡然生出,照着叶昭和苍云门面便击来。苍云见势大骇,将叶昭往后一推,自己顷刻便已被黑风侵袭。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是……是你……”末了风散沙沉。留下一具血肉全无的白骨。
叶昭被面前惨景震住。
黑袍徒然哈哈冷笑起来,随即大笑,最后那笑声之中,又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叶昭已经掣剑在手,黑袍依旧在笑。当叶昭的剑刺进黑袍身体之中的时候,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痛苦地呼唤。黑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影无踪了。地上除了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道符燃烧后淡淡地纸焦味道。
叶昭蹲在地上,神色苍茫。秦娴已经站在他身后。张广宇、北丐帮四长老,秦燕南等人,皆在叶昭身后。叶昭只是不言不语。秦燕南等人纷纷将目光看向秦娴,秦娴面色一红,拢了拢双鬓,走到叶昭身畔,低声道:“来吧,先回去。把苍云前辈的尸身先安顿好”
叶昭叹了口气,看了看秦娴。面色羞惭道:“本来要张师叔先走,是我自以为自己本事高强,能制服黑袍老鬼,今天害的师叔被黑袍伤害,我……”
张广宇走向前,轻拍叶昭肩膀道:“你也别说那么多自责的话了。我们修道之人若是看不透生死,是不会有什么道行的。冥冥中自有天数,不必强求。冤冤相报,他黑袍也长久不了。都节哀吧”
叶昭点了点头,两名丐帮弟子麻利的将苍云的尸骨裹在白布之中。就堆起火把,火化了。收了骨灰,一众豪侠纷纷往西撤去。只是眼下宗圣宫被破,也没有去救的必要。个个帮派也都散了伙。叶昭和秦燕南等人领着宗圣宫弟子随秦娴往丐帮分舵去了。到了丐帮分舵,又汇合了巫山门的一众人马。
此时周忠和李婧珊听得苍松苍云死讯,嚎啕大哭。想来年余前五师兄弟尚且都健在,如今世间竟然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心中悲怆,又感染得场中群侠无不潸然泪下。张广宇更是不住价叹气,待苍云等人入了葬,这才告辞回荆州。秦燕南等人如今无家可归,苍云身为宗圣宫唯一长辈,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即领着宗圣宫四五名弟子回汉中安营扎寨,重立门户。叶昭身为丐帮执法堂堂主,不便离开,只好祭拜了苍松苍云之后,留在长安助秦娴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