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完成。”
苍蝇看了看银钩后面昏迷的黄柯,“那家伙终于有用了。”苍蝇小眼睛之中终于有了一种特殊的神色。“苍蝇,第三步计划究竟是什么?”银钩问道。
“我们现在要等到那个指挥所失去电力供应,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战场了。”苍蝇瞟了一眼银钩,银钩笑了笑,有些微轻挑。“银钩,你应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
“拜托,A计划是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银钩无奈。
“你?你现在去和铁锤汇合,等待A计划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还是狼蛛执行。”苍蝇小眼睛中倒影出银钩的轮廓。对于他来说,银钩并不是同伴,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队友,还是最糟糕的那种。
“……好吧,我走了。你个小眼睛的家伙,慢慢等死吧。”银钩转身,他没有再看那个像是地精一样的苍蝇。叫他苍蝇还真是符合他的特征,至少说他确实像苍蝇一样惹人讨厌。
苍蝇没有说话,他不屑于和银钩这种人说太多的话语。
“狼蛛,该你了。”
“明白。”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个男人相逢在了街头,他们似乎是多年没见的好友,“要不要去坐一坐。”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男人英俊,有些微微的霸气。他看着另一个略显平凡的男人,长相并不特殊,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
“好吧。”他看了看那个男人,“不过,齐望,你还是那么高调啊。”
“有么,我现在可不是原来了,比原来低调多了。倒是你赵桓,越来越认不出来了。”齐望笑了笑,他顺手指了指那边的一家星巴克,“要不要试试年轻人的品味?”
赵桓笑了,“随你。”然后他们就默契地朝着那边走去。
坐下来后,“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齐望问道。“大概,五年前吧,不过我们倒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喝过茶,说说话了。”
“是啊,记得当初我们一起翻出军营的时候,那时候真的才叫年少轻狂啊。现在看来,那时候确实没啥概念,我还记得蔡头抓到我们的时候那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赵桓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蔡头?蔡头已经死了好久了,就是在那一次围绞的时候死的。掩护一个小兵,他虽然脾气不咋的,可是人确实好。”
赵桓愣了,然后好久他才问,“那……他的墓在哪里?”
“墓?倒是有一个,不过蔡头没在里面,当时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身体的部分。”齐望点了一根烟。
“死了……么。”赵桓有些意外,神色里却没有一丝伤感,也许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也许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被他可以冰封。然而无论怎么样,他终究还是缅怀那个蔡头,虽然他们都没有伤感。缅怀不是伤感。
“是啊,当时所有的人都去看了他的……除了你。蔡头虽然活着的时候并不招人待见,可是当年他手下的兵其实都还是喜欢着的。”齐望吐了一个烟圈。
赵桓喝了一口咖啡,他望着窗外的繁华。“以前吧,觉得世界都对不起自己,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对不起这个世界。后来啊,物是人非,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或者就是隐居了。他们逃避,或者被迫逃避。”
齐望没有说话了,他只是抽着他的那根云烟。听着赵桓的话,他是一个好的聆听者。“那时候不懂事,才觉得自己做错了太多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没有做错,那就是离开这里。”他看了看齐望,齐望只是抽烟。服务员本来想要过来制止,然而却被经理制止了。“他们不是普通人。”服务员则是一脸不解,他不知道两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中年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他还是听从了经理的意见。
“离开了才知道原本的错误,原来的理念都是错的。齐望,我们都被牢笼束缚了。”他看着齐望,目光灼灼。
“是么?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齐望并没有在意赵桓所谓的正确的理念,在他的眼里,那杯咖啡比起赵桓的激动更来的有趣。
“你不会明白。”赵桓无奈的笑了。
“也不想明白。”齐望不看赵桓,他似乎觉得赵桓很可笑。
“生存久了,才知道生活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必须要改变,如果不改变,他只会让人类走向无尽的黑暗。”赵桓有了一种狂热。那就像是一个宗教的狂信徒。
“赵桓,你已经不再是少年了。如果这是你少年说出来的话,我也许会聆听一下,可是现在的你来给我讲什么生活。你懂么?每个人都在生存,生活这玩意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伪命题。”齐望不屑地看了赵桓一眼,“何况,你确定你做的是带领人类走向光明而不是加速堕入黑暗?你们用你们的主观思想可以塑造客观世界,你们想要的却从来没有实现。两百年,你们仍然不为人所知。如果你真的实现了那个理念,那这个世界,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毁灭。”
“……齐望,你被那些人洗脑了。”
“赵桓,你还不是一样么?”齐望冷笑,看他就如看一个傻*一样。
赵桓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就像是两个品牌的推销商一样,他们都在向对方推销自己的同样类型的产品。“我不和你争了,没有意义。”他已经知道说服老友无望了。
“是啊,不过,见过你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个传言似乎并不是那么可靠。”齐望嘴角有了一丝笑意,淡淡嘲讽。
“那不是没把握把你送走么。”赵桓也笑了笑,自嘲。
他们是敌人,只不过曾经是同声共死的战友。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才从星巴克出来。齐望看了看那边的悍马,“有人来接我了。你怎么走。”
“当然是自己走,现在只是一个小队长,手上没有那种可以用来当做勤务兵的人。真是官僚主义啊。”赵桓朝反方向走,一边摆手。头也不回。
“那好吧,下次请你喝酒。”没有什么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之类的,那只不过是无聊的小说里面为了让主人翁更有所谓的情义而设置的傻*剧情。
“但愿吧,不送。”
“没打算送。”齐望转过身,朝着那辆悍马走去。
“长官,他是……”那里的一个勤务兵问道,应该是齐望的心腹一类的。
“一个迷路的陌生人。”
“是长官的朋友?”
“是陌生人。”
“那为什么长官你还要和他聊天那么久?”
“因为他觉得我才是那个迷路的人。”
勤务兵迷惑了,可是他没有再问,齐望英俊的面庞上终究还是有了一种伤感。
他坐在后座,靠着坐垫。
“赵桓,或者是叫你……魔龙?”
——————————————————————————————————————————————黄柯听到耳中通讯器的声响,然后他回了一句,“马上就到。”他站在政府大楼,这个时候外面的军队的防范让他有些微微吃惊。他走近了,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了他。
然后另一个军官制止了士兵,他看了看黄柯,然后向他行了一个礼,“等你多时了,上校。”然后就给黄柯放行了。
黄柯看了看那个士兵,“你做的不错。”然后他就进去了,指挥所里面的岗哨很严,似乎都已经成了钢桶。
“这里的防御密度这么高。”他笑了笑,随后他就进入了指挥所,指挥所里面的灯光幽暗到了一种境界。几乎只看得到人的轮廓。
“黄柯?”
“是我,抱歉,我来迟了。”
“没有,还有两分钟才到集合地点。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吧。”一个为首的人说道,不过并不是雷达,应该是西南地区少数几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之一。黄柯点点头,坐下来了,而他面前的那个镶嵌在桌子中央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显示出了A城的卫星图像,然而只有一片黑暗,又切换成了地形图,所用的是白天的卫星图。
“下面……”
他们开始在讨论作战计划。
————————————————————————————————————————————夜风之中,导弹望着已经沉入黑暗的夜景,肖哲在他的旁边,默不做声。B002导弹。
导弹回头,肖哲正迎着夜风,府瞰这个黑暗城市。偶尔有几点灯光,也只是车辆的车灯或者是发电的家户。
“准星。”
“什么事,队长。”肖哲转头看导弹,导弹没有看见同样是C组的肖哲眼中,没有其他C组成员看他的那种敬畏,那仅仅是一种平淡的目光,你甚至看不到那种面对长者的羞涩。
“这次行动,你仅仅是一个见证者,你可以行动规划,但是,无论如何,以生命为重。”导弹似乎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生死明明是最沉重的话题,他会死,不会死。在老猫之中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字眼,对于他们来说,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话题。
“……这是雷达的命令么?”肖哲沉吟一下,问道。
“算是吧。不过他的原话不是这样,意思差不多。”导弹擦拭着他的狙击枪,他的狙击枪上面布满了痕迹,很有一种沧桑感,比起每次都用新的狙击枪的肖哲来说,导弹的能力值显然高过他。
“好。队长,这一次行动之中原本没有我的存在吧。”
“……嗯,原来是没有你的,后来雷达向上级要求你来熟悉一下我们的战术配合以及适应战场。”导弹的回答有些机械,就像是在读一份没有感情的报告一样。
“原来是这样。”
“你胆怯了?”导弹的笑容突然有些怪异。
肖哲调整了一下准星,然后他闭着一只眼从准星之外看事物。“……有点,不过又有谁不怕死呢?”肖哲没有拒绝自己有着这种听起来十分刺耳,至少说对于老猫来说十分刺耳的名词。
“呵呵呵,我喜欢你的坦率,比起其他藏着掖着自己那些胆怯的人来说,你真实,不做作。不过,缺少了年轻人的朝气。”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肖哲一眼。
“是么?这样啊,不过我确实怕死。所以我才努力活着。”
导弹望了望天空,黑暗的近乎吞噬他的目光。
“是啊,因为怕,所以才努力不。”